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1/2)
正文完
哄笑过后,沈澈便招呼着他们先进屋收拾收拾。至于赵元构,沈北记着之前的仇,此刻对他并不是很待见,所以第一时间是请他离开沈府。
风波已过,赵元构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只得领着兵马退出沈府。
隔着一府之门,赵元构拧着眉,面色复杂深沉地看着沈酥,双拳死死握着,好像在克制隐忍着什么。
沈北见状,只是轻哂了下:“看什么看?再看也不是你的了。赵世子,好走不送!”
闻言,赵元构脸色一僵,略显尴尬地笑了下,轻扯唇角:“我知道,我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沈北轻哼,满眼不屑:“遗憾有什么用?现在说这些可都太晚了,反倒是庸人自扰!”
赵元构挣扎的手指突然松了松,悄然低下了头。
沈酥见沈北还在门口和赵元构攀扯,担心他们出什么事,赶紧跑了过来,劝沈北:“好了二哥,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何必记在心里不舒服?况且,人各有志,每个选择自有它对应的结果,没人会比他更清楚,他得到又或者失去了什么……”
“罢了,看在酥酥的面子上,从前过往我便不再与你计较。但是,你休想我会给你好脸色,还不赶紧走?”
沈北冷脸说着,沈酥则挽着他的手腕向赵元构点头,微微一笑示意他赶紧离开。
赵元构看着她脸上礼貌却又充满疏离的笑容,眼底渐深,好几次想要伸手,但最终还是忍下了,只浅浅和她说了一句:“沈酥,再见了!”
赵元构走后,沈酥微松了口气。接着,她抓紧沈北的胳膊,咬牙笑着和他算起旧账:“好了,现在外人都走光了,二哥,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好好算算你和父亲他们骗我之事……”
方才当着外人的面自是不好细说的,但现在都是自己人,可就不怕家丑外扬了。
沈北见状,当即就想溜,奈何沈酥抓着他的胳膊死死不放,他只得柔声劝她:“好妹妹,这事也不是二哥我一个人干的啊,既然要算,当然得大家一起吧?”
“行,我们现在就去找爹爹和大哥来!”
沈酥拖着沈北就往内院走,沈北想逃逃不过,只得任由她拖着去见沈澈和沈南。
月色入高楼,沈家内院正厅却是灯火通明。父子三人坐在一起听着沈酥提条件,最终好说歹说,总算是满足了沈酥的要求,沈酥这才放他三人离开。
三人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牢狱里,虽然狱中生活并不艰苦,可到底是条件简陋,已经数十日未曾沐浴过了。如今回了家,闲下来第一件事便是洗漱沐浴一番。
沈酥从他们三人身上捞到了好处,这会儿正坐在窗台前盘点着。
窗外,月色渐明,高悬于空,万籁俱静,正是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时候。
沈酥将琐事清算完了,脑中不知不觉地就想起了赵琰。想他今夜遭逢突变,可否安然无恙?想他答应过今日要来见她的,可还会如约而至?还想他骗了自己这般久,看着自己在他面前失态时,心中可有半分愧疚?
尤其是那日,她病急乱投医,竟想着委身于他好求他帮忙救父兄们出来之事,当真是太丢人了!但凡她事先知道此事是作假,她也绝不会做出此等荒唐事来!
所以,赵琰当时是怎么想的?又是如何看待她的?他是不是在心底偷偷笑话她了……
沈酥越想越尴尬,脚趾恨不得抠出一个大坑好将自己掩埋。尴尬过后,便是生气愤懑。越想越气,越气越不想理人,恨不得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正生着闷气,就有下人前来禀报,说是太子殿下来了。沈酥一听,直接回了一句“不见”。
下人离开后,她紧握着拳头,咬牙恶狠狠地瞪着窗外,细数着时间的流逝。
约摸过了一会儿,下人没再过来,沈酥只觉气劲儿似乎是过了,但很快又猛涨起来,好像变得更气了。
她拧着拳头,气鼓鼓地捶打着窗台,一下接一下的,目光却紧紧盯着窗外的庭院,好似在等什么人。
可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庭院里也没有任何人进出。沈酥盯得久了,只觉眼睛都有些累了。心头忽然泄了气,整个人都瘫软下来,捶打窗台的手也突然没了劲,她失落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这时,窗外却突然出现一道清冷温柔的嗓音:“酥酥,我来看你了。”
沈酥瞬间转身,在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时,眼眸霎时间亮起了光彩,但很快,又变得沉闷生气起来。
她轻哼一声,头往旁边一偏,冷道:“你来做什么?不是说了不见吗?”
见她生气了,赵琰轻笑了下,走至窗台前柔声向她解释:“可是昨日我与你说好了的,要来看你,我总不能食言吧?”
“啧!你可是太子殿下,我一个罪臣之女,哪值得您这般在意?”沈酥冷冷翻了个白眼。
知她在说气话,赵琰无奈叹了口气:“酥酥,对不起,你父兄之事我瞒着你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可否别再说这些伤人伤己的话了?”
“这就觉得伤人了?那你可知我被蒙在鼓里时的那些日子,我过得有多煎熬……”沈酥气道。
赵琰:“我知道。”
沈酥气焰忽的一滞,怔怔地看向他。
赵琰深情地望着她,嘴角苦涩一笑:“酥酥,其实我也无时无刻都在后悔,后悔当初不该将你和沈家拉下水。每当你遇险,我都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我恨自己当初为何要铤而走险只顾一己之私地拉你与我在一起?你若不和我一起,沈家也不会经此波折……”
是啊,若不是与他关系甚密,二皇子一党也不至于向沈家出手。
沈酥明白这一点,但很快,她又想起了之前一直都想问他的那个问题。
“那倘若,当初遇险的不是沈家,而是其他官员,你当如何?”
“若对方当真属于被构陷,我亦会想方设法保全其性命。”
听到这个回答,沈酥悄然勾了下唇,随即,她又故作生气地道:“所以你助沈家其实并不是因为沈家有我,是吗?”
“是。”赵琰坦言,又努力补救解释,“但正因为沈家有你,我才会更加上心,不然我早就将遗留下来的家属直接妥善安置了。”
他这话的意思是,没安置她,能让她继续在沈府住下倒是他的仁慈了?
沈酥默默翻了个白眼。
赵琰见她不做声,想了想,又继续解释:“酥酥,我知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我不想骗你,诱敌一事事关重大,选中沈家实属无奈之举。无论沈家是否有你,我都定要保沈家无虞的!至于你父兄之事我并非有意隐瞒,隔墙有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沈家墙倒众人推,我无法保证你身边有没有细作偷听,便只能先瞒着你行事……你如今恨我怨我也罢,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情意从未变过,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都深爱你。今夜已晚,你早些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听他有要走的意思,沈酥连忙转过身来看他。
月色下,赵琰的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薄霜,整个人都变得温暖柔和起来。
他朝她轻轻笑了下,便转身离去,修长的身影在月夜下拉出长长的倒影。
沈酥看着他就这么离开了,只觉心好像也跟着他走了,突然空出一截来。
她下意识地伸着手,在眼前抓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背影出了庭院消失不见,她才空落落地收回手,捂在胸口上。
她失神地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脑中回想着赵琰的话,一时间,忽然有些不明白,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了。
她其实也没那么生赵琰的气,她就是被瞒了那么久,有些不甘心而已。就像父兄们瞒她一样,她只是想让他们哄哄她,向她认个错,再讨好她一下就好了。
所以,赵琰他居然就这么走了?就不知道哄哄?当真是不解风情!
沈酥怨恼归怨恼,但心里还是拎得清的。赵琰的一番解释虽然直白冷硬,可他心中的明正大义却叫她钦佩,总算是解了她这些天心里揣着的疑惑。
原来,他并非权欲熏心之人,甚好!
赵琰说的“改日再来”,一连三日过去了,沈酥都没能再见到他。
不过这几日宫里确实挺忙的,二皇子一党谋反失败,朝中忙着肃清余党,皇上又因气急攻心病倒了,一切事宜便都全权交由太子来处理。
沈家父子三人也都官复原职正常上朝了,这几日下朝回到家里,总会时不时地议起朝堂上的事,提的最多的就是太子殿下。
沈酥一开始是偷偷摸摸地听,到后来慢慢的就光明正大的听他们议论,偶尔还会插嘴问上几句,不过她问的都是别的事,从未提及过赵琰。
这日,父子三人又一次提起了赵琰。
“听说了吗?钦天监已经相看好了吉日,正打算给太子殿下选妃……”
“太子殿下选妃的话,那咱们酥酥怎么办?”
“我看酥酥这几日从未提过太子殿下,想来是不喜欢太子殿下吧?”
“不喜欢也好,伴君如伴虎……”
沈酥从旁路过,将他们几人的话听得一字不漏,嘴角轻轻一勾,跟没事人一样走了。
回到屋里,沈酥又继续不动声色地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完茶水,她将茶杯紧紧攥在手中,捏了好久才放下。
接着,她又起身去梳妆台前,打开妆匣,在里面一通翻找,硬是将原本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物件翻得稀巴烂。
春桃进来时,正看见她把所有的抽屉都打开了翻找。
“小姐,您在找什么啊?要不让奴婢来帮您找吧!”
沈酥闻声,这才作罢,一脸平静地站起身来,轻轻甩了甩手,淡然道:“算了,我出去重买一件吧。”
说完,沈酥便淡定地走了出去。春桃看着那些被翻乱的抽屉,一脸震愕。待她将所有的物件全都整理整齐后,春桃才发现,桌上的茶杯竟然裂了一道缝……
沈酥出了府,就径直往街上走。今日街上的人待她格外的热情,不仅对她一脸笑,还人人往她手里塞了一朵花。一路走下来,她手里已经有一大捧花了。
沈酥正莫名其妙着,就有个小朋友过来告诉她,对面有人在等她。
沈酥听闻,脑中瞬间想到了赵琰。随即,她转身就要走,压根不想见他。
但身子转至一半,她忽又觉得不甘心,凭什么她要走?分明是他有错在先,自己干嘛还要躲着他?而且,他如今还有心思选妃,只怕早就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吧,如今倒正好找他算算账!
沈酥心中怀着一团火气,气鼓气涨地杀进对面的楼里。
刚一进去,满天的花瓣从头顶掉落下来,紧接着周围倏地一暗,只有一束光落在前方的台上,光圈中所站之人正是赵琰。
沈酥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明了,这又是幻术了。
赵琰带着光向她走近,眉眼柔和地睨着她,眼神缱绻带着丝丝眷恋:“酥酥,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赵琰走上前,伸手将她一把抱进怀里。
感受到怀中的温暖,沈酥猛然回神,然后挣开他的怀抱,与他保持距离。
“你离我远些,请注意你的身份!”
“酥酥……”赵琰眼神幽怨地望过来。
沈酥被他这委屈巴巴的眼神盯得有些受不了,连忙转过头去,继续冷硬道:“还有,这幻术也都撤了,我可不吃你这套!”
“酥酥,你为何……”赵琰不解地看着她,想要再次靠近,沈酥却连连后退,眼神锐利得有些刺眼。
赵琰无奈,只得先停下步伐,随即又吩咐旁人将幻术撤下。
幻术消失后,周遭瞬间明朗光亮起来。
沈酥板着张脸,模样看上去很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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