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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叛逆良品_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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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怎么交朋友,很没劲,反正也聊不到一块去。

与其每天想着怎么为了保持友谊而费尽心力地找话题造成精神内耗,还不如和她的康颂纸白颜料打交道,甚至于瞒着郗文容偷偷攒钱,然后去买几块稍微贵一点的樱花牌橡皮,都比社交有意思得多。

所以高一一个学期下来,分分合合的,郗雾还是只有乔火那么一个朋友。

从最开始的不甘,到最后发现这样也挺好的,朋友嘛,在精不在多。

最重要的是,她突然没有了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突然就得到了她想要的自由。

艺术最伟大的意义不就在于自由吗?

审美的最低门槛就是拥有求同存异的意识。

欣赏艺术,不是让你觉得某样艺术品是否有存在的意义,而是艺术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证据——告诉每一个人,尊重那些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人、事、物存在的权利。

存在即合理。

所以在社会不断发展的过程中,哪怕艺术的内涵经常被高位者通过舆论操控引导,一代代的美术革命、艺术革命,推翻、重建,一个个新的理论出现在艺术圈,然后破圈,出现在普罗大众的视线中,潜移默化间影响着整个时代。

很多的理论被推翻,但“艺术”本身却从未被扼杀。

经过无数代后的今天,不管在艺术领域中,人类如何勾心斗角,但整个时代、整个国际,依然在朝着尊重自由、尊重每个人发表意见的权利走。

然后以艺术领域为核心,辐射所有行业。

无论是美术还是音乐、舞蹈等等其他艺术形式,只不过是通过不同的载体来表现一种认知。

色彩线条也好、音符舞步也罢,不过是一种工具而已,是皮囊。

背后的认知、思想、阅历、人生境界才是灵魂,才是决定艺术品成败的关键。

剩下的如何表现的问题,是技法、是对工具的纯熟程度。

所以每个人都有成为达芬奇的机会,但达芬奇只有一个。

而艺术存在的价值,是构建一种“探索”的精神——你可以成为达芬奇、你为什么一定要成为达芬奇、你可不可以不成为达芬奇?

我不做第二个谁,我做第一个我。

摆在美术生面前的大概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商业化道路,一条是纯艺术道路。

两者不可避免都要和钱沾上关系,只是仍有不同。

前者相对稳定,出路相对广,来钱更容易,只是容易同质化严重,表现形式根据具体行业呈现相对固定的模式,审美门槛低;后者出路窄,极度不稳定,来钱慢,身价与社会地位、知名度息息相关,表现形式偏个人化,审美门槛高。

郗雾一直走的都是后面那条路,以是除了美术老师或是同为美术的同学知道她到底厉害在哪里,其他的门外汉,除了奚落便是冷嘲热讽。

很无奈,不知道怎么解释更不知道从何解释,那是郗雾第一次知道隔行如隔山的无奈。

更何况还是一群缺乏社会阅历的人,再加上他们对她本来就有偏见。

她没法和他们解释,他们也不想听解释。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炮轰她的借口,达到发泄自身嫉妒心的刚需,又或是找一个宣扬自身优越感的对象。

无论理由如何光怪陆离,都不重要,存在就好,那么他们所有的作恶便是合理。

受害人只有她一个。

但她不会是最后一个。

后来她便懒得解释了。

没人会愿意听她说的。尤其是小众不为人所知的东西,没见过没听过那就不允许存在。

因为大众总是喜欢用大众的眼光去评判小众的优劣,即使不是同一套评判标准,乌合之众只愿意盲从,尤其兴奋当大多数人的观点与自己不谋而合时,就更加懒于沉下心来仔细琢磨真的是对的嘛?

因为更多的人并不在乎这件事情的真相,他们只需要和大众保持步调一致,那么便不会成为被排挤的那个。

他们要的是被认可的安全感、归属感,是一个用来娱乐狂欢的借口,而不是真正的真相。

所以啊,21世纪了,盲从与党同伐异却愈演愈烈。

而那件事之后,她慢慢地也就不爱交朋友和交际了,因为除了换来毫不留情的嘲讽外,再无其他。

她很疲倦。

而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凭她现在的身份,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无功。

所以最后,现实逼着她闭了嘴,最好的办法是不理不睬,只安心做自己热爱的事情就好。

可总有些人,会拼命给自己找存在感。

所以有了今天的事。

撇了撇嘴去看身边人的表情。

他倒是淡淡的,仍旧波澜不惊,甚至还泰然自若的继续往后翻,只是郗雾明明瞧见他原本闲散不聚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嘲讽倒是没有,就是很单纯无恶意的笑容。

乃至于郗雾也不知道他的笑意包含着哪种情绪。

但一定没有恶意,因为她见惯了各种恶意的笑容,或伪装或不伪装的,因为次数过多所以熟悉。

只是不知怎么……在确认他的笑容里没有恶意的那刻,竟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奇了。

讲真的,郗雾还蛮喜欢这只蟋蟀的,她还为这幅画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闻”者有意》。

但是那行字歪歪扭扭的,郗雾也不知道他看到没。

他撕了一页纸,纸页的毛边平整又整齐,合上,拿着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然后整齐地叠好。

本子和笔还给她,附带一句“谢谢”。

随后拿着那张纸转身走向墙角脱臼的人,看到他来,闫凯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但那个男生显然没想对他做什么,只是把那张纸塞进了他的手里,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放心,胳膊废不了,就是疼得死去活来而已。”

这杀人剜心的话让闫凯成功又骂了娘。

但司洛林情绪一贯稳定,蹲下看着他。

“你干嘛?”闫凯又怕又要装,眼珠瞪大盯着他。

良久。

“你喜欢她。”司洛林稳稳当当一句肯定句。

“你他么放屁!”闫凯下意识否认,耳后根立马一片通红。

司洛林耸耸肩:“所以我猜错了,你其实不喜欢?”

“管你屁事?!”

司洛林笑了:“那看来是不喜欢,挺好的,记得说话算话。”

“靠!你他么什么意思?”

“劝你离她远点。”

“你他妈谁啊,你有什么资格对老子指手画脚!”

“没,我说了是劝。”

意思简单:我没对你指手画脚啊,我说了是在劝你。

寥寥几句,司洛林就研究透了对方的语言系统和他不在同一个频道。

又嫌他脑子转太慢,就不想和他继续聊了。

站起来走人。

完了留下最后一句话:

“医药费,要报销就打这个电话,不打也行,我还看得起你一点。”

随后撑着伞,又折回来郗雾面前。

围着她的几个男生见他又回来,不约而同都往后退了退。

有几个还打了个寒颤,不知什么时候恐惧已经刻进骨头成了生理反应。

他的伞重新撑到她的头顶,同时手牵起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给我带路。”

“啊?”

“我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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