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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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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讲,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大环境里,它的内部食物链是按某一个特定方向流动的。诸如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浮游生物。但经过观察我们可以发现,在盖亚能量的影响下,这种链条将被无限弱化,更甚至不存在。因为在这里,不够强的早就已经被吃掉了。

“在这种充满竞争力的畸形大环境推动下,该区域里的所有物种都在以大体一致的速度共同进化,以致一段时间后,一个奇妙的状况出现了:留下来的几乎全是大鱼。所有现存的参赛者都会达到一个平均水平——我先暂时称其为盖亚平均值好了,这里是绝对公平的斗兽场,没有谁能轻易杀死谁,除非有什么特殊状况出现。”

说到这里,参与过污染源回收行动的军方变种人都点了点头,谢松原的描述确实和他们见到过的场景很像。

“总之我们可以想象,在不久之前,这里的平均值还是偷袭村庄的那片兽群的水平。只是有一天,一场进化突变到来了。部分雪山生物直接进行了等级飞跃,我们遇到的那些兽类被淘汰了。它们打不过曾经的同级者,比它们弱的低级生物也早就被吃到绝种,绝大多数落后者都死了,只有极小一部分幸存者得以从中心战场逃脱出来……

“就在那个前后时间点,雪山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使得雪山无人区里的物种争夺战又进行了一次大洗牌,前面两拨人也因此被困在山里,因为它们面对的怪物早就不是最开始的那批了,更甚至,他们也被迫留下来,参与了这次大乱斗。”

人群中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谢松原没有在意,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但回想我说的话就会发现,这里面还有一个逻辑漏洞。这里的高原山地如此广阔,山脉密集,山峰又高耸陡峭,相当于在一个大系统里又有诸多个并不完全开放的小系统。在这个大系统里的物种并不能做到公平打乱再竞争的情况下,它要怎么达到所谓的平均值?

“所以在这整个雪山系统里面,一定还有什么方式,还有什么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能让这些生物彼此见面搏杀,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在雪山外面见不到什么活物。”

——因为雪山的内部与地下,还有一片被岩石包裹的神秘世界。

可能是末世后越发恶劣的气候所导致的。

就像为了挨过寒冷的冬季,一些动物甚至会跑到天敌的窝里取暖一样。在自然的残忍冷酷面前,它们变成了一体。但一旦从温暖中苏醒过来,又将互相残杀。

不仅仅是火蛾与岩怪,甚至就连其他尚未和他们这行人打过招呼的危险捕食者,极有可能也都聚集在这里。

谢松原顿了顿,继续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句话放在任何生物身上都是一个道理。就像科学家一度认为照不到阳光的地方无法进行光合作用,就不会有生命存在,然而在温度高达三百多度的海底火山热液口附近,也照样有不少章鱼、贻贝、蠕虫在那里居住,它们只需要摄入热液口附近的硫氧化细菌合成的有机质就能生存——换做是它们怕热的同类,可能早在一百度的时候就被烤熟了。

“环境决定了生物的进化方向,物种分支往往就是由此决定的。如果这地下的巨大空间里刚好有一片油矿,而一群飞蛾又不得不长时间待在油矿边上,在盖亚能量的影响下,它们飞速地一遍遍进化,虽然有很多同伴死亡,但最终留下来一小支以吮吸石油为生的进阶物种,完全是说得通的。”

话落,四周一片寂静。

众人似乎还都沉浸在他那番话所带来的压迫感里,回不了神。

如果是真的,这也太……

地质学家皱着眉头,道:“这都是你的猜测吧?”

“这当然只是猜测。”谢松原说,“我倒是也想抓一只火蛾亲自研究一下的它的身体构造,但目前很难做到。”

“不,不,我是说——”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纠结的神色,“你那些关于地底空间的猜测。”

“我只能说,眼见为实。在亲眼看到雪山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前,没人能证明自己是对或者错,不过我认为我的猜测误差不大。”谢松原道。

“而且有一点可以肯定,也是我必须要告诉各位的是,从一开始以来,所有我们在污染源附近见过的生物,都只是在原有的程度上进化,根据自身的长处来增进体能和体型,老虎依旧是老虎,狮子也依旧是狮子。

“但是到了雪山深处,这一切都不一样了。不管是着火的蛾,还是岩石上的怪物,这两者都不属于任何世界上现存的已知生物,它们是被盖亚能量‘创造’出来的新物种,所以你们完全可以想象,如果盖亚平均值是真实存在的,那么我们未来遇到的每一群怪物都是人类前所未见的东西,都会和它们一样恐怖——即使是这样,你们还想要继续下去吗?”

谭德义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想找到那些走失的人,就必须也得到山底下,而一旦到了山底下,就一定会遇见那些怪物?”

谢松原答:“十有八九。”

*

一晚上没再闹出其他幺蛾子。

早上一睁眼,谢松原就感觉冰洞里面闹哄哄的。

他揉了揉脸,从白袖暖融融的怀里坐起来,视线从左到右地转了一圈,这才发现是黑甲堂的那对父女在争吵。

原因无非只有一个,谭德义昨晚亲眼见识了这片雪山禁区的危险,明白之前进山的人多半是不可能活着了,因此生出了踟蹰的退意。心腹折戟在此,自然是很痛心,可再行进下去,不是要连女儿也一起搭在这大山里?

两人讲着讲着就吵起来,谭霏霏自然是不同意:“你就是不想救阿锋!当初要不是你听说这里有好东西,非要带大家来,现在这么多人怎么会下落不明!好,你一直不想让我和阿锋在一起,他你不管,那二叔三叔他们呢?你也忍心看着他们至今生死未卜?就是因为你这样,我妈当初才会和你离婚!”

“……你别总和我提你妈。”谭德义完全没了一堂之主的气度,被自己的女儿气得满面涨红,压着怒气低声道,“谁说我不管他们了?我又没说我不去。”

“那我们等下一起出发。”

“你不许去。”

“凭什么?!”

“我说多少次了,昨晚的情况你又不是没看见,山里这么危险,我能让你跟着去?那我就是傻子!到时候真发生了什么,我护不住你怎么办?多大人了,还不让我省心——”

整个冰洞里的人都在听八卦。

白袖也醒了,正按着谢松原舔他的脸。

赵舜端着热好的干粮回来坐下,见几人都听得专注,便道:“这黑甲堂的父女从出发前就开始吵了。一开始她爸怎么都不同意让她跟着来,谭霏霏就闹,闹得实在受不了,好说歹说还是带在身边。不过经历了昨天那么一出,谭德义应该是下定决心,说什么不让自己的女儿蹚浑水了。”

“我想也是,哪个当父亲的愿意看自己的女儿为了个男的自讨苦吃。”梁易示意赵舜,“家长里短的事就别插手了。”

谢松原在白袖怀里滚了半圈,闻言擡头,抱紧了大猫毛茸茸的脖子,坏心眼凑过去和白袖说悄悄话。

“如果是我,我肯定说什么都会去找你的。他们单身狗不懂,没关系。”

白袖眯起眼睛。

这家伙,未免也太知道怎么让猫心情变好了。

父女二人是在冰洞拐角处谈话的,片刻过后,谭德义走回了人群中,谭霏霏却还在和他闹别扭,躲在冰壁后面不肯出来,又时不时传出一点哽咽的啜泣声。

黑甲堂的手下均是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看着谭德义不虞的脸色,却也不敢开口。

过了一会儿,谭德义对身边的人道:“叫她过来吃饭。”

“不用!”谭霏霏直接在原地叫出来,“我不吃。”

“那就饿着!”谭德义重重地哼了一声,也顾不上旁边有其他人在看了。

丢了大半物资,队伍里现有的食物不多了。谢松原和白袖将自己背包里的肉和干粮也拿出来了一些,分给其他人。

——倒不是他们有多无私,但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得扭成一股绳,只有众人都吃饱了,他们才有精力应付接下来的困境。

“珍稀最后这点储备粮吧,吃一顿少一顿。”谢松原对着手里的腌肉块看了看,轻轻叹了口气,“再往深处走,我们能吃的食物只有那些被我们杀死的怪物了——不知道那些十几条腿的岩石生物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苏元凯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是吧?!我不想吃那些恶心的东西啊!”

没人搭理他的哀嚎。

梁易嘿嘿笑了两声:“我猜是鸡爪子味儿的。”

“绝无可能。”白袖面无表情道,“它们看起来就很难吃,不要侮辱正常食物——顶多像十厘米厚、又肥又油的鸡皮。”

苏元凯:“呕……”

一群人正逗着苏元凯,北极熊变种人来了。

谢松原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人就是罗刹的老大,他的手下都管他叫甲央。相较于其他两个大势力的首领,他明显低调许多。化成人形的甲央果然明显带着藏族血统,他皮肤偏棕色,眉骨与鼻梁高耸,眉宇间竟有一份带着藏族风情的忧郁情调,是个个头高大的美男子,话也不多。

谢松原其实有点遗憾,美则美矣,不如北极熊看着体态雍容吸引人:“怎么了?”

甲央静静地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才道:“你昨天说,之前进山的人,很有可能也被卷入了雪山生物的斗争中,意思是不是他们很有可能都死了?”

谢松原心想这话问得太直白了。

“其实也不一定……”

“那么,”甲央没有等他回答,继续说,“死后被吃掉的人,会变成另一种东西吗?”

谢松原怔了怔:“抱歉,你的意思是?”

甲央似是下了一些决心,这才缓慢地说:“昨天,在最开始遇到的那只岩怪的身上,我看到了我的一个兄弟的脸。”

如果不是这样,甲央一开始也不会愣那一下。

“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因为我问其他人,他们都说没在那些怪物身上看见熟悉的人脸。可我晚上越想越不对,我觉得那就是他。”

谢松原听着,背上也跟着冒出了一些寒意。

认识的人,死后居然变成了会袭击生前同类的怪物?这实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谢松原也知道,在盖亚那股妖异得可怕的能量辐射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组织着语言。

“我觉得,这并不意味着你的同伴真的被什么东西给吃了。我之前就曾在某个地下洞xue里遇见一种婴面鱼,这种鱼还在卵中就长着婴儿的脸。自然界经常有这种现象发生,比如某些生物为了保护自己,会将自己拟态成它的天敌讨厌的物种外表。”

“所以这些岩怪说不定只是恰巧发现了人类会对凭空出现的同类的脸感到恐惧,从而把它进化成了一种顺理成章的恐吓机制,实际上,它们自己可能并不知道这些人脸到底意味着什么。”

甲央的脸色好看了点,但还是道:“谢谢你的安慰。”

话音落下,他久久地凝视着谢松原的面孔,忽然皱了皱眉头,好像从中看出了些什么,露出了一点迷茫。眼前的这个青年,给予了他一种很亲切的、让人很有安全感的感觉。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甲央说,“你有没有……”

谢松原一脸状况外的样子。没等对方说完,他们的身后突然爆发出一声惊怒的:“……人呢?!”

谈话中断,梁易快步走了过去。

没一会儿回来,脸色也变了:“谭霏霏不见了。”

他们过去一看,还真是。

冰洞拐角后边,谭霏霏的身影已经不在了。地上乱石翻滚,昭示着这里曾经有人待过。

冰洞内部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洞xue,而是一条长长的隧道,冰洞尽头幽深黑暗,让人一眼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它终将通往哪里。

一旁的副手小心翼翼道:“霏霏她……该不会赌气自己跑了吧?”

谭德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常见的慌乱。

谭霏霏那性子,整个黑甲堂的人都知道。这姑娘打小就叛逆,说好听点叫有主意,说难听点就是倔驴一样,越不让她做什么,她越要跟你对着干,一时气上头自己跑开了,听起来很合理。

但很快的,一道声音又打断了他们的猜测。

“不对,她不是自己离开的。”

斯芬克斯一行人听说了什么,也从隧道末端走了过来。

向秋彤低头观察着地上断断续续的脚印,追着痕迹一路向前,直到对方的足迹在某个地方突然消失:“谭霏霏或许一开始的确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所以往出走了大概不到五十米,但她到这儿就停了下来,根本没往远处走。”

但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不见?

几名变种人像是同时想到什么,银白的雪豹擡起上身,仅由后脚掌支撑着地,将鼻尖贴在冰洞顶壁上嗅闻。

他朝冰面上哈了口气。热气缓缓凝聚在冰壁表面,竟显现出一串不久前才留下的巨硕脚印。

人群中传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脚掌比脸盆还大,乍看起来有点像人,但关节又要粗壮有力得多。

张开的五根“手指”指肚肥圆平摊,在冰面上印出了清晰的、带有粗糙褶皱的掌心纹路,可见这种生物为何能将自己攀附在倒悬的冰面上。

事情变得很明显。有东西来过这里,并带走了谭霏霏。

但谭霏霏并没有叫出声来,同样作为精神进化者的谢松原,竟然也没感应到她的呼救。

谭德义浓眉紧锁:“我就知道,霏霏从小警惕心就很强,就算是闹别扭,也不会自己跑太远。”

但这个答案依旧不能改变什么,甚至让谭德义更焦躁了。谭霏霏要是真的自己跑了倒是还好,起码不一定出事。可要是被怪物抓走,下场多半不会好到哪去。

白袖现在的形态毕竟是豹,他哈了几口气,就有点站不住了,身体又低下来。

谢松原打了个响指,小桃啪嗒、啪嗒地甩动尾巴跑来,背上还驮着几只好奇的小蜘蛛。

从地面跳跃到冰墙上的瞬间,它那几条毛绒大尾巴转变成了八爪鲨的触手形态,粘性超强的腕部吸盘让小桃十分轻松地爬上了高处,代替白袖对冰面接着吹气。

足迹不断地向远处延伸。

梁易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们怎么发现她不见了的?”

“就刚刚,霏霏小姐养的甲虫突然有点奇怪,怎么拉都拉不住地要往外走。我想说这些甲虫平时都是霏霏在管着的,可能也察觉到她心情不好,我们该去劝劝,结果——”

那些宠物甲虫之所以会有感觉,肯定是因为和主人之间的精神控制被切断了。

谢松原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隧道。

拐角后边的冰洞十分敞亮,几乎没有任何遮挡物,说是一片巨大的展厅也不为过,往前延伸了快两百米。黑甲堂手下的反应不慢,按理来说不该什么都没瞧见。

……他的视线继续落在头顶的冰壁上方。

一直在不停嗅闻的小桃突然停了下来,动作变得犹豫而谨慎。

前方几米远处,冰洞隧道由宽改窄,变成一个标准的圆拱形门洞。顶端的冰壁后退了两三米的高度,正好形成一个看不清的深色凹陷。

冰壁上的巨型脚印也在此处消失了。

白袖若有所感地再度仰头,一双猫眼睁得极大,盯着那块凹陷踮起爪垫,慢慢朝它迈步。

一道魁梧身影忽从高处阴影中俯跃而下,强有力的双腿裹挟着凉风朝他蹬踏过来!

猫科动物反应能力惊人,白袖又做足了准备,侧身翻滚便躲过了袭击。从地上一跃而起时,白袖趁机飞快打量眼前的怪物。

对方的身形快赶上两人高,彪壮得像一堵厚实的墙,身上几乎覆满勉强能看出底色为白的脏乱长毛,裸露出来的无毛面孔与粗大手脚掌也是出奇一致的惨白色。

那张脸像人又不是人,丑陋凶悍的面孔几乎被一道巨大的抓痕切割两半,一只被划伤的眼珠浑浊,另一只却出奇的邪恶明亮,透着带有人性的狡黠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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