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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明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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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明路

◎还他一场镜花水月。◎

一个月前, 她自己做下的好事?

孟容璎手执墨条,替他研墨,笑容不解又真恳,“三月我不是一直住在国公府吗?连京中小宴都没去过几回, 哪里还做过什么事。”

一早料到她会是这般否认态度, 赵修翊不恼也不烦, 用完长生粥后只将瓷碗递给她,接过帕子更细致地提醒道:“李辛是朕身边的人, 修衍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好事, 难道还能瞒得过朕吗?”

他屈指,轻轻叩击着御案, “不过确实……朕之前倒是不知,你和修衍之间还有那么多旧情可叙。”

睹人兴情、容貌名姓皆相仿、旧情难忘、重归于好。

他曾有意提点的那一句,不想会令她浮想到这种地步。

孟容璎笑意一减,霎时明了, “原是如此。难怪今日不见李公公。”

李辛随在赵修翊身边十余年, 尽心尽力地侍奉他,向来寸步不离。

起初她还以为李辛是奉命离殿办事,不曾想确实是被男人打发离开, 不知在哪处做着差事。

猜到他不是无缘无故地问罪,孟容璎依旧不曾有过丝毫慌乱,手上继续研墨,目光却定格在殿外如瀑坠落的雨帘上, 满怀担忧和关切地道:“上京城下这么大的雨, 也不知阮姑娘能躲到哪里。”

“你倒是关心她。”

如果没有上巳节时在临川行宫的事, 或许今日谁都不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

阮瑟又何须在倾盆大雨中东躲西藏。

“见到从前的自己, 难免会生出几分恻隐之心。”孟容璎垂首, 经由烛光看向男人骨廓清晰的侧脸,“我也只是想阮姑娘早点识清枕边人,被骗一辈子的话该有多可怜啊。”

“谁能料到她性子这么烈,竟做下当众悔婚的事。”

她的确是故意让阮瑟听到那些话的,好教阮瑟彻底明白应该将自己置于何种位置。

即便贵为谢家养女,也不过是旁人的替身,不该有半分得偿所愿的欣喜,妄图再得青睐,与她平起平坐、分庭抗礼。

哪曾想阮瑟会如此干脆地斩断一切后路,在大婚当日悔婚又逃婚,把所有人都置于两难境地。

糟心事在前,赵修翊暂时没了心思批阅奏折。他起身,视线仍紧锁在身边人的容貌上,“你有意让她听见那些话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并不意外于阮瑟会做出悔婚这个决定,只是诧异她身为一介孤女,在不惊动赵修衍、谢家也不知情的境地下,究竟是如何离开的。

今晨一切还如常,只午膳后至申时这一两个时辰,她便能身无所踪。

离奇,又免不了教人心生好奇。

赵修翊移开目光,扬声唤来禁军统领。

丝毫不顾及孟容璎还在金銮殿内,他径自吩咐道:“派两支禁军出去,和雍王殿下的人一同去寻雍王妃的下落。”

“按照雍王的话吩咐下去,最先寻到雍王妃、且毫发无伤地护送王妃回府的人赏黄金五百两。”

禁军统领不疑有他,得了口谕后便行礼退下,收整禁军准备离宫。

在赵修翊扬声唤人进来时,孟容璎无处可躲,只能赶快蹲下身子藏在龙案之后,好不能教人看见。

直至察觉到男人在她肩头轻拍两下,听到沉重的阖门声后,她这才面色不虞地起身,拍落裙袍上本就无多的尘埃。

“两支禁军……皇上倒是关心阮瑟,还一早料到她会逃婚。”

“不过几面之缘,皇上倒是对她了解得透彻。”

她幽幽地道,话中是再明显不过的吃味,“既然皇上早料到会有今日,何不提前知会雍王,或许皇上今日还能见到阮瑟与雍王殿下成婚。”

赵修翊轻笑一声,伸手揽上孟容璎的纤腰,而后用力往自己怀中一带。

俯身低眉,缓缓靠近孟容璎,温热气息裹挟着龙涎香尽数存留于她耳畔,只稍一偏头,他就能吻上她的侧脸。

指腹似有若无地擦过孟容璎颈脖上开得妖冶多姿的曼珠沙华,他沉声低低道:“若朕同修衍说,阮瑟已经意外知晓一切,无论这真相是真是假……”

“容璎,你猜孟国公还保得住你吗?”

被刻意咬重的“意外”二字,让孟容璎眼睫霎时一颤。

这才连接上她那被无名火气烧断的思绪。

这场意外,并不意外。

她当时既然敢亲手设局,便是笃定阮瑟不会当面问赵修衍。

李辛更不会出卖她。

可一旦赵修衍知晓,水落石出便是迟早的事。

他甚至会毫不犹豫地怀疑到她身上。

到时她父亲翻来覆去不过都是那两句话。

孟容璎心底讽笑一声,面上却笑得愈发娇媚。

她擡手环在赵修翊颈间,缓慢而轻柔地吹出一口气,“有皇上护我不就足够了吗?”

若即若离地蹭上男人小腿,她继续问道:“雍王殿下更不会知晓此事。”

“他既然敢动这个念头,因果报应不是迟早会来的吗?”

“皇上竟然也不会吃味。”

明知阮瑟与她曾经有九成相似,明知赵修衍带阮瑟上京的初衷并不纯粹,他竟然还能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听之任之。

甚至还在冬至宴上为赵修衍粉饰太平。

赵修翊意味不明地瞧她一眼,松开她腰身,“朕分得清楚,他对你无意。”

少时他与赵修衍一同赶赴边关,相互扶持数年,他自然熟知自己弟弟的性子。

更何况是他亲眼看着赵修衍吩咐下属去处理掉那些写着少女心事的花笺。

有情或无意,只一个瞬间便被表露得淋漓尽致。

“你先回永燕宫,朕处理完朝事后再去寻你。”

甫一听这话,孟容璎就明白她今晚定是要留宿宫中。不多拒绝,她踮起脚尖在男人唇上辗转吮吻片刻,微微喘息着松手,“嗯,那我明日再回孟家。”

而后绕进金銮殿内殿,又从暗门离开,循着从前经常走的小路,她撑伞一路回了不远处的永燕宫。

待她离开后,赵修翊擡手扶额,唤了李辛进殿,“你明日去趟谢家,传朕口谕,悔婚一事宫中不多追究。先前的圣旨不必拿回来,继续留在谢家。”

姑且算作他对赵修衍的些许补偿。

**

雍王府,前院。

高瑞负手站在廊下,透过半敞的窗棂望进卧房内室。

此时雨势已收,只有水滴顺着房檐缓缓滴落的声音,春风不暖,吹得人渐感凉意。

像是感觉不到丝毫凉意,男人仍着一袭被打湿的婚袍,盘坐在窗前榻上。

几案上零落着三枚铜钱,宣纸上记着卦象,周易平躺在案上,不知被翻到了哪一卦。

待最后一笔渐落,整个卦象落成时,高瑞的脸色忽然变得一言难尽。

归妹卦。

倒是莫名贴合如今的赵修衍——

初衷起错,算尽人心,婚事也未成。

“昨日我同你说的话,没想到会应验得这么快。”

彼时种因,此时得果。

只是他们谁都没料到,阮瑟竟然已经得知一切,干脆利落地离开。

悄无声息又杳无音讯。

除却必须留下的信笺之外,她甚至不肯留下一封多余的诀别信。

赵修衍翻读着周易,目光始终停留在归妹卦的卦辞与爻辞上,晦暗不明,“她选今日离开,应当不是一时兴起。”

一时的愤恨不足以让她这么不动声色地离开,又备下这么多信笺。

悔婚书、字据、同他道绝的花笺。

留给谢尚书的信,还有那封断绝亲缘关系的信书。

与他决断、又费尽心思摘清谢家。

字里行间没有半点是多余。

显然是筹谋已久。

柔宁写在宣纸上的话,或是直接告知阮瑟真相,或许只是证实她曾听到的风声。

“她也不是一个人离开的。”

“有人助她。”

高瑞半倚在窗前,接着分析道:“今日听闻谢家也很意外,以谢尚书的反应来看,不是谢家。”

“可不是谢家,又能是谁?”

阮瑟来到上京还不到半年,结识的人很是有限。

与她交好的更是寥寥。

如鸢与谢嘉筠,都不像是有能力、有契机助阮瑟离开的。

看不出任何天道的线索启示,赵修衍合上周易,“你去查查柔宁手中荔贝香是从何处来的。”

这种迷香在南方更为常见。

裕州尤甚。

虽说裕王不会对阮瑟起什么心思,但挨不住还有心思浮动的敬王在旁。

二人一向交好,这般痕迹太过明显,却又不无可能。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阮瑟。

高瑞听到了他的吩咐,仍旧不为所动。侧身倚在窗边,他双手抱在身前,看向面色不霁的男人,“你当时带阮瑟回上京,不过是想试探她是否会和孟容璎一样会凭着容貌以色侍人。”

“是不是会做出和孟容璎相似的选择。”

“在息州临回上京的前一晚,我问过你,你本就没打算留阮瑟太久,迟早会让她离开。”

他嘴上不停地说着,完全忽视赵修衍愈发握紧周易的手,不肯放过他,“她既给了你意想不到的答案,如今也选择了主动离开。”

“桩桩件件都正中你下怀,还省去你许多功夫,两全其美的事,你又何必再费劲心力和人力去寻她。”

如此分开,不过是天意最为恰当的选择。

且当这半年不过是一场错缘。

缘分已尽,又何必去寻。

像是还觉得不够一样,高瑞说完后还挑眉问询他意见,“王爷觉得我说的可有错?”

“本王是已经不能吩咐你了,是吗?”

一句吩咐惹出他这么多句话。

没完没了。

“能,怎么不能。”

高瑞煞有其事地点头,说出来的话却没带多少恭敬意味,“您是王爷,我是幕僚,自然一切都要听您的。”

“可我既是臣属,阖该尽到劝谏之义。”

“就算你真的能寻到她,寻回来之后又要做什么?”

他隔窗,定定望着赵修衍,“你既已达成你的初衷,她于你就是无用之人。”

“再将她从哪一州带回上京,你又想试探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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