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好X一个游戏201(1/2)
第200章 好X一个游戏01
听到自己的名字, 陆柳鎏笑意渐深,后仰稍微拉远几分距离。
而作为刚刚恢复‘莫文姝意识’的董梓玥,她在庞大的记录漩涡下茫然无措,只注视抓住唯一给予安定的存在。
即在阳光下, 身体呈现诡异半透明状的陆柳鎏。
人影骤缩成结实的白猫, 轻盈落她脚前, 趴着舔舐前爪。
此时她也得以恍惚开口,问出一直以来都无解的疑问。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游戏里被对方手刃一次后, 她就与自己的系统彻底失去联系,接着继续随着整个游戏世界的转换, 不断改变身份。
并逐步忘记自己是谁。
无法调节恢复后的感知偏差,她最终脱力摇晃着, 坐倒在草皮上。
化成大猫的陆柳鎏呲着牙,给她一个略显惊悚的微笑, 说道, “不错嘛,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被逼疯的, 疯到上街抓住谁就狂亲喊宝贝的那种。”
“被你这么夸奖, 我可一点都不高兴。而且那一听就是只有你会做的。”莫文姝用发虚的声音反击, “更何况,现在看来你不也差点跟我一样了?”
正如她与董梓玥。
‘妖怪陆柳鎏’终究只是陆柳鎏淡化自我后的缩影。
脱离心思敏捷, 聪慧勇敢的普通小女生设定, 莫文姝缄默不语, 打量如今她最难评价的怪胎之一。
尚未想出所以然, 她又被陆柳鎏主动询问。
“你在这里。这个游戏里, 有什么感觉。”
若非时机不对,莫文姝着实想感叹一句——原来这家伙也有认真正经时候。而在敷衍搪塞和隐瞒撒谎两者间摇摆, 她最后选择如心中所想回答。
“真实。”
停顿片刻,她补充道。
“真实得可怕。因为其庞杂且完整的一切,因为它所有人事物情绪的表达演变,还因为它体现着不完美的特性。”
进入游戏舱,神经通过光脑链接游戏的那一刻,她就有这种感觉。
这不是能抱着娱乐放松的心态来应对的游戏。
纵使她没有提前知道REa-Lis会诱使玩家陷入未知缘由的昏迷,她仍会觉得这游戏不可小觑。当然,是指危险程度方面的。
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人生。让体验者沉沦于此,不费吹灰之力。
听完她的回答,陆柳鎏再度伏底身子,脑袋软趴趴耷拉在嫩草丛里。
“如果,系统和NPC中枢内程序被安插了相关指令,才会根据应对刺激产生情感反应,否则一切视为空谈。”
不明白在这时谈论此话题的用意,莫文姝理所当然的愣住。
“就像你说的,这个游戏太真实。但你要知道,它在初期时可不是这样的,而是与人类玩家接触后不断成长。”
试玩期间,游戏有着很明显的死板性。
依照系统与指示,按部就班完成任务,存在十分明确的目标朝向。道具商城与评分机制更是将功利性彻底带入,无一不在激发人们的好胜心。
而无论多少次重来,无论哪个环节失败,再接再厉的重启始终在终点等着玩家。
其中最关键的一点,伤痛永远不会轮到堪比主宰者的他们承受。
意外发生正式启动后,一切都变了。
真实的恐惧与虚假的死亡联合,是为最致命的毒药,侵蚀理智,摧毁意识。
“你本来只是想跟它玩过家家,却不知道对方是想跟你玩命呀。差不多这感觉。”陆柳鎏维持着那瘆人的坏笑,声音低哑故弄玄虚。
“现在,你再想想看你那个‘双胞胎’小姐妹,有何看法?”
回想过往种种,莫文姝不寒而栗。
“她难道是······”
不意外她会露出如此惊悚的表情,陆柳鎏擡爪拍拍她小腿肚,似安慰道。
“托你的福,目前为止,我终于能确定两个步骤。第一,让你失去‘自我’。第二,让她得到你的‘自我’。但关键的最后一步,我也没有头绪。”
即,如何让游戏里运作的程序们和外界沉睡的人类意识交换。
作为替换成功的前系统999,他从始至终都不曾记起当年的经过。
而他这寥寥几句,已让莫文姝明白背后传达的骇人阴谋,双手不自觉攥紧。
为什么非要让所有玩家,乃至和玩家有光脑联系的亲属好友都陷入沉睡,却又迟迟不剥他们夺性命,险恶用意彰显无疑。
“这真的是十——分——伟大又庞大的工程呢。”
从陆柳鎏的感叹里听出讥讽不屑,莫文姝缓神一会儿才追问。
“为什么你要告诉这些给我。”
“只要你答应帮我,只是我。那我就会帮你找到他。我是这么跟你交易的。”白猫嘻嘻一笑,尾巴愉悦地轻拍,“而为了让你更好的当我工具人,告诉你这些方便你帮我作弊无可厚非。”
“虽然我知道我很无耻无情无义,贪得无厌讨人嫌嘛,但是守信这点我敢称第一,就没人敢在我屁股底下挣第二,一二三全是我的。”
莫文姝难得被他逗乐笑道:“原来你还是知道自己有多讨厌的。”
话音刚落,她不禁皱眉看向搭在自己腿上的猫爪子。
和刚才人形的陆柳鎏一样,软绵绵的白猫爪,竟能透出她牛仔裤的浅蓝色。
这不禁让她想起上上个世界,她守着还是黑龙的对方,见证人日渐衰弱直至死亡。
因为这人古灵精怪的作风和阴阳怪气的德行,她从未想过那种被剥夺生命的过程,到底有多痛苦折磨。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她纠结着开口。
“之前你用那铃铛救我······我还没找到它,找到就、就还你。”
“这个倒是可以免了,只要你记得回去以后请我吃喜糖。我就不用你还我五百吨黄金。”陆柳鎏桀桀笑着,耳朵耸动。
莫文姝不耐烦白他一眼,“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欠你黄金了。”
可陆柳鎏却尾尖轻晃,有感应地站起,迈着猫步踱过对方身侧。
“看来我们的姐妹秘密茶话会得提前结束了呢。记得要当好我的乖妹妹哟~”
莫文姝转身没看大白猫走几步,就见小楼旁的路径上走来一个人影。
仿佛早知道他们在这,陆景玉目不斜视,匀速迈步,迎面和陆柳鎏相遇后他很自觉的弯腰蹲下,将其重新楼抱在怀里。
猫反复虚化的四肢在他接触后竟迅速复原,稳定成正常状态。
而在陆景玉身后,夏英哲手持纸伞跟着,有些心不在焉。
看来这两人似乎也谈完了。
莫文姝暗自调整完心态,面露困惑迎上前问。
“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都突然下来。”
“该回去了。”陆景玉抚着猫脑袋,率先往百花园中蜿蜒的鹅卵石路走去。
不必由此处的阴阳师主人开路,他仅凭自己的双眼与直觉找到通往外界的出口。
栽有红樱的矮墙处,他腾出一手轻抚砖墙缝隙,整堵墙顷刻间散作殷红颗粒,翻飞着消失。
眼前出现的是他家附近的小溪石桥,他们则在桥头翠柳下。
“无论发生什么,切记第一时间告知我。”
有自己的计划和考量,夏英哲决定先不随同,告别后伞柄一转,消失在原地。
而和过于沉默的陆景玉并肩走向家门,莫文姝只觉恍如隔日。
这时她才记起来,刚才许丛飞的通话她还没回复。
再打开手机时未接来电已成十七八个,附带许丛飞数条暗含焦急的短信。
她开门前握着手机一愣,随后转身。
“许丛飞说,我哥他上山来找我们,不······应该是找穆雪兰。现在不知道跑到哪去。”
这一消息并未让陆景玉的表情有多少变化,反倒让犯困的陆柳鎏顿时来了精神,擡起脑袋伸长脖子想要偷看屏幕。
右手掌按下这颗白色脑袋,陆景玉张嘴轻叹道。
“不止如此。”
进门前莫文姝并不懂这话的意思。
但当她进门看到晕倒在地的陆千琴时,顿时理解了。
或许残留着‘董梓玥’对母亲的担忧,她慌张得丢下手里东西,直奔对方身边。
眼角出现细纹的女人脸色惨白如纸,血迹干涸的头上冒着虚汗,手脚异常冰凉,想来是晕倒后撞出的伤痕。
她检查完对方生命体征时,陆景玉已放下座机给医院拨打了急救电话。
十五分钟后他们随救护车离开,家门口及周边已满是围观的人,不难想象,接下来几天镇内又会流传起怎样的非议猜测。
以陆千琴女儿的身份在医院办理手续安排住院,应接不暇的莫文姝傍晚又收到一个‘噩耗’——她那莽撞进山的‘亲哥’出事了。
董成毅在人烟稀少的小横沟摔断腿,昏迷一天被过路人发现,目前安顿在永幸岭山下的医院。
独自在病房前的走廊来回踱步,莫文姝攥着手机不禁感叹。
还好她现在不是‘董梓玥’了。
亲人接二连三出事,唯一的表亲却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行迹诡异半天不见踪影。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早就逮着那陆景玉往死里斥责,甚者怀疑猜忌,将其推上风口浪尖。
牢记夏英哲分别前的叮嘱,她将糟心事浓缩成几句发送短信,但仍不见答复。
她直接发牢骚道。
“我身边就没靠谱的家伙。一个傻乎乎一个死人脸,还有一个神经病。”
内心烦躁的她殊不知自己只要探出头往下看,就能找见她口中的‘死人脸’与‘神经病’。
住院楼下的小公园内,陆景玉将酣睡的猫放在自己腿上。
他无视旁人困惑的目光,重复着擡手,静止数秒,放下后又重复的动作。
与陆柳鎏一样,他眼前排起壮观的鬼魂长队。
和简单的超度升天,化解宿怨不同,每当他亲手送走一枚亡魂,对方的所见所闻,人生点滴记忆,悉数被他纳为己有。
可他莫名更想称之为‘记录’。就像是他不依附任何情感色彩,旁观下发生的各种剧情。
虽有共鸣,但仅止步于此,无法牵动心弦。
休息间隙陆景玉低头深深看一眼,轻捏白猫耳尖。
睡梦中的猫擡爪用力拍来,在他手背留下微红的梅花掌印。
陆景玉眼中带笑摇着头,复又讨好般的揉揉对方后背脖颈,听到安稳的呼吸声才继续完成他的超度大业。
时间如常流逝,当这天迎来晚霞时,低血糖摔晕的陆千琴终于醒来,不用人专门一直守着。
因为一溜检查需要她明天做,莫文姝便刻意隐瞒对方儿子的意外,打算先自己赶去探望。
“我让我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陪你。”
半天下来,陆景玉总算对莫文姝说了这句‘人话’,叫来了林若。
在此之前,莫文姝只见过林若两三面。
心细的她发现这小个子男人紧张就搓手,目光频频扫向白猫满脸敬畏,便也猜出一二,于是放心的搭上对方那辆橘色轿车。
怀抱猫踏着夜色回到老宅,陆景玉不着急自己吃喝休息。反而直达卧室,将抖耳抖须,即将睡醒的白猫放在床里。
身体接触到柔软绒被,陆柳鎏双眼睁开条缝,他眼珠子左右转溜扫视一圈,舒展四肢伸了个大懒腰。
而他开口就拿陆景玉调侃。
“好歹也是养育过你的好女人呢,这么薄情薄义不闻不顾,拍拍屁股就走,多损啊,还是说你准备独吞她的保险金?”
然而整栋老屋真正的继承人,陆景玉紧挨着于床沿坐下,轻声回答。
“我若是留在那才会让她,不·······应该是让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身陷危险。我总有这种预感。”
而他的预感,近期已愈发清晰。
宛如冥冥之中的注定,亦或是同那些幽魂展现给他的,是一种存在固定走向的记录。
命运终将让‘陆景玉’一无所有,在痛苦和悔恨中度过余生,周围的人受其牵连无一幸免于难。这样的预感无论他反抗与否,都扎根他脑海挥之不去。
“哦哟哦哟,所以你就肯愿意拉我下水喽。好你个不孝子!”
陆柳鎏佯装愤怒,挥舞两只前爪拍在对方结实的大腿肉上,布料被他的爪尖挠出数条小口。
对那几条划痕视若无睹,青年两手及时握住乱舞的猫爪,眼里满是耐人寻味。
“可我难道······不是你的新娘么?”他有意压制着笑,摩挲猫爪,“我自然不愿与你分开,哪怕只是一秒。无论在哪里,无论在做什么。”
假意谴责不成,反被对方调戏,陆柳鎏歪过脑袋将人上下左右好一番打量。
不愧是被他认证过的小玉玉。
说不准,还有更神奇的一面等待他挖掘。
于是银光一闪而过,他不再是乱踩被褥的调皮猫身。
恢复人形身着红衣白袴,伸手一推,随对方向里双双倒进帐中。
轻飘白纱垂下轻飘,正好覆在他头顶。
因能控制自身体重,此刻趴伏陆景玉身上,陆柳鎏仍等于一只猫的重量。手里把玩黑发,下巴搁在对方肩头,他又犯困嘟哝着。
“我果然还是喜欢红的,小玉玉啊,下次你把这玩意儿染成红的吧。眉毛、鼻毛、胸毛还有屁|屁毛也是,多喜庆!”
对于这奇葩建议,陆景玉一笑而过,像搂抱枕那般双臂牢牢圈住对方,不舍得松开半点。
但当他余光瞥见变淡透化的发梢,惬意笑意荡然无存。
果然还是不够。
经由他手积攒的福业,到现在越来越不足以支撑力量日渐空洞的猫妖。然他有意献身,对方却无心接受。
心中苦闷却又是悲喜交加,陆景玉发狠咬破下唇,不由分说挺立翻身将人压下,以唇相接,以口相度。
开始虽有迟疑,但与他急切的目光不期而遇,陆柳鎏没有拒绝。
甚至舌尖一舔对方上颚,故意搅入对方领域,却又在收到蠢蠢欲动的试探后利落收回,活像个拔||屌无情的大渣男。
津津甜唾意境正浓,却被三番两次打断,原本只想送血的陆景玉明显动作迟缓,僵硬着进退两难。
看出对方眼中闪烁着戏耍后的愉悦自满,他不难料想,接下来还会有更得寸进尺的作弄等着自己。
果不其然,继那小小整蛊后,他腰两侧又缓缓攀上两只手臂,撩起外衣衣角,一双不安分的腿亦有意擦过。
此情此景若还能坐怀不乱,那只能解释为他被阉||了。
等到身体发烫,陆景玉主动擡头,离开被他血沾染后的双唇。
艳丽得像抹上一层朱色胭脂,如火炙热。
“红色的,确实好看。”他沉声夸赞道,“很有婚礼的感觉了。”
但不知这番话哪里戳中笑点,陆柳鎏憋不住哧哧笑得打嗝。
听着极具感染力的大笑,另一人的眼中却逐渐染上哀伤色彩。
等到笑声止歇,陆景玉几次开口又止住,最后下定决心般地问。
“你刚才······是在伤心么?”
无法解释。
这人的嬉笑怒骂,分明都是无可挑剔的表情。可他却像是在雨天里抹去玻璃表层的氤氲水雾,能看到后方被掩藏着的真实景象。
什么时刻是真的欢欣雀跃,什么情形下是以无厘头的大笑来演绎悲伤,而非常人惯有的流泪自艾。
只可惜,陆景玉没得到答复。
陆柳鎏深吸一口气,阖眼彻底放松全身,让后脑勺深陷于柔软的鹅绒枕中。这里充斥着的令人安心的气味。
“我当然是在开心了咧。吃喝拉撒睡全天候全方位有人伺候着,也不用被生拉硬拽,扯到无聊得操|蛋的天上去。”
“哦,还有我可爱的小姐妹和我的欠债人在,我可以轮着挨个找他们欺、呸,愉快的玩耍······”
耳边自语喋喋不休,脑中浩瀚如星河的记录仿佛剥去一层外壳。恍然间,陆景玉又想起他上一个名为‘安博明’的人生。
以及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对夏英哲所说的遗言。
——逃
——逃到最合适他的地方
陆续浮出的记忆总是零碎又模糊,但他能相信其真实性。
今早的他,就和夏英哲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不知缘由也不知用意,仿佛是纯粹的传达着潜意识中的讯号,急切又坚定。
但眼下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没想过,这样的意愿对方是否想要。
“那这些,”他不禁出声打断对方的细数,“是你最想得到的么。”
最想要得到的?
噤声的陆柳鎏脸上依然带笑。
同样的问题已经有各种各样的人问过他,甚至连游戏本身都不断在刻意设局,营造条件,就为试探出他内心深处的渴望,好调整走向诱使他不断深陷。
最终困于游戏,成为永无逃脱机会的傀儡。
不同时刻不同情形下,他自然有答案。
譬如他曾在感受到脚疼时,会想找到零件替换。尽管那会儿他不再是仿生机器或人造人,是有着人类之躯的陆柳鎏。
忆起陈年旧事,他不禁发出一声轻笑。
诚实的讲,应该是他如愿以偿,得到了陆明泓那副真正的血|肉身|体。
陆柳鎏眼睛飞快眨动,面前是容貌并不相像,却能和那人莫名重叠起来的脸庞。
时至今日,仍旧只有最初那一次的回答,如铁烙印刻入灵魂,无法磨灭难以忘却。
费力撑开眼皮露出那对瓦蓝宝石般的眼珠,他擡手一指缓缓点在对方心口前。
“我啊,我想要······”
恰在这时屋内空气温度骤变,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打断了他的自语。
只见门边突现一道青色身影,收伞的夏英哲神情匆忙,几缕发丝凌乱翘起。
他张嘴急着说什么,可却看清床上交叠的两个身影,脑中顿时一阵空白,呆在原地。
他不就离开了半天而已,怎么这俩人就已经发展成能一起在被窝里脱裤子聊天的关系了?
陷入庞大的迷惑,怀疑人生的夏英哲僵硬转动头颈,指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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