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1/2)
第七十五章
薄暮苍茫,一眨眼夜色就已经铺天盖地,迅速吞没了皑皑白雪覆盖的道路,像是一条没有终点的归途。
前途也迷茫。
林听裤子都湿透了,直接去浴室洗澡,她打开花洒,将湿发拨到后面,中途听到外门被拉开的声音。
唇瓣在滑雪场被咬破了。
她向后看去。
江入年自顾自地开始脱衣服。
“我在洗澡!”
他动作未停,继续脱:“你继续。”
林听擡起手挡住自己,不好意思看他:“江入年……”
“我也湿了。”他身上□□,直接推开隔断玻璃门走进来,从后面抱住她,一只手拿着花洒,热水浇在两个人中间:“一起洗。”
“……”
下午在滑雪场染了寒气,回来后又被江入年拉着在浴室折腾了半天,什么也没穿,林听半夜就感冒了。
江入年给她量了体温,有点低烧。
林听躺在床上,像一朵饱经风雨摧残、又生了病的娇滴滴的花儿。江入年衣衫不整地坐在床边,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林软软……”
“不想和你说话。”林听瞪了江入年一眼,再度回想起他的所作所为,耳朵红得发烧:“我不舒服,先睡了。”
林听抓着被单往上提。
在这过程中,她顺带侧过身子,后背朝着他。
以示抗议!
思绪放空了一会儿,林听脑子里忽地回忆起张新洲说的那句“只顾自己爽的狗男人”,很有认同感。
江入年:“喝完药再睡。”
林听迷迷糊糊的:“不要,你的药太苦了。”
“乖,听话。”揉了揉她的脑袋,江入年好脾气地哄:“林软软,你发烧了。”
林听声音很含糊:“嗯。”
江入年轻声细语:“听见没?别闭眼睛,喝了药再睡。”
林听没有回应。
“林软软。”怕林听真的睡过去,江入年只能动手去扯她的被子,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让她坐起来。
林听有气无力地靠着他。
江入年坐进去了点,把她圈在怀里:“张嘴。”
盯着江入年的举动,以及强迫架势十足的眉眼,林听难得不痛快,再加上身体难受,也不想和他好好说话:“我都刷过牙了!”
江入年耐着性子:“喝了药我再帮你刷一遍。”
“哦。”迟疑了几秒,林听这才张开嘴,但思绪仍旧混沌:“那你有给我准备糖果吗?”
“准备了。”
林听点点头,皱着眉把药喝了,但还有点抗拒,她喝得很慢,江入年手里捏了颗糖,她喝药的奖励。
草莓味的。
江入年抱着她去卫生间重新刷了牙,然后把她抱回来。
他弯着腰替她拢好被子,轻拍她的手臂。
“睡吧。”
病去如抽丝。
烧是退了,但林听这几天说话鼻音还很重,也无法正常工作,她坚持熬着,但也只录了几支节日祝福和露脸拍了支工作室的元旦vlog。
林听正在跟季祝微信聊天。
恰好江入年出现在她身后,瞥了眼她的手机屏幕,若无其事地道:“明天在家休息。”
林听回头:“我工作没做完呢。”
“你生病了林软软。”江入年顺带牵住她的手,他们手腕上戴的两条手绳纠缠在一起:“知道我为什么能休息这么长时间不?”
林听思考了下:“因为你没生病。”
江入年懒懒地道:“因为我懂劳逸结合。”
林听极为温吞地噢了一声,顺着这话接着往下说:“可我听说你以前也不休息的,有点迂腐有点顽固,还认死理。”
江入年低下眼:“谁说的。”
“张新洲啊。”没注意他的反应,林听仍自顾自地说着:“所以我觉得,人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多拼搏。”
“这说法倒是新鲜。”
“啊?”
江入年捏了下她掌心,语调闲闲的:“嫌我老啊。”
“我哪有?”不过林听还是下意识捋了一遍自己的逻辑,捋完之后,感觉好像是有点他说的意思在:“江老板青春永驻,怎么会老呢。”
江入年扯了下唇:“我就比你大两岁。”
林听小声嘀咕:“看不出来。”
江入年提醒:“放尊敬点,叫我哥哥。”
“……”林听有点后悔跟他聊年纪这个话题了,又把话题绕回去,表情一本正经:“那我们明天在家干嘛?”
沉默一阵。
“哥哥听说有个法子治疗感冒特别管用。”江入年盯着她的模样,吊儿郎当的语气:“晚上带你试试。”
林听没当回事:“哦。”
刚回到家,江入年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林听往卧室走,推开门,他一路推着她,也没开灯,最后撞到床板出了声。
落入柔软的被褥。
意料到他接下来想胡闹。
林听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会传染。”
江入年把被子从她头顶扯下来,压低身子,俯身伏在她上面,他低头亲吻她的唇角:“你传一个试试?”
“江——”
江入年摁着她的手不让动,边吻边说:“叫哥哥。”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入年腾出一只手,抽空开了床头灯,把光线调暗,四周静谧,他吻她发红的眼角。
“好好看着我。”
“嗯?”
“林软软,这破病我替你生。”
“……”
夜深人静,江入年冲完澡从浴室出来,也不怕冷,全身就穿了条睡裤,再往下,腹部一道很明显的抓痕。
是她情急之下挠的。
江入年走到床边,目光停在他柔和的侧脸上,片刻后,他轻手轻脚地躺下来抱住她,轻声:“没事了。”
一觉天亮。
这两天因为感冒鼻塞,林听总是在半夜惊醒,基本上没怎么睡过整觉,白天的精神状态也很差,但经过江入年昨晚那番折腾导致出汗后,林听现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反倒是江入年病了。
他眼眶红红的,好像不知道自己不舒服:“醒了?才几点,再陪我睡会儿。”
说着,他圈住她的腰,从后背贴上来,而后似是擡了擡下巴,贴着她的后脖蹭了蹭,像只慵懒的猫儿。
林听听出了不对劲:“你声音怎么了?”
江入年闭着眼:“什么?”
林听翻了个身,手指去碰他的喉结,而后慢吞吞地道:“有点性感。”
“行了林软软,让我好好睡一觉。”江入年摁着她的后背往自己的方向压,喉结轻轻地滚动:“别折腾我了行不?”
林听不动了。
视线顿在他喉结左侧的吻痕上。
过了两秒,林听突然冒出了个很强烈的想法:“我以后想要个男孩。”
最好长得像他。
“我不喜欢小孩。”江入年抓住她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固定住:“林软软,你也不许想。”
林听知道原因。
但她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抿了下唇,她趴在他的肩头出声:“江入年,可我想实现你的愿望。”
她偷偷看他的愿望了。
花灯节的纸条上,他写的是——愿她,万事顺遂。
这是他的愿望。
许给她的。
“我们家,冷清了些。”
“不会。”
林听慢半拍地擡起眼,对上江入年熟悉的眉眼,极为诚实地问出内心的想法:“你会一直爱我吗?”
江入年握紧她的手:“会。”
林听问:“那,会爱多久?”
“我不知道自己这辈子长寿还是短寿。”江入年脑子里忽地响起恕师说过的那些话,顿时有些烦躁:“但我会一直记着的。”
林听饶有兴致:“真的?”
江入年没了睡意,似认真又似散漫地嗯了一声。
“我会保护好你的。”林听伸出手摸摸他的脖子,顺势抚上他的鬓角,声音轻柔:“我也想好好爱你,好好补偿你。”
江入年任由她碰。
她认真的说:“我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
因她这话,江入年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心情顿时有些难言,那些往事在她心中扎了根,已经很难彻底拔去了。
他这样贪心。
忽然觉得她一直记得的话也挺好。
记着他的好,就会多让着他一点,让着他一辈子。
林听又说:“所以你别怕。”
“再怎么刀枪不入的人,也总是有弱点的。”江入年语速很慢,像是在投降:“林软软,我怕你会像她离开江锦河那样离开我,也害怕……我变成江锦河那样的人。”
林听安静地看着他。
“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江入年看着她,开始患得患失,但眼里珍视的情绪格外真切:“除了你,我现在只有你了,懂吗?”
好像有点伤害到他了。
沉默片刻。
“不会的。”林听朝他那边靠了点,和他额头相抵,一字一顿道:“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林听不会离开江入年,永远不会。”
他睫毛轻颤:“嗯。”
到此为止。
两个人没再聊下去,林听擡手盖在他耳朵上,轻声把他哄睡着了,然后自己去厨房弄了碗盐炖桔子水,放在锅里保温。
在家休息了一天。
林听的身体算是大好,江入年咳嗽不断,但不影响日常生活,这会儿,他正窝在沙发上玩手机,双腿很长,大咧咧地敞着。
他的样子很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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