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修真 > 枕鸢肩:我的夫君是姐妹 > 定心神

定心神(2/2)

目录

许长弋嗓音凝滞,双眸不敢置信地盯着陈枝,胸口处似沉了一块大石头,颠重无比。

“阿姊,难不成……你果真要让我纳妾?”

那双眸沉亮幽深,似晦暗不明的夜,闪烁着无法言说的悲伤。

陈枝不忍心看他,也无法承受那种渗透到内心的微痛,只能微闭着眸,尽力忍着颤音道:“木已成舟,阿鸢……”

许长弋听罢,只觉胸口涌过一阵强烈的痛,怒极反笑:“好!我明白了!”

他看向自己的母亲,秀挺的眉微蹙,狭长的凤眸里翻涌着漫天的狂风,薄唇微扯,露出一个泠泠却掺杂着怒意的笑,“娘,我可以纳妾,也可以娶妻,但阿姊,绝不能离开侯府!”

“阿鸢,你……”程氏心中惊慌,几乎不敢面对那双混着质疑与恨意的双眸。

许长弋一把将陈枝拉到自己身旁,快速扣住她的左手臂,陈枝心中一惊,想要往回挣扎,却如蚍蜉撼树般无力挣脱,只见他轻轻一扬,便将她宽大的袖袍撩了起来。

玉色的胳膊上雪白柔软,似苍苍大树上覆盖的点点薄雪,呈现着水洗般的晶莹光芒。

许长弋紧蹙的眉倏然展开,道:“阿姊,你手臂上的守宫砂已消失!昨夜的人,就是你!”

陈枝被他大力攥着手臂,几乎站立不稳,苍白的面庞愈显苍白。

虽然想要辩驳,可内心里却涌出一丝隐秘的欢喜:阿鸢认出了她!

她竟因为这个,鼻间和眼角都感到酸涩无比,泪意涌在眸中,她暗咬着唇,一言不发。

程氏陡然怒声道:“阿鸢!你莫不是忘了,陈枝已嫁过人!她手臂上没有守宫砂,有何奇怪?况且,她也不可能有处子之血,你怎么能将她认作是昨夜的人?!”

冬木听罢也哭道:“是啊!昨夜明明就是奴婢,那处子之血也是奴婢的,怎么可能是陈枝?小侯爷,你不要昏了头脑啊!”

许长弋冷笑着看过去:“那么,你敢亲自把袖子撩起来,让我看看你手臂上的守宫砂吗?”

他在赌,赌昨夜的人不是冬木,赌冬木胳膊上的守宫砂还在!赌这一切不过是娘亲的自导自演!

冬木抓紧了身上的裙衫,眼中露出不安的神色,下意识看向程氏。

程氏还想再开口,许长弋已伸手制住了她:“母亲!您不必再提醒孩儿阿姊已嫁过人,我已从刘贵口中得知,他跟阿姊一直没有夫妻之实。孩儿昨夜虽身体昏沉,但头脑不昏,身边睡的女人是谁,孩儿知道!”

他将陈枝的袖子拂正,紧紧牵住她的手,说道:“我可以纳妾,也可以娶妻,总之,一切都可以听母亲和祖父的……”

面色微沉,神情一凛,他的语气顷刻变得无比坚决。

“但是,阿姊必须留在我身边,这是唯一的条件!”

他敛了唇边的笑,神情变得无比肃穆,紧握陈枝的手愈发用力,心底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不能放弃阿姊!绝不能放弃阿姊!

程氏气得不轻,伸手抚上胸口,浑身的锐痛令她说不出一句话,许长弋这才惊慌失神:“娘!”

陈枝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急忙跑去搀扶程氏,轻搭她的脉象,知晓是气机阻滞,胸阳失展,心脉痹阻,忙道:“阿鸢!让人去准备瓜蒌薤白半夏汤,并加干姜、茯苓甘草、生姜!算了……我亲自去!”

干姜温中助阳,茯苓甘草补中化痰,生姜散寒饮、化痰浊,是治疗胸痹闷痛的良药。

夏日永昼,酷暑难耐,陈枝亲自在庖屋煎药,又熬制了一小碗解暑消热的乌梅汤。

盯着不断往外冒热气的药炉,她的心却一点点往下沉……

她在这场闹剧里,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程伯母不会接受她,老侯爷也不会接受她。

她也无法跨越门第的阶级,光明正大地与阿鸢相伴一生!

除非……除非她愿意只做一个小小的妾侍,做小伏低地生活下去。

当然,她也很清楚,阿鸢不会这样对她,他不愿意让她受委屈。

可是,他要因为她一个人,跟他的母亲和祖父作对吗?也许……还要搭上给予他一切荣华富贵的权势和地位,这值得吗?

她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神色越愈发凄徨,越来越确定,跟随阿鸢回京是一个错误。

不过是,毁掉他的生活罢了……

归根到底,是她太过自私了,只想着跟阿鸢在一起,却没有设身处地地为他想一想,他要面对的是什么。

泪水自眼角滑落,聚在薄瓷般的下颌上,像屋檐上蜿蜒连绵的雨水。

陈枝深吸了口气,头脑渐渐变得清醒,端着药碗走进了凝香院。

许长弋伫立在床边,眼角发红,明显是哭过了。他即便再嘴硬,对母亲总是有一份难以割舍的亲情,昳丽冷峻的脸颊,也掠过几丝担忧:“阿姊……母亲的病,能治好吗?”

陈枝心中酸痛,朝他微微一笑,安抚道:“可以的,我答应你,一定会治好程伯母的胸痹。”

还有老侯爷的喉疾,她也一定会治好。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