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于是半壶水浇花，半壶水浇他自己，身上的薄衣都湿了大半，津津地贴在纤弱的腰线上。

附在他皮肤上的小水珠，经屋外的阳光一照，明灿灿的，衬得他皮肤莹润白净，发着光一样。

这样一对比，那些盘踞在白皙肌肤上的红痕，尤为明显，水雾蒸发之间，氤氲暧昧。

祁越看了几秒，眼底沉了沉，又打了个电话，像是向对方要了一份什么人的详细资料。

任方凌又闹了一会儿，他才叫来管家，下巴朝院内一点，管家出去好说歹说把水壶从方凌手上哄下来了，又催着人赶紧上楼换身衣服，别着凉。

管家四五十的年纪，是位Beta，头发已经半花白，但十分妥帖地向后梳拢着，一丝不茍。此时他正用吸水手帕小心翼翼地抚去庭院中那些花儿绿叶上的水珠，一脸怜惜谨慎。

——这些名贵的花草最不好养活，在这样烈日炽热的七月，真任由这样随意一通浇灌，怕是活不过明天了。

“爷爷！”方凌手掌撑在二楼阳台，倏忽大半个身体都越出栏杆了，发丝被夏风吹得在脸侧翻卷，管家忙道危险危险，摆手朝内促道：“去去。”

方凌才不在意，吹着风，俏皮笑着问他昨天的衣服放在哪里了。

管家从院中进来，祁越忽然叫住了他，点了点桌角的一份文件，正是昨晚企图给方凌下药的那男人的详细资料：

“没什么用。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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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千津市城郊边缘新搭建的拍摄基地内。

迟叶邻嘴里叼了一根烟，猫在导演光秃秃的脑袋瓜子后边儿，眯眼觑着镜头屏幕，指指点点：“这地儿景太暗，你往上调点儿。……哎哎，又太亮了，光不好看了，景不突出了，还有人要拍呢……调回去调回去。”

坐在摄像机前的导演面相看着像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只是头上已经没几根毛儿了，穿着一件白汗衫，戴一副四方框眼镜，脸上汗津津的，旁边的助理连开了三台落地扇对着他吹。

“行了，就这样，别动了。”迟叶邻眼睛盯在屏幕上，微微俯着身，拿烟的手越过导演的脑袋，指着屏幕角落一处，“到时候你注意这边的，得拉几次镜头，不好拍。”

导演听他絮絮叨叨，禁不住倒三角眉越皱越深，眉间的沟壑看起来能为世界灭蝇事业做出一番贡献。

突然脑袋一烫，他猛地站了起来，急忙往自己圆溜脑袋瓜上乱拍，骂道：“烟灰，你他妈的！”

迟叶邻退开一步，望向他头顶，夹烟的手笑得乱抖：“嗳？你这瓜保熟吗？”导演气得拎了脖子上挂的毛巾就来甩他，迟叶邻躲着他，继续笑：

“老冯，你这头皮方便啊，我的意思是给你烧出俩戒疤，你明天就能出家去，省的麻烦寺庙了。”

旁边的小助理惊恐地看着面相沉稳的导演一把夺过自己手上的扫帚，追着编剧狂奔而去……

两人从大学时就是好友，合作几年的老搭档了，最佳编剧，最佳导演，最佳影片……各类的奖项都数不清拿过多少了。导演累得呼哧呼哧的，还没揪着这人一片衣角。

迟叶邻一身笔直西装，肩宽腿长，站在七月午后的日头里，汗都没流几滴。

“他妈的……太不公平了，该死的Alpha，身体素质变态一样。”导演丢了扫帚，弯腰拿了矿泉水，一擡手扔给迟叶邻。

迟叶邻踩灭烟头，长腿一折，蹲在他旁边喝水，贱兮兮的：“Alpha适应能力强，老冯，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是个对Alpha感兴趣的深柜。不过……”上下打量一眼导演，一双桃花眼笑开：

“你给我上，Beta我也不是不可以。”

他长得就一副花花公子的俊俏模样，此刻故作矫情地眨了眨眼，导演一口水喷出来，恨不得把自己一双眼珠子扣下来，直接吞下去。

“你给我滚！”

迟叶邻望着棚外的骄阳，正经道：“今天上午试镜的那些，我看，都不怎么行呢。”导演嫌弃道：“谁叫你整那么复杂，本来这片子定位小众，立意虚浮，不偏市场，不叫座，还整些虚头巴脑的变态人格进去，怎么演？我看你有心理变态。”

迟叶邻看到外面人影晃动，好像是有人来试镜了，他眼睛盯着远处，嘴上闲闲地搭话，“你懂什么，艺术……就是变态。”

与此同时，手机响了，接起来一看，正是祁越：“他到了，你接……”

未说完，迟叶邻已经站了起来，眼睛都直了。

导演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啥啊？”

迟叶邻吃吃道：“卧槽，……我灵感的缪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