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2)
第85章
婚房有他们反复使用过的痕迹,尤其是味道,并不清澈。但这间房却始终有种簇新的感觉,新到白千羽从不让自己凌驾到它的上面,去随意翻看任何一样东西。
如果不是他下定决心把收拾行囊的任务揽过来,这个笔记本恐怕永远不会落入他的视线。
庄文亭也跟这本子一样凭空出现,香粉的浓酽自身后缓缓奇袭,不等白千羽反应过来,笔记本就让他面无表情地抢走。
他看似无心地解开暗扣,随意翻了几页,里面的字迹时而稀疏时而潦草,细看也难以读出任何内容,然后庄文亭抿嘴含笑,一边快速阖上本子,一边说:“这些都是准备婚礼时想到的点子,每当我有新的突发奇想,会随手记一笔,你想看吗?”
白千羽无端惊起一些冷意,“呵”了一声,“作为这场奇葩婚礼的亲历者之一,我在现场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环节,想让我再重新体验一次?你想多了。”
庄文亭有些遗憾地微微叹气,“可惜,你看不到我是怎么用的心。”
“所以叫你一声庄姑娘也不冤枉,对我们男人来说,婚礼不过就是走个过场,抽空出席就行。”白千羽大大咧咧地用指尖来回拨动庄文亭的下巴,算是审视完了他的左右脸,吹气如兰:“庄姑娘,替我想个办法,把这件衣裳不留一个褶地给我带回去。”
庄文亭略微做出一个深思熟虑的姿势,突然“啊”道:“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就在白千羽含露而开的注目礼中走出婚房,在外面来回溜达了两圈,并很快折返回来,一脸大功告成地走过来给白千羽耳语了一番。
白千羽听完顿时哑口无言,顺着庄文亭的思路稍加想象,捂着肚子就笑了:“说你是庄姑娘还喘上了。”
严则伺候好这只呆鸟后,对着严三叔一墙的中药柜发了半天傻,默不作声,这些天他没来得及细想故事的全貌,注意力全在鸟的病情上。
竟然忽视了这么多东西。
他可能被中草药联名熏出了点机警,关于这只鸟的链条式的疑问飞速撞击回来,让他产生灵魂出窍的感觉。
“何毕,庄文亭是从哪弄来的鸦片膏?难道他种这个?不对……罂粟花一眼就能看出来,想要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大规模种植几乎不可能。他有购买毒品的渠道?或者他是……分销毒品的?”
严则细细捋着两边乱哄哄的头发,疲态尽显,“这只鸟想毒的人到底是谁?……不会是你,如果是你的话他当初就不会放你出来。那就是我……他毒我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难道……跟白千羽有关?”
何毕看到他语无伦次的样子,气从中烧,准备拿药罐撒气,真想扔个弧线到他脑袋上!“带着死鸟去对峙,才是一了百了,严则,你现在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鸟在何毕的嚎叫下有些受惊,伸着脖子往严则的腋下钻,鸟身也一抖一抖的,严则抱它的手力紧了紧,看起来一人一鸟岁月静好,敲锣奏乐之后就能相偎到老似的。
“别怕,鸟,他逗你玩的,只要我严则还有口气,就决不允许有杀鸟犯法的人存在,我可是大律师。”严则说,“你喜不喜欢公平正义的大律师?”
鸟眯着眼看他:“呱。”
“好,我不逼你给我答案,有时候含混其词比把什么都说开要好得多,只要我们都逃避下去,就永远都分不出是非对错,没有对错,就没有亏欠,对吧?”严则自顾自地道。
鸟换了另一半脸看着他:“呱。”
这时严则不知又发了什么羊癫疯,大手一挥起誓道:“何毕,我要带鸟回海市!”
觉得被羊癫疯传染了的何毕手一松,直接摔烂药罐,“他妈的,庄文亭的大鸟都不够你捡的!”
与此同时,半山别墅内的萧条已然变成另一巨物,也算给这栋凄清的房子增添了不一样的人气。
容颜依然套着那袭红色睡衣,光芒暗淌,华贵逼人。他耷拉着头,一双眼空洞无神地垂下,再投向床榻上的白千鲟。
苍白虚弱,魂魄无收,眼眶里只剩下无神的黑洞,涣散的瞳孔似乎不会再对光有所反应,或者失去了回应的力气。
裸露着的上半身,线条依稀保留着过去的样子,只是惨白如骨,失去矜贵的内里,左肩划了道深深的口子,似乎正在好转,却仿佛永远都难以愈合。
那晚,容颜跟他相安无事地回到海市,容颜本想就这么得过且过着,老爷与他们之间山高路远,不会亲眼看见什么。
可老爷却告诉他:海市已在我的日程之内。
于是他趁白千鲟失去戒备时,忍着心里的剧痛,用刀锋对准那处留有“神膏”的肩膀,然后……
然后白千鲟用余光看到了他的刀,又回头看到了他愚笨的胆怯,用惯有的散漫语气接过他的刀道:“小孩,我帮你。”
容颜的眼泪夺眶而出,大喊:“不要割有药的地方!”
下一步,天不遂他愿,却遂了白千鲟的,刀口缓慢深刺,与老爷的“神膏”一道,渗入了绽开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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