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2/2)
最后还是上前去,拉拉他大哥,让白思把方凌带走了。
他摇头跟祁越语重心长,掏心掏肺:“大哥你糊涂啊,你怎么能跟夏家……”
另一边,两个Oga凑到了一起,白思许久没有见方凌,面上略显兴奋,给他拿了一块小蛋糕吃,絮絮地跟他讲着话,说了半晌,才发现方凌一句也没有回他,就低头吃小蛋糕。
白思望过去,方凌指指自己的喉咙,又摇了摇头,示意不能说话。
白思怜惜地摸摸他发顶,“嗓子怎么回事?发炎?”方凌点点头,这一切都是祁越的手笔,但他不想白思卷进来。白思又问他吃药没有,也是勉强吭吭两声答应。白思于是单方面跟他聊起天,谈论最近的有趣事,还说到了他那部上映的电影,环视一周,疑惑道:
“怎么没看见迟导?”
方凌也有点好奇地张望宴会场,的确没见迟叶邻的身影。按理说,这种电圈大牛汇聚的场合,不应该少了他。
“哦对,他好像出国旅行去了。”白思忽然道,“前几天看到他在网上晒的照片了,在一个广场上,好像在喂鸽子,旁边有很多展出的油画。”
应该是又寻个犄角旮旯剪片子去了,方凌心道。
后来符怀谷叫了一声,白思对方凌道:“好好吃药,严重了就去打针。”起身走了。方凌望着空着的蛋糕盘子和座位,忽然心中一阵难过,往那边随便看了一眼,祁越果然在看着自己,眼神催促,仿佛是让他也赶紧回到身边。
方凌心情变得很差,自己站起来躲到Oga休息室里去了。
大家都忙着交际,休息室里空无一人,方凌形单影只地靠着墙壁坐在那里,显得很寂寞可怜。不多时,祁越过来了,一墙之隔地喊方凌的名字,方凌无动于衷。
祁越只好半蹲下来,敲敲墙壁,像敲一扇紧闭的心房,轻声问:“怎么了?”方凌扭过脸去,独自气哼哼的,气了一会儿又觉得很不值,吭吭两声,祁越于是把他口舌给解了,方凌出声道:“我要什么你都给我?”祁越笑道:“想要什么,说。”
“那你把信息素依赖性给我去掉。”
祁越一怔,沉默半晌,低声道:“只有这个不可以。”
“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狗!”方凌霎时跳将起来,对着沉默的白墙横眉怒目,随后酸楚一阵阵涌上心头,不受控地呜咽哭出声了。祁越被他哭得心中绞痛,进入Oga休息室太过冒犯,他难以做到,轻声诱劝道:“出来,方凌,先出来。”
方凌双手捂脸,像是觉得这样哭很丢人,可又止不住眼泪往下流,嘶哑着嗓子威胁道:“那、那我一头撞死!”
“方凌。”祁越声音暗哑,英挺的眉宇蹙顿,下一瞬,眼底黑雾如潮水般激烈涌动起来。
方凌的双腿自己动了起来,走出Oga休息室,直直投入祁越的怀抱。祁越抱着他,很是心痛地把他的眼泪擦干净,安慰道:“乖,不哭了,回家好不好?”揽住他的腰,径直离开俱乐部,上了外面的黑色轿车,汽车朝海边别墅驶去。
车后座,方凌被祁越放在大腿上,像哄小孩子一样搂住拍着后背。
方凌脸上的泪痕干涸,一条一条,明晰晰的,花猫一样,也许是方才情绪太过激动,此刻就是止住了眼泪,也时不时要哽咽抽动一下。
他理智渐渐回笼,刚才双腿脱离他意志控制这诡异的一幕再次浮现眼前。——祁越可以控制他更大的行动了,为什么?
此前,祁越对他身体的控制不过是,扭头、擡手、动动手、动动舌头这种细微的小动作,因此方凌以为只是这种程度了。可显然,他低估了Alpha,看到自己的腿忽然动起来的那一刻,方凌吓得差点没吐出来,连哭声都戛然而止。
忽然之间,方凌想起来俱乐部之前,祁越曾在车上给他咬了两次的信息素,而在此之前,因为要防止他擅自离开,祁越从来只给他微量的信息素,一天便会消散完毕,需要及时补充。
所以,祁越对自己的这种控制能力,跟自己体内他的信息素含量有关?
方凌目光沉沉,想了片刻,趴在祁越的肩膀上,讨好似的舔了舔他后颈。
接下来两天,方凌前所未有的乖顺。他和祁越打着商量,每当祁越给他注入信息素,都可怜兮兮皱着秀媚的眉头,双瞳清亮,眼尾染红,求道:“疼,不要了……”
起初祁越对他这一请求并没有多少动容,依旧把控着信息素消散的时间和用以控制的量,可方凌的确是很乖,那天他把一块修复的表拿给方凌看,方凌甚至还帮他把表戴上了。
祁越心中流过一股暖流,自从和方凌分开后,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无与伦比的幸福感,他所有的情绪似乎被方凌攥在手里了,痛与乐都是这个人给予的。
“当时攒了这么久,直接摔坏了,后不后悔?”祁越搂着方凌,方凌的手指在修复后的表盘上摩挲。
方凌默默摇了摇头。
祁越下巴贴住他额角,“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惹你生气伤心,向你道歉。”方凌出神地盯着那块表,没有说原谅他,也没有说不原谅,过了一会儿说:“去荡秋千吧。”
祁越心中一喜,压抑住潮涌般的喜悦,道:“好。”携方凌到秋千前,给他轻轻晃着吊绳。
此刻的月亮和当时一样,弯弯的似一把钩刀,挂在深蓝色的天边,深远寂寥。方凌的脚跟蹭在青草地上,软绵绵的触感,轻声开口道:“老公。”
祁越深深地望着他,只不过方凌好似只是随后一叫,并无后话。可祁越心中却被他这句称呼搞搅得心潮澎湃,握住他的手,柔声说:“明天带你去找‘晴天’,还有‘小方’。”
方凌点了点脑袋,扶着祁越的手,站在了秋千上,说:“摇大一点。”
当晚再咬信息素时,方凌喊疼,祁越就只给他注入了更微小的量。那剂量方凌熟悉,如果他猜的没错,绝对不能控制他逃跑的动作。
第二日,祁越果然履约,带着方凌去了马场,大约是怕发生意外,对方凌道:“跟我在我身边,好吗?”方凌自然听话地答他声“好”。
工作人员牵来了一匹栗色马,正是“小方”,方凌上前去摸摸小马的头,在它长长睫毛的眼周摩挲,又亲密地抱了抱,那马儿似是还记得他,也在他脸侧轻轻地蹭。祁越微笑地看着这一幕,道:“今天教你骑马。”
上次来,方凌只戴着头盔在马背上悠悠然坐着,祁越怕他摔了,没有允许马儿跑起来。
谁知方凌摇摇头,说:“累。”祁越哑然失笑,刮一下他的鼻梁:“玩儿你也嫌累。”与此同时,心中有所怅然,曾经那个横冲直撞、天不怕地不怕的方凌,好像被他亲手抹杀了。
“老公带你骑。”祁越唤来自己那匹黑马,上了马,将方凌抱到自己面前,抓住缰绳,健壮的大腿肌肉一夹马腹,橐橐橐橐,马蹄错落地轻击地面,由慢而快地奔跑起来。
方凌有点害怕,悄悄护住自己的肚子。
祁越两指作势,吹出响亮的一声哨,犬吠由远及近地传来,方凌侧头一看,是“晴天”来了,和他们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迎风跑得飞快。方凌有点羡慕,说:“我也试试。”
祁越便把手指抵到他唇边,方凌用嘴唇噙住,呼呼地吹了两下,破风箱似的嗤嗤直漏风。祁越笑道:“舌头抵住。”方凌用舌尖顶住他二指捏成的环心,又吹,还是漏,祁越哄他说:“抵错地方了。”于是方凌又用舌尖抵住他指尖,然后是指腹,来来回回地,跟舔了一遍似的。
祁越没忍住,笑出了声。
方凌知道他捉弄自己,霎时摆起脸不理他,祁越笑说:“别生气,我教你,张嘴。”方凌才不上他的当,哪知祁越箍住他下巴颏,直接让他齿列张开,吻了过来。
一吻作罢,方凌脸色潮红地喘着气,祁越亲他发顶,道:“以后我们就这样好不好?”清新的风扑面,春天亮丽的草色飞速地倒退,到处是欣欣然一片绿意,天地广阔。
“好啊。”方凌面无表情地说。
马儿在一处围着栅栏的草场中央停了下来,方凌嫌累,要下来休息了。祁越牵着马与他并肩而行,走入一座休息亭内,喝水休憩片刻。
不一会,方凌又想去牵马,祁越刚起身就被他按了下来:“你昨晚不是没休息?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呀。”
祁越为了今日一天的空余,昨晚在书房处理公务工作了一整夜。方凌暗暗瞥了这人,身体上肌肉雄健,精神上轩昂抖擞,毫无一点疲态,心中暗骂道,真是变态的Alpha。
祁越将他看做一件宝物,怎么放心,顺手攥住他手指道:“跟你一起。”方凌把他按回去,说:“我就在这一片牵着它玩儿,不走远。”在他下巴上甜甜亲了一口。
祁越失笑,对他的撒娇毫无抵抗之力,妥协道:“好吧,不要骑上去。”方凌恳切地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跑走了。
这马儿跟了他许多年,性情温和稳定,祁越倒是放心,可双眼视线依旧一错不错地盯住方凌那个单薄的身影,这么远远地一看,似乎胖了一点,不禁笑意流露。
方凌牵着马儿,晃悠到了栅栏附近,用手摸了摸,是木制的,大约有他半人高,然后他朝四周看了看,计算了一下冲刺的距离。
于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祁越就看着方凌丢下马,径直朝着一边栅栏飞奔而去,似乎是个要逃跑的意思。他登时站了起来,下意识就要操控方凌停下,可很快就意识到方凌体内的信息素含量远不足以控制。
转瞬之间明白了这一切,心道,他骗我。
方凌因为想演全套,一举验证猜想,于是在看到祁越以一个人类不足以具备的速度朝自己急速逼近时,心一横,直接拿脑袋撞上了栏杆。
下一瞬,祁越扑了上来,揪住他衣领,埋首在他颈间,源源不断地灌注Alpha信息素,直到方凌手脚都开始痉挛打摆子,也没有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