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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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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入年喝了大半杯水,把杯子放回去,擡手蹭了下她细软的耳垂:“你赶紧出去,别传染给你了,我散散热就能好。”

这期间,江入年回想了下,自己都多少年没生过病了。

倒是活久见。

林听不动,低着头把退烧药撕开,倒进杯子里,棕黄的颗粒很快就溶解在剩余的水中,成了淡黄色液体。

她拿给江入年:“你是发烧,又不是感冒。”

“发烧也不一定不会传染。”一口气把药闷掉,江入年眉头都没皱一下,而后很干脆地赶人:“不许生病,我还指望你能照顾我一下呢。”

像是想到什么。

林听迟疑了下:“你、你是不是累着了?”

“……”

“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越想越不对劲。

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林听刚才那句质疑,江入年气的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什么意思!

恰好林听开门进来。

江入年一顿,而后刻意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把耿耿于怀表现得很明显。

可林听完全没察觉到。

她走到床边:“起来,再量一次体温。”

江入年僵着没动。

“江入年?”林听推了推他的肩。

僵了……不到两秒吧。

江入年坐起来了,表情还别扭着。

察觉到江入年这副不干不脆的神情,林听还以为他是因为难受才这样,也没多想,直接把体温计塞进他衣服里。

之后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好点了吗?”

江入年夹着体温计,实话实说:“我都好了。”

权当没听见,林听抓起江入年的手放进被子里,隔着被子握住他拳头的轮廓,她擡起头,和江入年对视。

场面定格住。

江入年冒出了句:“还疼吗?”

“……”

林听小声说:“不疼。”

多半不是真话,林听脸皮薄,但嘴硬,尤其在某些事情上,她似乎就攒了股劲儿,一点软弱都不给看。

昨晚也一样。

不吭声、不咬人,就自己忍着。

看到她的表情,他当即发了狠,满脑子没别的东西。

——只想弄哭她

“昨晚涂的药膏还有,在抽屉里。”江入年舔了下唇,眼神里带了点讨好,不动声色道:“要是不舒服的话我再给你涂。”

林听:“什么药膏?”

江入年勾着唇,而后垂下眼睫,视线顺势往下。

林听顿了下,跟着低眼看去。

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她有些猝不及防。

神色愣愣的,像是才知道有这么个事儿,毕竟脑袋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林听的皮肤肉眼可见变红,如同火烧。

她觉得很羞耻。

“你为什么会准备那么多……”

静静地看她,江入年面不改色:“上来躺着吧。”

见她不动。

“怪我,我错了林老师。”江入年掐了掐她的脖子,力道很轻,顺势往里带:“换我伺候你,成不?”

林听气不过打了他一下:“你还说!”

江入年反倒笑了。

这副模样,像极了一只耀武扬威的狗,没得到教训后又开始很欠地拖腔拖调:“这嘴长我身上,你还不准我用它了,嗯?”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有理。

林听懒得和他吵,淡淡地说:“也没见你介意。”

“你给我机会介意了吗?”江入年接着说,语气意有所指:“林软软,我会学的,我以后会更好。”

林听:“什么?”

看着她,江入年直白道:“你觉得我表现差劲。”

只言片语倒带了些咄咄逼人。

林听:“……”

不知道江入年脑子里成天在胡思乱想什么,明明没有的事,还什么都往外说,也不知羞,林听干脆捂住他的嘴。

感受很明显。

掌心

“净胡说!”因江入年这意味不明的眼神,林听莫名紧张,声线绷得有些紧:“我都说了没有。反正昨晚的事你不准再提,听见没有!”

说完,林听还瞪大了眼,试图装模作样地威胁江入年。

江入年勾唇,把她的手扯下来,按回去。

“我学什么都很快。”

林听还在琢磨这话的含义,下一刻,体温计的声音响起,思绪被打断,林听回过神,然后去拿体温计。

江入年任由她动作。

林听:“退烧了!”

看到温度的一瞬,林听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之后把体温计收起来,她拿起水杯递给江入年。

“我都退烧了。”

“喝水。”

过了两秒。

江入年倒也配合,乖乖把水喝掉,喉结随之滚动。

林听盯着看了两秒,又擡起眼。

江入年的唇瓣在喝完水后变得红润起来,气色也比刚才好,她把视线擡起来,这才察觉到他衣衫不整的情况。

衬衫半敞着。

从上往下数,开到第四颗纽扣。

林听目光停在那上面,习惯性给他系扣子,手却在中途停住。

江入年也不怕冷,就穿了这么薄薄一件,但奇怪的是,他身上哪儿哪儿都很暖,摸上去像一只大型暖手宝。

手感也很好。

敷完手心敷手背,林听一时半会儿没忍住。

也没觉得自己是在占他便宜,就只是单纯地想捂手,她天真地希望:“江入年,要是你能自动分我点热量就好了。”

江入年提醒她:“我还病着呢。”

林听瞅他:“你都退烧了。”

“……”

江入年眯着眼,神情有些难言。

看不出难受还是舒服。

忍耐了一阵。

江入年口干舌燥,随之把目光压下来,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要不要看我撕壁纸?”

林听:“可以啊。”

二话不说,江入年掀开被子,下床把林听从床边抱起来,放到自己刚躺过的位置,他摆了摆枕头的方向,将之垫高。

江入年还弯着腰:“这样可以吧?”

林听点头。

缓缓直起身子,顺带把被子拉好,江入年转身朝对面走去。

林听视线追着他。

这卧室打进门开始就被贴得看不见一丁点白色,没有缝隙。

江入年撕扯的动作很随意,凭借着高个儿和一身蛮力,轻轻松松搞定,大约十分钟,屋里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这之后。

按照原来的样子,江入年把原来挂在墙壁上的东西挂回去。

林听看着江入年忙碌的身影,随口提到:“我看外面已经没有要收的东西了,你都收拾好了吗?”

江入年用脚踢了踢壁纸,脚尖碰到那团纠缠在一起的乌黑,随意答道:“本来就没什么东西,不需要的我都丢了,懒得收。”

林听再次提醒:“你确定没把需要的丢掉就好。”

“我当然确定了。”江入年回视,懒洋洋地扯着唇:“毕竟我一定要带走的,不就在我床上坐着吗?”

林听脸一红,突然意识到江入年是在跟她调情。

还得想一想,他这样说的意思应该是,期待得到自己一些回应的。

林听一本正经地噢了一声。

“那你放心吧,丢不了。”

江入年真心觉得林听有点反差萌,就是迟钝了点,似是有些好笑,悠悠地说:“放心不了。”

林听没听懂:“怎么?”

“……”

一直盯着她看,江入年说:“到底是长了脚的,会跑。”

林听摇头:“跑很累的,而且追的人也累,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坐下来好好谈,省得双方折腾。”

这什么逻辑?

江入年笑:“所以就算我不追你,一开始就坐下来和你好好谈,就咱俩处对象这事儿,你也会答应?”

这倒不一定。

林听眸子清澈,好奇地问:“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吗?”

江入年含糊搪塞了句:“干嘛突然问这个?”

林听说:“不突然啊。”

江入年别开眼:“你无不无聊。”

林听鼓腮,稍仰着脑袋,难得和他撒娇:“你说嘛江入年。”

江入年脸上情绪很淡,没有多余的动作。

“可以吗?”她又问。

这样就没办法拒绝了。

静了两秒,江入年转头看她,似是漫不经心:“在一见钟情之前,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忍耐过什么,我想要的,我都可以得到。”

顿了下。

“除了你。”

似是自嘲,江入年轻扯了下唇:“可是除了你,我也没别的想要了。”

心心念念却求而不得,就如同雨一直下,慢慢地,他学会接受眼下的难堪和不易,接受一个人的孤独和偶然的无助。

等彩虹。

等一个暖乎乎的夏日,且单单为他。

林听捏紧被子,恍惚间,撞进江入年漆黑的眸。

朝她的方向靠近,江入年将身子压下来:“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不一样,你和谁都不一样。”

林听:“哪里不一样?”

江入年停住,缓缓蹲下来:“你最好,最温柔,最热烈,长得最像跟我厮守一生的姑娘。所以林软软,

林听呼吸屏住。

莫名地,江入年眼底夹杂着暗意,逐字逐句地说:“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敷衍,也远不止一见钟情。”

“还有宿命。”

“我信了,原来十八岁的喜欢,真的可以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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