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2)
第76章
这两天, 钟菱过得轻松快乐。
既不用干活,又有那么多叔伯婶子们在身边。
钟菱狠狠享受到了来自长辈的关爱。
那些陆续赶来赤北村的将士们,大多身带旧伤, 日子过的也清苦拮据。
但他们每个人还是给了钟菱压岁钱。
宋昭昭、阿旭, 还有小晴他们, 只要是和钟菱一辈的都有。
在赤北村吃完饭后,钟菱收获的礼物和压岁钱, 甚至已经拿不下了。她只得寻了个小背篓, 这才把这些心意全带回了小食肆。
其中最沉重的当属村里孩子们的心意。
他们没有钱,却也想向钟菱表达自己的喜欢。
也不知道是谁提的出来的建议,孩子们纷纷把自己在山林菏泽之中得到的“宝贝”, 全抱出来送给钟菱了。
那足有她整张脸大, 像一块摊开大煎饼的石片。还有那有阿旭半个脑袋大的圆滚石球, 和宋昭昭拳头一样大的松果。
总之, 小背篓里沉甸甸的, 全是爱。
长辈们给的银钱,钟菱全都收起来了。
孩子们的心意, 钟菱挑选了一下, 全都摆到店里做装饰了。
就在她捏着两个松果,不知道要摆哪个在柜台的时候, 小食肆的大门被推开了。
祁珩大步朝着钟菱大步走来,他身后跟着的,是提着大包小包的祝子琛。
“晚点便进宫参加宫宴了,怕之后没时间, 想着把准备的东西先给你送来。”
“这么忙吗?”
钟菱顺手将其中一个松果塞给祁珩。
提及至此, 祁珩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今年冷得出奇,运河上段已经有化冰趋势, 但下游河面依旧堆冰,怕是会出现凌汛。正好又是进京赶考的高峰,担心影响会试。各地驿站都紧急调度了车马,将赶考的举人们先送进京城。”
钟菱从前只在书上看到过这个凌汛现象,此时听祁珩提起,便有些好奇:“那要如何解决呢?”
她微微蹙眉,看向祁珩的眼睛亮亮的,是真的在认真考虑凌汛的处理解决方案。
“下游破冰,上游疏水。”
听起来只有八个字,简单的很。但是实际上以本朝的技术水平,不管是上游的疏水,还是下游的破冰,难度都很大,甚至有很大的危险性。
她有些担忧道:“那你要去吗?”
这样的天灾,可不是闹着玩的。
尤其是河水一旦倒涌上来,就不知道是多少的人命了。
见钟菱面色有些紧张,祁珩拉着她坐下,解释道:“这事是工部负责,只是涉及到参加会试的举人,我便也参与协调了。若是真要去现场,应该也是工部和禁军一起去。”
忙着安置大包小包东西的祝子琛擡头插了一句:“放心吧,钦天监预警及时,都还在把控之内。马上就要会试了,祁大人可不能到处乱跑。”
钟菱和祝子琛对视上,突然想起了祁珩是春闱的主考官之一这件事。
“春闱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要进考场?”
科举制度发展到本朝,已经有一套相当完整成熟的规章制度了。
不仅考官需要避嫌,考生入场需要搜身防止夹带。
并且这一进考场,可就得等到考完再出来了。所以书生们还要多加锻炼,免得没考完体力就吃不消了,直接被擡出来。
考完之后,考生便可回去等着发榜。
但考官还得留下来,先对试卷进行糊名处理,再誊录,避免字迹或者通过特殊记号实现作弊。
这一套程序是相当复杂繁琐的。相比之下,钟菱经历过的高考,也就显得程序简单了。
“我和子琛都得进去小半个月。”
钟菱看向他俩的目光,瞬间就变得怜惜了起来。
她脱口而出:“真惨啊。”
空气中短暂安静了一瞬,刚端起茶盏,嘴唇还没沾上茶水的祝子琛僵硬住了。
他寒窗苦读十余年,勤勤恳恳在翰林院从天不亮干到天黑,好不容易成为本次春闱的考官之一。
这可是多少人奢求的差事啊,若不是他跟着祁珩,祁珩又得陛下看重。翰林院有中这么多官员,可不一定轮得到他。
怎么到钟菱这里,祝子琛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即将要去坐半个月的劳一样。
“我到时候多做些能储存的糕点吃食,你们带进去吃,别出来都饿瘦了。”
祝子琛扭头看了祁珩一眼。
他觉得钟菱好像是误解了什么。
虽然不能出来,也不能和外界接触,但是他们的吃喝,绝对不是问题的。
但是祁珩的目光分明是叫他别说话。
祝子琛想到钟菱的糕点,他咽了咽口水,坐了回去。
虽然不愁吃喝,但是如果能吃上两口美味糕点,也是相当不错的。
“能带吗?”
“当然可以。”
祁珩点点头,叮嘱道:“朝中缺少新鲜血液,所以今年春闱的时间提早了很多。各地调度还没有跟上,要尽量让举人们都能按时进京,我估计还得忙一阵子。”
会试三年一次,自当今圣上即位后,连上这次,也就才开了三回。
朝中确实缺人,而且陛下也缺心腹,不然祁珩也不会像是被扣在翰林院似的,一天到晚看不到人影。
祁珩从衣袖里掏出来一个看起来就鼓鼓囊囊的虎头荷包,递给钟菱:“压岁钱给你。”
“我又不是小孩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钟菱的动作还是很实诚,一点也没有犹豫地接了过来。
打开一看,是小鱼、花生、元宝形状的银锞子。
玲珑可爱,很适合在大场面用来打赏,或者分给孩子们。
祁珩又掏出两个小一些的荷包,放在桌上:“小孩子自然也有麻烦你转交给昭昭和阿旭了。”
钟菱应下,她揶揄道:“我才给你送钱,你这又给我送回来了。”
祁珩毕竟是小食肆大股东,作为合伙人,钟菱觉得自己给分红的时候应该诚意一点。于是趁着去祁府送“旺旺大礼包”的时候,便背着沉甸甸的银子,全给祁珩送过去了。
祁珩轻笑了一声,他的眼尾愉快地眯起,轻声道“这不一样。”
这是他的私钱,是心甘情愿给钟菱的压岁钱。
如果她愿意的话,那他手上全部的钱,都可以交给她。
祁珩撑着下巴,轻轻喊了一声:“钟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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