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2）
它默默同情了风一白一秒钟。
“对了，刚才你说的都是真话？”
系统好奇地问。
楚轻枝讲了半天，渴得很，她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道：“嗯，我骗他做什么？”
系统纠结了：“我怎么不知道？”
楚轻枝可怜道：“你能知道什么，你连剧本为什么出现bug都不知道。”
系统：“……”
更自闭了。
楚轻枝见状，心软了，毕竟是和她同生共死的同事，相处了这么久也有感情了。她软了语气安慰道：“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大概是风一白的话触动了原身的记忆，这才让我捡了个漏。”
“而且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楚轻枝道，“一开始你告诉原身是闭关走火入魔而亡，可她是因为什么才走火入魔的呢？”
“你应该也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了吧？剧本一里原身是一个无情无义伪君子师尊，剧本二里原身是一个断情绝爱的高岭之花，剧本三暂且不知。前两个剧本对原身的描写都脱离不了冷情，孤僻二词，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从原身的师兄师姐们形容里其实不难得出原身其实一点也不冷情和孤僻。”
“在疼爱她的人眼里，她可以说是一个极易心软，善良的人。”
系统没说话，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轻枝说的都对，可就是因为她说的是对的，它感到了害怕。
楚轻枝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得可怕。
随着话落，系统抖了抖，它感觉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团迷雾，它自以为能剥开迷雾，可却在探手的瞬间发现身前出现了一张大网，大网把它包裹在其中，动弹不得。
系统感觉不到温度的变化，此刻却有些发冷。
自以为是猎手，回头却发现自己身在其中一无所知，也是猎物。
“……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抛去所谓剧本的设定，小裴、小谢、原身还要师兄师姐们……他们其实都有自己的人生，在所谓的剧情开始前，他们有自己的人格，理想和事业。你说，他们真的假的吗？真的只是剧本中的角色吗？”
楚轻枝罕见的没有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说话。
若是放在以前，系统一定会大声告诉她“他们就是NPC”，但现在……它也没有那么确定了。
相对无言，气氛冷凝。
楚轻枝叹了口气，想着还是得尽早回去。她是记起来了一些原身当年的记忆，但也不多，也就记得归墟一族的人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至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原身为什么没有杀他们，她都不知道。
想知道当年原身身上发生了什么，关键还得去问问归墟族人。
第二天，楚轻枝起了个大早，提溜着精神不济的风一白就打算启程回宗。
千面魔已死，失去了他这个最有力的证据，谈判自然是失败的。
人族那边没有洗脱嫌疑，但魔族也是妖族怀疑的目标。
碍于楚轻枝在场，妖族没有立即发难，但嫌隙是少不了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族和妖族的关系有了裂缝，怕是很难回到从前的友好关系了。
对于这个结果，有人喜有人忧，各有各的心思。
人族这边自然是忧的，风一白长吁短叹，愁得很。
裴云溯和谢瑭早就在灵舟上等着了，戚长厌想跟着来，但魔尊不准，直接派人绑了他。
戚长厌现在还是打不过魔尊的，被绑住后只能愤恨地看着魔尊。
魔尊用后脑勺对着他，就当看不见。
这个孽子，等他回去再收拾他！
戚长厌：！！
呵！魔尊很了不起是吧？他回去就篡位！
身体动不了，嘴巴也被封住了，戚长厌只能用眼神传达他的意思。
被他那灼热的视线盯住，楚轻枝竟然诡异地读懂了他的眼神。
戚长厌：别忘了我，等我来找你！
楚轻枝：“……”
还是别了，她不想和这个战斗分子打架。
她摇了摇头，表示看不懂。
“……”
戚长厌挣扎得更厉害了，可楚轻枝已经移开了目光。
临走前，妖王叫住了楚轻枝。
“剑尊请留步。”妖王晦暗地看了眼楚轻枝身后的谢瑭，压低了声音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楚轻枝余光看向沉默不语的谢瑭，挑了挑眉。
倒是意外，她一直等着谢瑭和妖王认亲，却不想谢瑭没这个意思。
他怎么想的？不想回家吗？
楚轻枝收回目光，出声应允。
二人走远，妖王出手升起了结界。
楚轻枝一脸淡定，好整以暇地看着妖王。和她比起来，妖王显得不冷静多了，他微微皱眉，脸上似有纠结。等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剑尊，那孩子……”
“是你的孩子。”
见他吞吞吐吐，楚轻枝大方接话，直接告诉了他真相。
妖王一怔：“剑尊……知晓？”
楚轻枝：“知晓又如何，不知晓又如何？而且谢瑭和你长得有几分相似，一看就关系匪浅。”
妖王啊，长点心吧。
别以为就你看出来了谢瑭的身份，你以为魔族那边看不出来吗？”
小谢长得和妖王很像，尤其是眼睛，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自然也会怀疑他们的关系。
妖王听完，好像也认识到了自己的愚蠢，一时沉默。
当年妖族内部动乱，他的叔伯为夺王位劫持了刚出生的小皇子，后来等他肃清了动乱后，那个孩子却失踪了。
这些年来妖族一直在找那个孩子，却没想到再见时那个孩子已经成为了轻鸾剑尊的徒弟。
这个结果，有喜也有惊。
妖王不说话，但楚轻枝猜也猜得到他在想什么，无非是如何认亲，怎么把孩子接回去。
作为小谢的师尊，她觉得她还是有必要提醒妖王一句。
“他现在是谢家的少主，你若想接他回去，最好先去趟谢家。”
妖王点了点头，向她道谢。
“多谢剑尊提醒。”
楚轻枝摇头：“不必，谢瑭是我的徒弟，他的意愿最重要，待谢家同意后你再来天衍剑宗，若谢瑭愿意同你回去，我自然放人，如若他不愿……”
她没说下去，但妖王懂了。
他鞠了一躬，诚恳道：“谨遵剑尊令。”
……
七日后，楚轻枝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天衍剑宗。
一早接到他们要回来的消息，温三等人早就在山门前等着了。一看到熟悉的剑芒闪过，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招手。
“师弟，师妹，这几人宗门可好？”
风一白向师弟师妹们问好，顺便问了问他们不在的这几日里宗门的情况。
邱二道：“一切都好。”
风一白点头，看向温三，可温三看都不看他一眼，直奔楚轻枝而去，抓住她的手腕就开始把脉。
楚轻枝一惊。
温三咬牙，压低了声音：“传音符里说不清楚，什么心魔？什么走火入魔？”
闻言，其他几位师兄师姐的表情也不大好，前几日他们接到风一白的传音，说是小师妹走火入魔，还失忆了。
他们都要吓死了，心底一天比一天着急。
山门外人多眼杂，风一白提议去苍梧殿详聊。
几人移步，裴云溯和谢瑭被拦在了殿外。
二人的脸上都有些凝重，孟阙看见，笑道：“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他看了眼紧闭的殿门，安慰道，“许是师叔们有要事商议，别担心。”
裴云溯却没有被安慰到，他的脸色甚至比刚才还要难看。
在无人看的到的地方，他听到了鹤老吃惊的声音——
“……嗯？姓楚的居然走火入魔了？”
裴云溯瞳孔一窒，袖下的手紧攥。
师尊……走火入魔。
不会的，他一定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