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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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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她闷闷不乐。

把身子低下去,下巴搁她肩上靠着,江入年没有回应。

雪落下没有声响。

江入年的身体冷硬,外套上似乎还沾了淡淡的烟草味,林听擡起头:“江入年,你是去哪座山头抄经书了吗?”

像是害怕他下一秒就消失。

虽然和他隔开了距离,但依然抱着他不放。

越看越不对劲。

江入年脸上没半分喜色,眉眼间倦意很浓,伴随着呼之欲出的难过,却强忍着不让任何人发觉。

可她太了解他了。

江入年:“想什么呢你?”

“那干嘛一个人在楼下站着。”擡起手,把积在他肩上的雪花拂掉,林听看着他的眼睛说:“你都感觉不到冷吗?身上冷冰冰的,衣服穿得少就算了,不打伞也不知道上楼……”

听着她絮絮叨叨,江入年冒出了句:“要接吻吗?”

“……”

不等她同意,江入年直接捏住她的下巴擡起来,不顾她的茫然,他弯下腰,把吻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这一瞬,所有的苦难都不重要了。

仿佛短暂的遗忘。

只想沉浸在这个吻里。

林听能清晰感受到,江入年炙热的气息从脸颊拂过,伴随着湿热潮气,有些难忍,再加上他没刮胡子,下巴扎得她很疼。

而且痒。

犹如一场漫长的煎熬。

又好像时间暂停,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入年遵循着欲念往下吻去,林听睫毛轻颤,下意识抓紧他的衣服。

像是在寻求某种安定。

他咬一下,又舔一下,安抚着细碎的疼。

“……”

边承受着江入年的侵略,林听不受控地仰起头,眼底盛满了白,微凉的雪从视野里降落,忽地注意到旁边那两排脚印。

尚未被大雪掩埋。

她想到江入年失魂落魄的样子。

理智逐渐回笼。

手抵在他的胸前,用力推了推。

距离隔开,林听捧起他的脸:“我好冷啊江入年,带我回家好不好?”

江入年低下眼,握住她的手。

喉结轻滚了下:“好。”

回到家,林听拉着江入年往卧室走,经过客厅的时候,江入年眼角余光忽地瞥到摆在茶几上的物品。

是一袋礼盒装的普洱茶。

江入年轻闭了下眼:“这几天,我在爷爷那儿。”

林听回头。

察觉到江入年的情绪,似是有预感般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最后落在那一袋普洱茶上。

林听随口提到:“不知道你爷爷喜不喜欢,但我想着现在先准备起来,准备得周全一点,到时一起带过去。”

“他会喜欢的。”视线收回,江入年垂睫,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如果他老人还在世,不管这茶,还是你,他都一定喜欢。”

“……”

林听内心一颤,忍不住往他脸上看。

“爷爷他——”

“他走得很安详,是喜丧。”

很久没说话。

林听伸手摸摸江入年的脸,眼里满是心疼。

江入年:“后天他的葬礼,你跟我一起去。”

林听点头。

这之后,两人呆在家哪儿也没去,林听跟工作室请了三天假,在家陪着江入年,从早到晚和他寸步不离。

只在半夜能挤出点时间工作。

葬礼当天,林听醒来后发现江入年已经不在身边,刚刚坐起,恰好江入年端着一个盒子从外面进来。

他走到床边坐下,自然而然搂住她的腰。

他说:“昨晚又熬夜录音了?”

“没熬夜。”揉了揉眼,林听顺势搂住他脖子,嗓音软软的:“我昨天弄了没多久就回来睡觉了,你别骂我。”

江入年一噎:“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就是有啊。”

“没有。”

虽然不记得什么时候了,但林听就是有印象。

“我记忆力很好的,也很记仇,所以你不能指望我自己忘。江入年,你得管住自己的脾气,更不能对我发脾气,记住了吗?”

这是没睡醒?

江入年笑:“说什么胡话呢?”

林听盯着他的脸。

这几天下来都清瘦了,脸小了一圈,虽然依旧很好看,但眉眼间平添了几分落魄,江入年本来就不爱笑,更显得冰冷。

林听没回应。

低下头,给他理起领带。

因她这举动,江入年的情绪骤然平静下来。

算了。

就大度这一回,认下她这莫名的诽谤吧。

“衣服我准备了,你先起床换。”说完,他凑近亲了亲她的脸:“别怕,到时跟在我后面,不需要理会任何人。”

林听瞥了眼他拿进来的盒子,睡意顿时清醒,意识到今天什么日子,她也不再磨蹭,很干脆地下了床。

林听今天没化妆,只换了衣服,站在镜子前把头发挽起来,简单用一根簪子固定住。

两人出了门。

车厢内的空间逼仄。

林听主动找话题和江入年聊天,江入年虽然在开车,但句句有回应,在林听的努力下,江入年似是放松了些。

车辆驶入郊区,街道两侧的建筑越来越少,放眼望去,视野里全是光秃的枝桠,只偶尔见着一两个集装箱式的移动房屋。

江入年提了下:“怎么不说话了?”

林听:“啊?”

这一路听下来,耳朵有些习惯了,江入年还想听她的声音:“再跟我说说话吧,随便什么都可以。”

安静片刻。

下一秒,林听的手忽地挪到他大腿上,担心影响到他开车,力道不重,就只是放着,像是想给他力量。

支撑着他。

“就算所有人都反对。”

“我只希望你。”

“无论艰难险阻还是灯火通明,你都能坚持自己的本心,忍到春暖花开,唯独这件事,一步也不能让。”

“我会一直拉着你。”

“别怕。”

……

墓园里,林听站在江入年身边,三分钟默哀结束,她跟着众人一块弯腰鞠躬,随后视线落在黑白色的遗照上。

是个很慈祥的老人。

没有人哭。

作为长孙,江入年跪在地上,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男人。

林听瞬间被吸引了注意。

此人面容严肃,在左胳膊上戴一黑布,另外他的容貌与江入年有几分相似,不用人说,林听心里已有答案。

江锦河双手交握于身前:“爸,我会照看好公司。”

所有人都在听他讲话。

这时,江入年起身,回到林听身边,握住她的手。

江锦河说完,葬礼也就结束了。

众人依次离开墓园。

没有人说话,一路都很沉默。

最后只剩下三个人。

江锦河:“她是谁?”

他极为轻蔑地瞥了眼林听,漠然的审视中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宛若在看一件可交易的物品。

只一眼。

视线转移到江入年身上,语气嘲弄:“你女朋友?”

林听擡起头。

江入年:“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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