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2/2）

白千羽随他进了内场，一推门还是临海而立的包间。海风缓缓送来，消解了包间里的部分花香，白千羽的嘴角讥讽地轻勾，选了上次小叙时相同的位置。

灵敏的嗅觉都为之一动——连气味都与当时相仿。

“秦知琯？”白千羽懒懒厌厌地觑着彭宁，“还是他？”

彭宁擡手给他斟上好茶，四顾不见有人盯梢后，点头道：“嗯，杀不掉的，必会掀起重浪，何况是你弟弟的靠山。”

白千羽心想彭宁这是活腻了，眼神萧索地推盏过去，“你泡的茶，我不喝。”

彭宁看出白千羽的心事重重，指着自己的眼圈：“几天没有睡觉了？”

“三天。”白千羽微嗔道。

当他看见彭宁现出八婆的目光，也不遮掩：“文亭这几天没有回家。”

“那你让人找他了吗？”彭宁锲而不舍，温言询问。

白千羽极力收敛住对庄文亭的万种情感，主动投降：“就算是我在习惯怎么一个人生活，行吗？”

“那就是没找！”彭宁乘胜追击：“千羽，你还记得每次严则玩消失，你都是怎么抓心挠肝地到处找人的吗。”

“严则严则，严则是你亲儿子？”白千羽本来就坐立不安，一听见彭宁这么护着严则，语气渐渐暴躁，“彭宁，你到底是谁的人？”

彭宁沉眉不语，揪着短发开始绞尽脑汁。

到底该怎么完成严则今天下的死任务……

他可真不该答应当他们感情的裁缝。

“第一，算了，我只说一句。就算我现在想当严则的爸爸，也要排队摇号才行。”彭宁心里窃喜不止，这句总能勾起白千羽的好奇心吧？

白千羽凌厉道：“什么意思？”

这就对了！彭宁忙将话锋转至“任务”，倾身上前说：“严则摇身一变，成了秦知琯的干儿子，现在已经是奇货可居了。”

说完他就紧锣密鼓地凝眸观察白千羽的一行一动——

严则派他约人出来之前，再三下令：“彭教授，麻烦你观察小白二知道我误入狼口后的反应，看看他会不会出现指甲大的担心。”

月光在白千羽肩头不声不响地跌碎。

他饮干面前的茶，变身铁石人，不动声色道：“这就是你非要约我出来的原因？彭宁，有话就直说。”

见状，彭宁的嘴角滑过几个干抖，厚着老脸说：“也不知道是谁中了谁的毒，他俩现在正在蜜月期，难分你我，而且据小道消息，这次公开在律师中间选拔法官，秦知琯也已经为严则铺好了路，也许……他们要在法律的大范围内施展那个邪-教的教义了。”

“千羽，一旦有法官成为秦知琯的人，我想不用我过多解释，你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开始可以是一两场错判误判，后来就会慢慢演变成公众对律法的失望，最后等严则成长为另一个叶青华时，就是水到渠成地改动法条，改成他秦知琯心满意足的样子。”

“可怕啊。”

白千羽点头称是，神色不见沉郁，说：“我替你说一说秦知琯的终极目的，是要把‘善恶到头终有报’变成痴言妄语，让正义沦为笑话。”

“你不替严则紧张吗？”

白千羽想到严则当律师满五年时，自己捧着手机研读规定，之后替他做的职业规划：“小严则，我掐指一算，你也到时间能去选拔当法官了。你做律师的这几年，不得不违心替罪恶辩护，很多时候都不开心，当法官可就不一样了，适合你。”

严则一挥手，权当没听见，还不忘把贪欲摆在显眼的位置上，反唇相讥：“我看你是专业打算盘的，打得也太响了！我走？走了客户全归你？你做梦吧！”

人的劣根性，跟他认了谁做干爹、镶了多少层金边没有半毛钱关系。

严则贪，这事彭宁又不是第一次听说。

白千羽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是觉得，这不像是严则能做出来的。”

彭宁嗯嗯啊啊着敷衍，“律所当时在上升期，律师们经常发不出工资，你让他怎么选？他以前那是没底气做。千羽，我来之前跟他长谈了一次，本来以为只需要解决你俩的私人问题，可你猜他还让我干了件什么事？”

“不知道。”

“他逼我在一份纪要上签字，不签就要勒死我。纪要写得清清楚楚，他分文不取，离开律所，手中的所有客户也要转到你名下接管。”彭宁生怕少说一个字曲解了真意，用振聋发聩的声音说：“他这些年的打拼，都是为了你。”

“还说不是他的人。”白千羽坐怀不乱地笑着说。

“以前是我带着有色眼镜看他，觉得他沾了你天大的便宜。后来我想起有一次评奖学金，严则主动把那次机会让给班上的一位孤儿，还说自己有爸有妈有手有脚，总不至于饿肚子。”

“我开始反省当初不该因为你，就瞎了眼，忽视了严则的一些美好品质。”

白千羽轻哼一声，“他那是找到了我这个长期饭票。”

“好，他爱钱，他贪恋身外之物，那他为什么不攀附着严家这棵大树敛尽钱财，而只用‘严明弟弟’这个称号作为敲门砖，专找秦知琯死磕呢？”

“就为了专门陪你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