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2)
那张从高处俯视的笑脸不见被人怀疑后的愠怒。
“刚才你给我挡枪了。”
白千羽微微一笑,“我怕他们射不到你的头。”
“你嘴硬?”
“不硬,其他的地方倒很硬。”白千羽赢下拉锯,徒手将门大力关死,车内的气流冲得人耳膜发紧,是个能愉悦身心的气流,但比不上看见庄文亭满脸慌乱后的心中大快。
庄文亭大步流星走到对面上车,不解风情地偏过头来,“心吗?”
白千羽朝驾驶位看了一眼,司机还没来得及上车,便一鼓作气地与庄文亭扭作一团,手劲硬如刀刃,劈得庄文亭不敢乱动,只能从手臂阻挡的缝隙里露出委屈巴巴的眼神。
“就算被你打残,我也不会放你走。”庄文亭道,“外面不太平,子弹也不长眼。”他看白千羽有些微微发愣,说:“就说那些落在公海客轮上的子弹吧,比奇奇可快多了。”
他怕白千羽不多想,“我的意思不是那种快,是跑得快。”
这次的拳头未加思索,力大如斗,又一次迎面而来。
“白千羽,虽然我能做的非常有限,已经发生的事实也没办法改变,结局就是这样了,但是……”他晦暗不明地看向他,“我不愿再在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
“白千鲟,是一个好的商业对手,用机关枪正面迎战才是对他的尊重;而从他背后放冷枪,让他死得不清不楚,不是好的归宿。”庄文亭用手背遮面,顽皮地露出一只眼睛,“所以,我有自信不会死于跟他一样的冷枪。”
正月十五,古宅放完烟花后,又是一场令人发傻的闽南戏。
白千羽眼前摆着几道香蕉开大会的菜,拔丝香蕉、香蕉炖乳鸽、香蕉派之类的,一股浓重的香蕉味,大厨最后端出来的是道不带香蕉的硬菜,白千羽朝里一看,噗嗤一声乐了,“这是承包虾塘的送来的?”
“送?买还差不多。”庄文亭挑眉:“希望他们别再花其他的心思挣钱,老老实实种烟叶不好吗?”他再在暗中翻了个隐晦的白眼,“总有人抢着过来收的。”
“嗯,是你太抠,其他人是替天行道。”
庄文亭抿口茶,撩起大衣衣摆,单腿翘起,“你不抠?那虾塘和香蕉林也归你。”
“只要你放我出去。”
“出去被枪射吗?”
白千羽伸手给旁边一位仆人耳语了一句,庄文亭侧头想听他们说什么,只见白千羽又伸出一巴掌,作势要抡他,庄文亭苦涩地一笑:“能不能给囚禁你的人一点应有的尊严?”
一张加长的布艺老虎凳让人搬到桌边,白千羽扯动黑色衣襟,擡腿就上去躺下,“就你这烂戏,伤腰。”
庄文亭直接笑成一道奥妙玄微的迷题。
手一起,台上锣鼓冲天,浓浓的土味席卷而来。
台下后场,演员们均已装扮齐整,妆面厚得像铺了几层白面,这是场武戏,讲的是从军征战的故事,长缨枪扛在几个男演员的肩上,眼神都有点茫然。
一人小声道:“一会儿该不会露馅吧。”
“你现在说这个,倒有可能露馅。”
“这不就只有咱们三个吗?欸,一会儿是我打你还是你打我?”
“互打,嘘。”
“听方律师的,小楚,你们两个互打,我在旁边给你们加油助威。”
“助威?我枪可没长眼,戳着你我不管。”楚望月练着四方台步,左右不见正经戏子的派头,“非要上去演戏吗?就不能直接戳死那个姓庄的?”
方笙摇了摇头,“他非法拘禁白千羽只能判三年以下,你故意杀人,可就是三年以上了。”
苏惑拉开帘幕,从缝里看见瘫成大爷的白千羽,“没准白律在这挺开心的,真要这么干?”
“开心?你被人关起来开不开心?”楚望月眉间的妆差点由于皱眉而直接磕掉,扛起缨枪就拍了苏惑一棍。
方笙还给他一棍。
“奇耻大辱!”
“锵锵锵”的入场鼓敲得震耳欲聋,楚望月擡起方步一撩长胡就先上了台,按着乱背的闽南唱词亮出洪亮的一嗓,抖动身后的长须,迅速以脚为中心转了几圈,长缨枪让他耍得有鼻子有眼,生出道道虚影。
苏惑步着他后尘蹦跳上台,说出两个很像旧时所闻的字词。
“缅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