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2)
“成,那要不然臣坐下听候吧,”傅旻笑着,唇与唇尚未分开,但人已后撤一步,后背抵着圆桌落座到了雕花凳子上。
陆望安亦步亦趋,双臂紧紧箍住傅旻的脖颈儿,几乎是在他落座的同时间里一下坐到了他身上去。
这就又较对立强上许多了,二人几乎恍惚:这般的在一起,方才是真正的在一起。
连温柔缱绻、轻轻点点、又深入浅出的吻,似乎都在逐渐不受控制,如火燎身。
陆望安在这长久一吻的间隙里头换气,呼哧呼哧地伏在傅旻肩头,说的话却怪里怪气:“爱卿,朕......朕就要崩在爱卿的身上了......”
傅旻:“......”
《宫墙宵会》,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呢!
“朕......朕御台高坐、如倚危楼,唯于万千人中见你,才叹乎幸得百尺危楼,助朕摘下爱卿这颗明星。”
“丞相,丞相,你是朕的星,是朕千方百计都要拥在怀中的明星。”
这会儿,傅旻实在有些“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懊恼:小皇帝背的这些话本子戏词儿,他没在意过,接不住招啊......
要死了,要死了......
这辈子虽没经验,上辈子冲浪倒还有点底子在。
傅旻自认红了眼圈,一把轻轻地掐住陆望安的腰侧,故作恶狠狠地陪他演起来了拙劣的戏码儿:“陛下,莫再说了,再说下去,微臣这条命都给你!”
这话新鲜,是《宫墙宵会》里头没有的,陆望安还是第一次听见,惊讶于这样的表述,竟楞在了当场。
默默地在心里复盘了许久,陆望安发觉这句真是好、真是妙,简直将他二人之间真挚浓烈的情意表达地如此恰如其分、如此淋漓尽致——真正心悦一人,可不就是豁出命去都在所不惜吗!
便如自己:肚腹里这个孩子,便是自己“把命给你”的最好写照!
一时间,爱意喷涌,陆望安的心与人都化作了一滩水,他抱着傅旻,颇有些遗憾地说:“师哥,待到孩子生下来,我们便照着《宫墙宵会》玩儿好不好?”
傅旻:我想说不好......但若这样讲,陛下您会砍了微臣的脑袋吗?
他没敢吱声,陆望安便当作对方也是心向往之,便掰着手指头细数那些皇帝丞相、红墙绿帐、花样百出的玩儿法。
傅旻:“.............”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因为身子虚而不觉多难受,但他是分明已然生疼了。
傅旻闭了闭眼,无助地乞求:“住嘴吧,祖宗。”
经过这样一个愉快又不那么愉快的小插曲,再化好妆从府上后门坐车离开的时候,傅旻就没有那么多不舍了。
确实,分开一下也不错,虽说自己能屈能伸,但目前的情况还是屈着比较好——
他好,我也好!
傅旻离开府上不多久,陆望安就安排好了府上的一切,吃过晌饭不久,午憩歇下还未有半个时辰,薛诚便来报说:“贤王爷与肃王爷到了。”
陆望安起身理了理衣裳,又对镜检查了下自个儿的一双唇,确定没有异样才出去见了人。
行至门口,忽而想到什么,又吩咐薛诚:“若是朕不慎在他二位面前泛呕,你便说朕到了淮南水土不服。”
妊娠呕吐与旁的要吐的毛病还不一样,是丁点儿都忍不住,半刻都忍不住。
若在前几日,他对自己身子倒还信得过,可昨儿刚闹了毛病,正是不照准的时候,还是先嘱咐好为妙。
贤王与肃王一见他出来,在院中便行了大礼。
“皇伯祖、肃皇叔快快请起,”陆望安下了两级台阶,虚扶了一把,“远道而来辛苦,可要先休整片刻?”
“不必了,”贤王起身,“陛下,臣等远道而来全为淮南王,还是先行议事。”
陆望安点头,与人一道去了书房。
三人从刚过晌一直议事到了申末,中间仅叫人进去添了几次茶水。
事将议毕,陆望安轻轻敲着桌子,道:“那今日便就到这里,南直隶总督现时已入淮南,明夜将入住淮南府台。明日白日张榜出去后,朕会着人将淮南王府牢牢看起来。后日一早,辰正升堂。”
贤王、肃王听了都点头。
升堂虽是借用了淮南府台的地界儿,但淮南知府却是不能上堂的:一来,级别不够,撑破天个四品官儿凭什么能参与审理亲王的案子?二则,历任淮南官员都必与陆琰勾连,若要其参张,恐生异端。
南直隶总督早就来了,却悄没声儿的,连住都不住到他那儿去。
老贤王与肃王对视一眼,心里头都有了计较:陛下眼睛尖、心思细,瞧今日展出的一整套证据、从这做出的一系列安排都瞧得出来。
尤其是贤王,他与先皇暗中交好多年,发觉这小皇帝竟有乃父当年之风:想当初先皇被被废去太子之位之时卧薪尝胆,张扬与大气变作缜密与淡定,其子便肖其当初,念及此不免欣慰异常。
肃王身为先皇胞弟,自然是知道眼前这是自己嫡亲的侄子。
虽说当年他并不赞同兄长与另一个男子扯什么海誓山盟,但最终竟也留下了子嗣,好歹是没有让兄长这样霸道的帝王血脉流失。
这小侄子虽未经兄长亲自教养,但血脉亲情做不得假,年岁渐长、怯懦退去,这皇帝当得是越来越好了。
就是......肃王毕竟是亲叔叔,看着侄子为国为民操劳憔悴成这样,还是心疼,“陛下近来,清减了许多。”
陆望安交待给薛诚的话,就由自己说出来了:“多年未来淮南,有些水土不服。”
“哦。”
贤王与肃王齐齐应了声,说不准是信了还是没信。
陆望安也不去管他们信不信,只是起身,说:“如今朕这边收集到的都是物证,但此案,明显人证才更关键。”
贤王也跟着起身,“不知左相如今下榻何处?”
肃王也问:“不知左相身子还好?”
陆望安走到门口,外头人闻着脚步声便打开了书房门。
“傅卿如今还是同下属一起住在处二进的院子里,距此地并不远,”陆望安一边往府门口处走,一边回答两位亲王的问题,“至于身子么,倒不是特别好。其实伤口不算严重,但凶器上淬的毒太烈了,朕前几日去,尚连床都要下不了,待见了便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