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2/2）

方凌的脸色由白转红，手指尖微微地颤抖。

林霖紧张地盯着他。

他怎么会感觉不到，一个原本宛若小鹿般活泼，连走路都要蹦蹦跳跳的人，在半月前与这位大老板断了联系之后，忽然就没了精神气。

好像平和了一些，也疲惫了许多。

看到这份报纸的内容，加之方凌此刻的反应，林霖大约可以更进一步地猜想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的心已经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可方凌的脸色慢慢恢复了平静，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很不在意似的，把报纸重新递给他，声音轻飘飘的：“就这点事？”

林霖拿着报纸，不安地观望方凌的神情，方凌摆手驱赶他，示意自己要工作了。林霖这才惴惴不安地离开，一步三回头。

方凌的目光空洞地投射在眼前的电脑屏幕上，思绪已然飞远。

他想起很早的时候，他在祁越书桌的电脑前，祁越叫他擡起头“看一眼电脑摄像头”，好让视频会议里的人看清他的脸。

想起祁越带他出席那些大佬云集的宴会。

“他需要一个靶子，一面旗帜，给夏家看，给那些和祁夏家族有巨大利益的人看……”

他沾沾自喜，不论是剧情还是感情，总觉得是自己在操控局势，结果没想到，祁越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人，这个男人，Alpha，从头到尾的利用，没有一丝真心。

自己是他招摇示人的一条好狗啊。

而自己现在，居然为了心中的那点芥蒂，那丝抵触，想要当个缩头乌龟，就这么仁慈地放过了他？

凭什么？

方凌眼神发狠，几乎要将手中的玻璃杯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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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厦高层，总裁办公室。

秘书照常向祁越报告今日的工作日程，语毕，秘书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祁越边签文件边道：“怎么？还有什么安排？”像是头顶也长了双眼睛，冷不防的这么一句，把秘书吓了一个激灵，如实告知：

“最近，基金会里有些关于您的谣言。”

祁越听到“基金会”三个字，放下了手中的笔，少见地直视了面前的人。

“内容大概是宣扬您对基金会接下来的资助项目十分感兴趣，甚至亲自指示，嘱咐他们重视起来。”

祁越闻言轻笑一声：“这么说，传播谣言的人倒是在帮我了。”慈善家的形象能大大提升集团的声誉，只不过他从来不放在眼里罢了。

秘书道：“现在已经查明散播谣言的人是谁了……”祁越没了兴趣，敛眸继续签字。

“是……方凌。”

祁越手中的笔尖突然一顿，深邃的黑色眼睛几不可查地眯了一下，是个质疑的神色。还未等他开口，秘书就回答说：“确实是他，祁总。”

是的，没错，又是这个爱背后搞些小动作的小替身。秘书欲哭无泪，心道这替身合约不是结束了吗，为什么这个调皮捣蛋的方凌还没有消失，祁总甚至亲自把他调回了千津分部。

他倒不是对方凌有什么意见，而是……每次他提到有关这个小替身的事情，他们祁总……就真的很不“祁总”啊！

果然，面前的Alpha在接受了这一信息后，嘴角缓慢地噙出些笑意，字也不签了，汇报也不看了，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双臂交叠：“详细说说。”

秘书：…………

于是秘书花了整整两个小时！两个小时！把谣言的详细情况和这位Alpha说了一通，说得嗓子冒烟，头脑发昏。最后转身离去的时候，甚至隐隐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笑声。

秘书毛骨悚然，立即开门走掉。

祁越翻开手中基金会山区项目的调研报告，目光在署名“方凌”二字上反复地流连，神色温柔。

看看，那只表面朝他竖起毛刺，龇牙咧嘴的小猫，背地里，又在露出柔软的肚皮，偷偷摸摸地在帮他做事。

没有人关注，没有回报。

祁越的心软成了水，拇指在“方凌”二字上轻轻地摩挲。

怎么会这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