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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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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林听摸摸自己的肚子,神情惆怅:“妈妈好像把你爸爸逼得太紧了。”

虽然心里对江入年有些愧疚,但林听不后悔,毕竟这是她自愿做的决定,她能为他事情不多,孩子她非生不可。

她有信心让他接受的。

这信心持续着,直到后来的某一天。

江入年还没回来,林听犯困,忍不住先睡了过去,却莫名其妙地做了一个梦,从梦中惊醒后满头大汗。

她慌慌张张地去开灯。

然后坐在床上不动。

没有安全感,林听抱着枕头把自己蜷缩起来,眼神发直。

过了一阵,卧室的门从外面推开,林听擡眸撞进江入年熟悉的目光,逐渐清晰起来,让她痴迷的眉眼,此刻却让她感到贪恋。

又惧怕。

察觉到她的模样,江入年走过去坐下,低声问:“怎么脸这么红?”

他想抱抱她。

“……”林听不给他抱,感觉很警惕,如惊弓之鸟:“你去买东西了吗?”

她看向他的手,像在寻找什么。

“没有。”江入年不知她这警惕从何而来,但倒是耐心好好说了起来:“就是傅柏林那傻逼要结婚了,非叫我出去喝酒。”

林听看着他不说话。

察觉到不对劲,江入年补充道:“但我没喝。”

是这样的。

他身上没有酒味。

林听又看了他一会儿,眼里的戒备才慢慢松懈下来,但并没有完全放下。

“林软软。”江入年弯下腰,视线和她平齐:“你,怎么了?”

回想起刚才做的梦,她也没瞒着:“我梦到你强迫我喝堕胎药了。”

“……”

江入年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觉得荒唐:“你敢再离谱一点吗?”

林听吸了吸鼻子,后知后觉涌上来的委屈:“那你为什么从来不对宝宝说话?你也不笑,你都这样闷闷不乐很久了。”

她都看不到他的虎牙。

听着她的责怪,江入年诚实说:“我确实不待见他。”

林听抿唇。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孩子。”江入年弯唇,给她看自己的虎牙,想让她心情好点:“但如果你想要,我会爱屋及乌。”

演也演给她看。

林听眼睛红红,心里很难过。

江入年不想在这件事上对她撒谎,亲了下她的额头。

“睡吧,我去洗个澡。”

过了没多久,他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习惯性地坐在床边擦头发,在他身后,林听注视着他的背影,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江入年擦完头发,刚躺下。

林听赶他:“你去客房睡。”

“……”

这之后,江入年睡了近半年的客房。

林听孕期的情绪还算稳定,有轻微的焦虑症,但没有很严重,只是古怪,虽然脾气好,依旧对谁都好。

却独独防着江入年。

像防贼一样,只针对他,极有可能是被那个梦吓出阴影来了,才总怀疑江入年图谋不轨,想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江入年简直有苦说不出。

后面,肚子慢慢大起来,林听基本上很少下床了,因为行动不便,可是躺的时间越久,身体就越不舒服,都快散架了。

她便想下床走走。

走得慢,脚步声可以忽略不计。

走到客厅时,注意到侧对着自己的江入年,她的神情一怔,视线随之往下拉,就看到他怀里的玩偶。

江入年擡着胳膊,姿势有些别捏,正在练习抱孩子。

他脸上表情少,却显得认真。

看到这一幕,林听突然有了几分哽咽。

回想着以前的各种事情。

无意间看到那张“结扎手术预约单”,她就知道,江入年一定是很爱很爱自己,否则,他大可以什么都不管。

像沈引弟那样。

薄情冷血地对待自己。

记忆里,江入年不是很会花言巧语的人,更多时候,他反而是被动的,是需要人哄的那一个,他有自己的骄傲。

心里却住着一个孩子,天真又臭屁。

还有点幼稚。

可他从不食言。

林听清楚地知道,江入年对她说过的每句话,都不是随便说说哄自己的而已,他都有在全力地做到。

她孩子的爸爸。

真的很好。

又过了一年,林听终于迎来待产期。

做完术前检查,身体指标一切正常,早前医生就建议过他们剖腹产,因为孕妇骨盆小,再加上胎位不正,顺产的话要吃很多苦头。

下午三点。

江入年抖着手,签了手术知情同意书。

医生说了一堆可能出现的情况,把江入年脸都说白了。他脑子一片空白,只记得:“保大人。”

“……”

经过漫长的等待,手术室门开了。

护士抱着孩子先出来。

“是男孩。”

江入年揉了揉眼,继续盯着门缝看。

半个钟头之后,林听被推出来,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只有眼睛能动。

江入年走到床头,好像在强忍着什么,眼眶有点红。

“孩子呢?”

她声音听上去很虚弱。

江入年揉了揉眼:“不知道,被护士抱走了。”

林听心情有些复杂。

回到病房,江入年直接蹲在床头,握着林听的手,低声问:“刀口疼不疼?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林听摇了摇头。

“没事了。”看着她,江入年再也忍不住,尾音都在抖:“没事了林软软,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在你身边的。”

林听声音很轻:“是你在怕。”

“嗯。”

他低下头,吻她的手心。

两者相触,温度的差异激得林听清醒几分,手心还残留着他唇上的低温,这才注意到江入年的脸色。

仿佛死里逃生。

这时,护士抱着孩子进来了。

她笑盈盈地:“恭喜啊,生了个大胖小子。”

宝宝就躺在林听身边,已经睡着了,十分安静,长长的睫毛遮下来,跟江入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林听看了一会儿,神情温柔。

场面定格住。

须臾,她看向江入年,下意识地喊他:“先生。”

江入年:“我在。”

“你抱过宝宝了吗?”不用他回答,林听知道他没有:“我没力气,你代替我抱抱他好不好?”

江入年沉默两秒:“好。”

然后,他把孩子抱起来。

只是抱着。

“……”林听擡起手,把挡住孩子脸的襁褓压下去:“他的眉眼像你,长得俊俏,你不看看吗?”

江入年低下眼。

内心嫌弃,这真是他和林软软的孩子?

刚出生的婴儿眼泡儿浮肿着,像被蜜蜂蛰了似的,皱巴巴的一团,如一只漏气的气球。

这颜值连普通程度都算不上。

俊俏?

大概只有林听这样觉得吧。

至于江入年,虽然从未有过期待,可奇怪的是,他并不讨厌抱孩子的感觉。

和抱玩偶完全不一样。

他太软了,仿佛碰一下就碎。

江入年完全不敢乱动,开始打量着这个孩子,目光变得新奇起来。

夕阳穿窗而过,斜晖把粉白墙上涂满了柔软的金黄。

就在这时,襁褓里的婴儿睁开眼,直愣愣地看着江入年,安静了几秒,婴儿突然张大嘴巴吐泡泡,面对着完全陌生的江入年,不仅不哭不闹,反而对他笑起来。

像是想逗他开心。

江入年面无表情,可心里的某一处却随之塌陷了下去。

这孩子的五官大部分继承了林听的基因,眼睛笑起来跟他母亲的一样,是月牙的形状。

这个认知让他很惊喜。

林听察觉到了他的变化,问:“是不是很像?”

“嗯。”

江入年很不想承认。

江入年抱着孩子,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像而已,终究只是赝品。林软软,你还是得最爱我知道吗?”

林听点头。

本来就最爱他。

到了晚上,江入年抽空回了趟家,因为两人带的换洗衣服都不够,再加上宝宝的,他得再收拾点过去。

左拐走出衣帽间。

进入到卧室,他走到床边,突然发现林听留在枕边的手写信,看到上面的字,顿时有些失神。

随后,他捡起来打开。

信里写道:先生,你要善待我们的孩子。

江入年有些恍惚,脑子自动给这行字的前面加上一句——如果我不在了的话。

光是假设就受不了。

过了须臾,江入年的视线才重新聚焦到这张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听握着笔,写下这段话的情形。

她当时怀着怎样的心情?

在他看来,这已经……和遗书没什么两样了。

江入年又看了一遍。

才意识到,原来她的坦然都是伪装。

原来她也是怕的。

她并不是无所畏惧,只是他没看出来。

而已。

铺天盖地的难受压下来,叠加着密不透风的自责,江入年轻闭了下眼,握着这张纸的手都有些抖。

屋里没有一丁点动静。

片刻后。

江入年的喉间发涩,小声地喃喃:“善待他,那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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