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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好X一个游戏2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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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夫人回答前怅然一叹。

“他们都有谁我并不清楚。或许有流浪至此的难民,有盘踞于此的流氓,还有些,可能就是从舜辉大门走出去的,我的‘孩子们’······唯一肯定的是,他们想要的,就是你们。”

火光中与那对深灰眼眸相视,凌禹诺有那么一瞬间同感到庞大而悲哀的绝望。

米兰夫人则继续向他解释。

“漂亮的,底子出众的年幼孩子,无论有多少几率分化成oga,都是他们垂涎的猎物。”

妇人细细打量着男孩的小脸,像初次见到对方时那般感慨。

“把你送来的农民说你是流浪的无藉户,没有父母和亲近的人,衣服鞋子是路上捡来的。这样的谎言,火候未免太差。你这张天生的面庞骗不了人。你知道吗,你光站那,于他们而言就是泔水桶里从天而降的珍馐,灰头土脸乞丐堆里掉出来的瓷器小王子。”

凌禹诺垂着头,为一股难以形容的情绪焦躁。

但视线却不受控制,重回到残忍现实的‘斗兽场’上。

那已不再是人与人之间的拼搏战斗,只像两块肉被细绳拴起重重相撞,直至一方粉身碎骨,烂成酱泥。

不谈尊严,不论志向,不为利益,单纯的殊死厮杀迸溅出的生命之色,染红了整个世界。

而在血色世界的中央,红眼鬼的破衣与那头银发一样吸饱了血,他右手拽着脚下男人的衣领,左手狂锤对方鼻梁。

一声声骨骼相撞的钝响,沉闷得令人胆寒。

“拐走后先饿上几天,想跑就往死里打但不会伤到脸和影响生育的关键部位,差不多了便塞进发霉的酒桶里,躲过巡查人,最后运到城里的买家、中介手上。因为本来就出身于无人在乎的收留所,所以到最后,没有人会记得去找他们。”

“如果没他,你被送来的第一天就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因为你越是美好,就越能变现成支撑他们步入美好生活的高价。”

结果虽已猜到,但亲耳听米兰夫人直白地说出,凌禹诺难免心中震颤,脊背发凉。

从这被卖出去后会怎样他想象不到,更不敢去想。

来前他对这片地区了解不深,只清楚这是污染严重,无法耕作生产又难民扎堆的劣等区,其他安全区和他所属的地方的人,都不愿靠近这里。

现在再看,当生存已成最大问题,秩序便再无修复的可能,于是劣等区的人们或主动或被动放弃挣扎。依靠联邦的补贴救资而活是浅层,偷摸进行有违伦理的勾当谋生,怕还只是冰山一角。

仅有老妇米兰一人在维持生意的同时还能继续慈善。

“这里,原本是很美丽的。”

“莹莹青草拥着碧蓝湖水,一年四季温暖如春。田地丰收的时候,放眼望去都是一片金色。居民都淳朴善良,无忧无愁,愿意包容彼此,甚至是别人眼中的‘污垢’都能在这找到安身之所。幻想乡,曾有人这么形容过它。”

听她追忆过去,眼前真浮现夕阳下如火烧云般的无边麦浪。

凌禹诺发自内心地说道,“那真的,很可惜。”

可惜曾经的幻想乡成为渣滓横行的污水阴沟。

可惜如今只剩老妇一人还在坚守包容一切的天真理想。

夜幕下的厮杀到达尾声,唯一站着的红眼鬼也用尽力气,身形摇晃不定。

凌禹诺不知不觉开始替人担忧,并在发现有装昏者一跃而起,挥舞铁棍偷袭后失声大喊。

“小心!——”

提醒声未达,恶鬼就双手撑地以脚带动滑铲,径直钻过对方腿|下,旋身而起的瞬间好似一枚弹簧爆开,跳上袭击者的后背。

凌禹诺看不清情况,但从男人声嘶力竭的痛呼和倒地后捂脸的动作能判断出,这是被硬生生挖去了双眼,咬破了颈动脉。

当哀嚎声彻底止歇,所有人倒地不起,米兰夫人才带着他走近战场。

穿行血肉横飞的沙地,经过一具具触目惊心尸体,凌禹诺脸色并不好看,却仍倔强地逼自己直视。不明理由的。

倒在尸体上的红眼鬼浑身是血,不省人事,他与米兰合力将对方擡回后院。

注视妇人熟练为其擦拭血迹,包扎伤口,他特地等到结束时质问。

“夫人,您为什么偏要选他来。我知道狂血症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但他也才比我大几岁,而且——”

在此停顿很久,他不得不认输一叹,承认道,“而且他心性不坏。这样对待他······未免太过残忍。”

米兰夫人神色未变,如意料之中地反问他。

“你知道他来自哪么?”

凌禹诺只能摇头。

“狂血症的初现地,也是现在被封锁的禁区第三能源站,那个噩梦起源的地方。”

第三能源站一词瞬间在凌禹诺心里炸开。

第一能源站爆炸于五百八十六年前,使当时近乎三分之二的人在痛苦中死去。

第二能源站两百年前出现毁损和未知的能源遗漏,半数地区环境惨遭恶化,至今无法复原。

第三能源站则于六十年前最先被联邦火速封闭。也是从那时起,狂血症患者大面积爆发了,传言第三站周边十三万居民,无一人生还。

“在那边活下来的孩子,是不可能摆脱杀戮的纠缠的。因为想要保命,他便要从练就本能的杀戮开始,已经和你我这种文明背景下的‘人’相去甚远。”

“他要变成鬼,才能活下去。”

这最后一句让凌禹诺彻底放弃反驳。

但他总算明白为何他面对红眼鬼时会产生莫名的心悸。即使对方从未真正伤害过他。

那种散发于兽性本能的求生欲望,不是他能够抵御或体会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宁愿留在我这,也不肯寻人回家。但我不会将你赶走,或为赏金谢礼擅自帮你联系家里。因为,这里是容纳一切,包括‘污垢’的舜辉。这点还是他教我的,真的是让我完全没理由拒绝呢。”

妇人说着一笑,伸手轻轻抚过他头顶。他亦明白对方口中的‘他’是指谁。

“如果你愿意把这当成你的家,那我们永远欢迎你。不过你最先要感谢的还是他。他之前还跟我抱怨,有你在的话工作量都要翻倍增长了。”

凌禹诺一如既往地沉默。

但看着恶鬼安静的睡颜,他居然萌生嚎啕大哭的冲动。

不可思议,半个月前的那个深夜他目睹了一场名为谋杀的悲剧,一滴泪没流。

而今也并非出于谢意或被保护的感动。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明明没有任何好处。”

他低头喃喃,问着听不见他声音的人。

舜辉中与他相似境遇的孩子,或许没有一个知道到底是谁在羊圈外面对满山狼群,守着不堪一击的栅栏。恐惧躲避都来不及,更提不上付与酬劳。

但若知晓了真相,对于双手沾满人血的恶鬼,他们也不一定会报以恩谢。

像刚才的老妇轻轻拨开恶鬼的发丝,凌禹诺又小心为对方擦拭额前残留的血渍,哽咽喟叹。

“一定是因为······还期望着能变回人吧。”

觉得能保护得了身边的人,就算是不认识的,不感兴趣的,排挤、忌惮自己的,但只要做到了,仿佛就能短暂地和他们站在同一侧,能被接纳哪怕一秒。

今天之前,凌禹诺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现在堆积胸口的幻痛则拽掉他自暴自弃的蒙眼布,提醒他,他的脚下还有比他更为不幸,却仍固执地往上爬的人。

泪沿脸颊滑去的速度太快,他来不及别开脸,便注视着自己那滴泪降于对方眉心,顺眼窝淌向下眼睑。

看起来就像是恶鬼也落了泪。

观望这幕,米兰夫人着手收拾药箱,嘴角微弯流露出欣慰笑意。

“经过这阵附近会太平很长一段时间,我赶着明早去送布匹,那我们的小小保镖先生就麻烦你照顾了。谁让他好像特别喜欢你。”

沉浸于情绪的凌禹诺突然不自在,目光闪躲着转移话题。

“他的名字,是什么?”

恶鬼,红眼鬼,狂血疯子,神经病。

在舜辉度过的几天,他听到的称呼永远都是这几个。

米兰夫人却故作高深的摇摇头,说道,“这自然要你亲自问他,他再告诉你才行啊,交朋友不都是得自己来么,哪能像生意一样可以代理呢。你说是不是?”

凌禹诺无言以对,却也认命。

目送老妇走远后,他拼尽全力架起昏睡的人,将其转移到玩具小屋里。

小屋挡风又保暖但却过于狭窄,他不得已又充当靠枕,坐正支撑对方身子。

几缕银发翘起,在他鼻前调皮晃动,呼吸时他依稀能嗅出残余的血腥味。

于是平日里忽视掉的细节,就这样被他不经意想起。

原来他之所以能在糟糕的宿舍夜夜安眠,是因为睡前总能闻到来源不明的清香。比果香浓郁,比花香清幽。

米兰夫人的大药箱散发的就是这种味道。

赤瞳银发的孩子才比他高一个头,每晚在外化作恶鬼凶兽撕咬不怀好意的‘狼群’,疗伤后拖着疲惫的身体,仍要倔强地挤到他身边。

白天他常常被锤被敲被勒脖子,但比起厮杀场上拳拳碎骨,撕扯皮肉的力道,这完全是对方与他戏弄玩闹的程度,顶多淤青两天。

在西图澜娅餐厅领取食物时对他纠缠抢夺,这张令人生厌又忌惮的笑脸却替他挡掉众多虎视眈眈的目光,让他能有安宁一隅······

仔细想来,这‘恶鬼’偏爱揪着他,大抵是因为他不爱显露害怕的情绪,更没大呼小叫地躲避。

于是就像落水之人拼命抓住沉浮的稻草,抓住虚无缥缈的希望,紧粘他不放。

思索中偶然一瞥,凌禹诺发现昏睡的人手臂垂到了地面,他几次想帮人扶正,却都因莫名的心虚脸热收回手。

等一再确认对方睡得死沉,他才放心轻轻抓起。

但就没放开了。

借助朦胧月色,他以目光一寸寸描摹那手的轮廓纹路。

手掌比他的宽大,指关节因常年与人殴打,在自然状态下呈显奇怪的弯曲度,肌肤的新旧伤口相叠,加上老茧更是惨不忍睹。且手背掌心都冷得像冰块。

凌禹诺捧着这只手,又挺身摸索许久找到对方的另一只。

像蛋壳包裹未出生的雏鸟,他将这双手牢牢捂住,分享自己的温度。

谢谢你。

出于愧疚和莫名的羞赧,他只敢趁天明以前凑向对方耳边,小声道谢并许诺。

许诺他绝不会再将其视作非人恶鬼,唯恐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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