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2)
第97章
全屋的灯光总控骤然按动,通明的光线下,此前令人酥软的旖旎,具象成凌乱的床单、随意坠落的衣物、不言自明的管状物体,还有庄文亭脑门上汗津津的水光。
空气里环绕着极淡的甜。
但谎言也将失去容身之地。
庄文亭稍加整理措辞,面容还是恒常不变的冷冽,用与严则刚才相同的姿势囚禁白千羽,说:“以前你不感兴趣,所以我从来没有报备的习惯,如果你喜欢,我每天都向你汇报。”
白千羽急着追问:“别浪费时间,你告诉我,是不是在忙并购案的事。”
那家木材商在庄文亭这里已经变成不能提、不可说的禁忌,他斜睨了白千羽一眼后转过身去,语气极其冷峻:“所以你们互相留了电话,他还不顾我的心情,深夜打给了你。”
“庄文亭,你想吵架?”白千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任淇那边早就千钧一发,险象环生,而庄文亭却想用吵架来转移注意力,简直是想把战火波及到他自己身上。
庄文亭轻轻摇动脊背,说:“你了解我,我不想跟你吵架。”
白千羽皱眉愁苦地望向他,说实话,庄文亭是从众人口里神秘的“庄老爷”踏向凡尘的人,对他的很大一部分认知都由别人的评价揉捏而来。他精明强悍,冷酷无情,似乎从没对人恭顺过,因此当他穿着相似的围裙摆盘,那种温沉修雅总会让自己觉得恍如隔世。
“庄姑娘,以后我就叫你田螺姑娘怎么样。”
庄文亭浅淡的嘴唇会笑出世界尽得的样子,也会清清冷冷地回一句“那就听夫君的”。
往事织成一道让人束手束脚的金钟罩。
白千羽费神费心地抚着他的肩膀,说:“宋代《刑统》规定,夫妻二人,如果妻告夫后罪名属实,妻子也要服刑两年;M国的夫妻之间也有指证豁免权,有权拒绝互相指证。从古至今,拥有婚姻关系的从来都是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体,所以不管你一时糊涂做了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怪异的冷笑爬上庄文亭的嘴角,他缓缓转回,奇怪道:“我做什么了?”
白千羽与他对视半晌,低吟说:“你没必要为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并购……去动他的家人。”
庄文亭做了个“我听不懂”的糊涂表情,“千羽,别跟我打哑谜,我小学都没上过,根本听不懂。”
“任淇,小禾,懂了?”
庄文亭长长地“哦”了一声,“你说那个给你塞纸条的。”
“那你是因为吃醋?”
庄文亭点了点头,“是,他不该动我的人,天地不容。”
白千羽愁色顿减,变成满脸怒容,“庄文亭,你竟然因为吃醋把小禾绑架了!快把她放了!任淇已经答应卖公司!”
庄文亭沉吟片刻,似乎不想回他什么。
最后还是白千羽那秀色可餐的香肌使他回神,折身坐起,玉面上冷笑淡拂。
“原来他是这种人。”庄文亭说,“不仅当面挖人墙角,还要造谣诬陷。千羽,我是在忙并购,但我安排下去的是草拟并购方案,是怎么股权分配,跟绑架毫无关系,一切都是任淇的自导自演。”
“那是谁……”白千羽无意间想到床底下还在偷听的严则,也不分好歹地怀疑过他几秒钟,不过很快就打消这个念头。
严则身披的是正义,不会动这些鬼迷日眼的心思。
庄文亭一颦一笑都是受辱后的委屈巴巴,抚弄白千羽仰面躺下后的发梢,劲健的背肌惬意开合,占尽风流。
严则闭着眼听他们做了一次。
说是做,其实更像是蒙面丧心的徒刑。
白千羽退却着说“轻点”,而庄文亭用更狂傲的冲击让他痛苦地呻-吟,最后只能安然受刑,噤若寒蝉。
到最后严则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
直到两人结清龃龉地睡去,严则才有整理心情的力气。
他回想着白千羽关于“从古至今”的那段言论,终于明白严家镇的那场婚礼,始于两情向愿,忠于天地礼法,连理欢浓,还在白千羽和庄文亭的日日缠绕中变成耿耿丹心,深情的戏码也不止一日三次。
感情与次数有什么关系呢。
不然他跟白千羽不是更深吗?
满腹的酸楚下,严则从阴暗的角落里灰头土脸地爬出来,看着两人睡觉的姿势都情真意笃,几世的牵绊才能让他们睡成这样。
严则的胃也加入心脏的悲鸣,锐利的疼痛环响不止,他愣愣无声地扯下领带,朝庄文亭脖子的方向缓缓下移。
这是白千羽的领带,死在爱人的贴身之物
至暗中他的侧腰突然遭受冷拳,随后是低声警告:“滚。”
严则连揉揉那里的心情都没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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