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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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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止云散,朝晖踩上檐角,两只麻雀在支摘窗下啄米。叽喳之声透进窗纸,唤醒了李元夕的耳朵。

她翻个身,悠悠开目,第一件事是查看双足,冻疮已消,老茧尚在:当真是一抹消。

昨晚从汤记包子铺出来,她即刻去济仁堂拿了冻疮膏,堂主陈舒念,她的好友,还送了一包安神助眠的金银花茶。

李元夕眨眨眼睛,确是一夜安眠,无梦到天亮。

“早起的鸟儿有米吃,干活吧。”她灿然一笑,起身下床,收整利落后,从火盆里拿出一个煨红薯,香甜甜地吃下去,便动身出发。

刚拐上中和街,就听一人笑道:“早啊,巫女捕快。”

如此称呼李元夕的,再无他人,乃阴阳先生袁守一。此人精易通玄,四柱八字,风水堪舆,卜卦测字,甚是灵验,人送外号“神算子”。

此刻,他正守着卦摊,安享日光,羽衣星冠,浑若仙人。

“袁神仙早。”李元夕驻足,这是她对他的戏称,巫女对神仙,方显工整。

“看你步履匆匆,如戟戈刺背,定是心急如焚,却速决不得。”袁守一眯起眼睛,“算一卦,请神明襄助,可好?”

李元夕笑道:“要我帮你开张就明说,都铁口直断了,还绕弯子。——算卦耗时,测个字好了。”说着,拿出一块碎银放在铜盘里,提笔写了个“贞”字。

昨晚她读《龙图公案》,内中一句“谁察予之贞坚”甚是扣心,不觉顺笔而出。

袁守一看她搁笔,立刻道:“贞,旁立一人,即‘侦’,你在找人。贞,贵在坚直,秉操守节,事之干也,惜世间男女,能遵之者寥寥。贞不定,则乱生,红颜殒命,罪在干魁。——你要找的是男人。”

太绕了。李元夕听的头大,忍不住开口:“不是男人,就是女人,总跑不出这二性,都知道的事,就不必说了。多谢指点,我还有要事,告辞。”

“且慢。”袁神仙微微一笑,“这男人近在眼前,你可莫要错过了。”

李元夕一怔,左右看顾,零星几个行人,不巧,皆是妇孺。

不等她发问,袁神仙又道:“在你西北方,八十一步处。贞字,本是九画,九九归一,就是你要找的男人。”

“好啊,我这就去寻。”嘴上如此说,心中却不信,但趁机脱身,却是好的,李元夕遂向着西北走去——她本来也要去府衙骑马,顺道的。

“……七十九,八十,八十一。”李元夕站定,睁大了眼睛,面前是一个小男孩。

也许是她的表情过于震惊,那小男孩居然哭了,哇哇大哭。

“别,别哭啊。”

李元夕慌了,哄小孩可比破案难多了,她手足无措地擡头,这才发现前面就是高记甜食铺,她立刻跑去买了一包江米条,塞给小男孩:“不要哭了,好不好?姐姐不看你了哈。乖乖。”

小男孩抽抽搭搭地点了头,李元夕又拿出青丝帕,给他揩净泪珠,才快步离开。

走了没两步,只觉有人注目,她猛然回头,警惕四顾,并没有人,那个小男孩也不见了,倒是远处袁神仙的招幌甚是醒目。

“一定是给小孩闹的,以后可要躲着点儿。”李元夕暗道,脚下发力,赶到府衙,牵出青鬃马,出博州府西门直奔圆觉寺。

这次她学乖了,在山门下没有系缰绳,谁知道几时才能齐活呢。这青鬃马甚是聪明,饿了自会寻道回府衙。

“马兄,你自便啊。当然能等我是最好的。”拍拍马头,李元夕沿阶入寺,去了观音阁。

阁中已有香客,三五成群,赏玩流连。李元夕随在其中,慢慢眺望江景,慢慢瞻仰水月观音塑像,偶尔摸摸崖壁,间或蹲地掸掸靴尖。

“崖壁,地面甚是结实。”看完一圈,李元夕的疑问不减反增,“那江娘子是如何到此处的?难道我想错了?”

之前在阁顶,见观音殿距此很近,直线行走不超过一里地,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暗通款曲,暗道相连,既不绕路,还能避人耳目。

可现在。“不急,不急,再想,一定是漏了什么!”李元夕攥紧双拳,又细细看了一遍,最后在观音像前立定。

那是一尊嵌在崖壁中的木雕水月观音,菩萨全跏坐于莲花座中,身披黄锦彩袍,慈眉垂目,望着禅定手印中的水钵。

“丈高尺阔,可以过人。”李元夕目测着,走到菩萨跟前,默念一句“失礼了”,乘无人注意,伸手抓住莲花座,用力一拉:那塑像居然真的动了。

果然。李元夕立刻放手,回看阁中,还有不少游人。这可不行,“得想个法把人支走。”

她略一沉吟,转身跟在两个女子身后,擡高声音:“好饿呀,咱们去寺里吃斋吧。”

闻言,两女子回顾,自然不认识李元夕,可她讲的熟络,也是女子,遂接话:“今天放斋饭?寺门前无有告示啊。”

李元夕神秘一笑:“今天是缘斋日,数量有限,能吃到的都是有福人。要是张榜,人人皆知,就无趣了。——走吧,咱们快走,先到先得。”

两女子还要细问,就见众人已纷纷向阁门走去。显然,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闻声而动,毕竟时近正午,腹中饥饥。

“快走啊,去晚了就没了。”李元夕又催促道,却是让开路,让两女子先行。

两女子不再犹疑,随着众人出阁去了。

李元夕落在后面,确认阁中再无他人,便迅速转回观音像前,扣住莲花座,用力拉动。

菩萨缓缓前移,一条隧道露了出来。

李元夕贴近抱住,跌撞了菩萨可是罪过。谁知菩萨甚是稳当,不摇不晃,李元夕定睛一瞧,立刻叹了声“聪明”。

原来那菩萨背后有板,板侧有轴,这些都隐在黄锦袍下,拉动时,菩萨与板连动——真好一个菩萨门面。

李元夕爬进遂道,把木板重新合上。

好黑。她闭目又睁开,就见石壁油灯下,放着一只梯凳。她笑笑,心中更多了把握,遂提步向前。

十几步后,遂道转向左侧,这时却没了光照。李元夕掏出火折子,轻轻吹燃,就着簇簇光亮,继续迈步。

忽然,有香气飘来。

李元夕吸吸鼻子,是水仙。她蹙了蹙眉,甚是不喜。那香气越来越浓,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忽然一挂珠帘出现在眼前。

她驻足顾看,左右无路,遂蹑脚上前,透过帘隙探看。

无有人声,几个蒲团堆在墙角,花几上一盆盎然水仙,方凳方桌,桌上一支红烛,烛光甚微。

李元夕屏息,轻轻挑起帘子走了进去,把红烛挑亮,登时,红色耀目,她不仅顿目。

居然有四张架子床,皆是红帷红幔,红褥红被,鸳鸯双枕。

“就是这里了。”李元夕开始仔细搜看。

很快,在床下藤箱里,寻出一堆角先生,多册秘戏图,各种“送子”字样的药包,还有四大本名簿。

簿上全是妇人之名,名下标有月日,画有“正”字。江娘子的名字赫然在列。

铁证凿凿,触目惊心。

“可恶,佛门净地,如此龌龊。”李元夕一拳捶在了桌上,“说什么观音送子,不过下流勾当。”

她嫌弃地撇开那些秽物,只把名簿收好,继续寻找:这间密室以遂道通往观音阁,那又是从何处通往观音殿呢?别忘了,求子妇人都是歇在殿中的。

四壁无门,倒是悬有八幅挂屏,屏内以螺钿镶嵌八宝。

李元夕一幅幅查看,在宝鱼屏后发现了暗门,门内漆黑,她又吹燃火折子,走了进去。

一路直行,很快有脚踏声传来,细听,这足声居然在头顶上方,隐隐还有人语。

李元夕明白,已走到了观音殿下,遂蹑足慢行。慢慢地,就走到了暗道尽头,那里竖着一张木梯。

李元夕爬上梯子,举火细看,木板方方正正,以铁钩紧固。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跪好了,好好磕头,观音菩萨会帮你的。”

李元夕一愣,即刻摇了摇头,心中恍然:此处正在跪垫之下,轻易发现不得,就算察觉,从上面也打不开,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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