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来过?(1/2)
重新来过?
公主府规模宏大,占地广阔,是周仁宗在世时给女儿在寸土寸金的京都城里划下的地块。
那地块原本是徽宗弟弟礼亲王的府邸,不过礼亲王的长子与嫡孙相继去世,没留下更多子嗣。次子早年过继给徽宗,即后来的文帝,如此一来礼亲王的爵位没人继承,王府也一直空着无人居住。
徽宗与礼亲王兄弟情深,故建造时礼亲王府的规格特别高。文帝感念生父恩情,一直留着礼亲王府,没再行赏赐,偶尔还会回府住上一段时日。
直至泰安十年,周仁宗赏赐给康宁公主后,才在原来基础上又开始重新修建。
此次修建不但用料极好,而且面积又扩大了些,更加重门叠户,院落深邃。
迎接雍久的不是别人,正是熟人春风。
春风一向不待见这位斟老板,引她去了间位置较为偏远的客房,离府邸的主房甚远。她还记得当初这位轻浮老板是怎么轻薄她家殿下的呢。
这种色狼,离她家殿下越远越好。虽然不知殿下为何要邀请这色狼来府上住,不过还是防备些的好。
春风无心插柳,倒是方便了楤木的进出。
“主子。”
雍久收拾了行李,刚净了面,楤木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房间。
她嗔怪道:“还好我是在净面,要是洗澡该怎么办?”
楤木脸爆红:“属下知道了,下次注意。”
“一会我出去买块屏风。”这屋子实在简陋,门口进来,一眼便能看透整个房间,毫无隐私可言,雍久怀疑春风是不是给了她一间下人房,“说说吧,查得怎么样了?”
“是。七州商会乃大周七大州的巨贾豪绅组织起来的民间商会,说是为了促进民间商业贸易。不过据属下汇集的信息来看,更像是大商家联合起来欺压小商家,挤占垄断市场。”
楤木,一个本应是情报人员的家伙说起商业之事来,倒也不逊色。不是他天赋异禀,而是这几年替雍久做事,耳濡目染的。
“唔……与朝廷是何关系?”
“算是皇商。”
“嗯?什么叫算是皇商?”雍久在桌上缓缓敲着食指,听楤木娓娓道来。
原来这七州商会历史悠久,由朝廷牵头建立,明面上是民间组织,实际上就是朝廷扶植用来取代大周初期的一家御用皇商。目的是防止一家独大垄断市场,对朝廷形成掣肘。
初期,七州商会分分合合,时而联合分利,时而互相竞争,确实如大周朝廷所预想的那般互相牵制。
直到仁宗中期,七州商会变得空前统一团结起来。原因很简单,这七州商会的总负责人和分负责人都是薛崇仁的门生,师出同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大周皇室先祖打破垄断,希望底下互相掣肘平衡的计划流产了,反而让这七州商会形成更大、更坚不可摧的隐形势力。
薛氏一派既有朝廷重臣,又手握这几乎形成一脉的皇商,还有着遍及天下的门生,势力之大足见一斑。
“如此。难怪薛家敢肖想与皇室联姻。”大周四大家族薛李崔王果然厉害,清河薛氏更是不可小觑,“他们如何打算?”
“目前尚未有行动。”
楤木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与雍久交换眼神后,从后窗轻盈跳走。
“咚咚,斟老板可在?”门外声音很耳熟,雍久起身开门,正是许久未见的朝露姑姑。
长公主的贴身侍女来了,想必长公主也在不远处。果然朝露往左退开一步,身后便是端庄明媚的长公主殿下。
“殿下与朝露姑姑关系真是好,甫一回京便换了她来伺候。”雍久若有所思地瞟眼朝露。
朝露也看了眼雍久,不过瞬间又垂眉低头。
“朝露,去沏壶茶来,再准备些桂花糕。”
“喏。”
朝露离开后,雍久请公主进屋就座。房间简陋,就一张木桌,一张床,连个卧榻都没有。
“斟老板倒是挺能屈能伸。”
长公主自皇宫回来后,接到奎老大密报。根据这份密报来看,斟氏钱庄的规模远超独孤伽罗想象,说眼前人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这么简陋的屋子对方也能毫无怨言地住下,独孤伽罗很是敬佩。
殿下的话听起来怪怪的,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雍久有所察觉,提醒自己接下来说话要万分小心。
屋里没什么好招待对方的,雍久想了想,复又从包袱里拿出在抚宁时买的石黛:“还望殿下不计前嫌收下吧。”
长公主瞥了眼,不为所动。
“殿下可是在宫中受气了?”雍久将石黛放在桌上,仔细观察对方神情,有意调节氛围,“让我猜猜,谁能让我们大周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受气?嗯……”
话未说完,受了气的长公主殿下就一把拉过雍久,睁大眼睛,吻在她唇上,不过三秒,又松开她:“把胡子拿掉。”
雍久摸摸唇,又往上摸摸自己的胡须,不大愿意。
长公主眼睛瞪得更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在说:拿不拿?拿不拿?
拿~雍久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撕掉胡须:“还要我做什么?”
“把衣服换了。”长公主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套女式服装,递给雍久,“本宫喜欢看你穿女装。”
雍久也喜欢穿女装好吧?飘逸轻柔的女装穿起来就像仙子一样,她可喜欢了,要不是为生计故,她也不想女扮男装。
仔细想想,如今住在公主府,安全得很,做回自己挺好。刚想说请殿下门外稍等,朝露便回来了。
一壶茶,一盘桂花糕。
“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你带人去买扇屏风和卧榻回来,房内实在简陋。另外,叫春风守在院外,没有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
“喏。”朝露迅速瞟眼没了胡须的雍久,领命退下。
“你故意支开她?”
“你们关系不简单?”
朝露一走,屋内氛围突然从之前的轻松变得凝重起来。
雍久将衣服放到桌上。回想了一下,发现此次南下长公主带的是春风和夏至,却没带向来贴身的朝露与夕霞:“殿下怎么这么说?”
“还记得本宫送你的魏碑字帖吗?”长公主亲自给雍久摆放好茶杯,试了试水温,很烫,是新泡的茶。
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记得。”
独孤伽罗提起水壶,一心一意往雍久的茶杯里倒水,眼看茶杯里的水就要满了,长公主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雍久想阻止她,但已经来不及,水溢出杯面,顺着杯沿流了一桌。
长公主这才放下茶壶:“那日,朝露给你倒茶时便是这般心不在焉地烫伤了你的手。她跟在我身边时日最久,从未犯过这样低级的错误。那时起,本宫便开始留心她。”
眼前这个女人的观察能力真是一流,对人怀有的戒心也是杠杠的。一个自小服侍她的人,即便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劲都会叫她疑心。这样一位对手,实在很难不让人心生钦佩又不得不提高警惕。
“阿九在想什么?”
长公主不等雍久回答,便笑盈盈地拉住她的衣襟,还颇为自如地松去对方腰带,直到得寸进尺扒拉领口的时候被雍久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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