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2)
第38章
从这些弹孔的形状和周边溢出的火药来看,并不是一般的手-枪,而是威力更大、火力更猛的猎-枪。
白千鲟很小就在白甫的默许下私藏了把法夫里双管猎-枪,花纹繁复古典,更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藏品。
对这把枪的历史白千羽可算是耳熟能详,这是他们去欧洲旅行时白千鲟在意大利的枪厂定的,盼了几年才等到交货期,收到这杆枪的时候白千鲟正好过十五岁生日,众目睽睽之下神灵活现地试了几发子弹,头一回他当众笑了。
那笑穿云打雾地传到白千羽胆怯的眼里,令他周围的空气一点点地稀薄。
白千羽刚要脱口而出这些弹孔可能的源头时,楚望月却先无可奈何地说:“射野鸡还不够吗,连这么好的房子都要糟蹋。”
楚望月叹了句“蠢货”就上了楼梯,这地方他好像经常过来,很快就找到白千鲟的房间,白千羽没时间奇怪,随后也跟到了他卧室。
白千鲟动作僵硬地坐在窗前,一脸的彷徨无主,忧闷已极,闻声回过头来,看见楚望月跟白千羽站在一起,冷峻的脸上出现了细微的波动。
“我都说了没事,你来干什么?”白千鲟语气极冷地对楚望月说完,迅速换了张笑脸看着白千羽:“哥,过来陪我一起看月亮。”
楚望月淡声:“我爸临时投胎到你那了是吧。”
白千羽奇怪地看向他。
“忘了给哥哥介绍,这是我另外一个哥,楚望月。”白千鲟笑眯眯地说,“我跟他一定有血缘关系,跟你可就说不定了。”
“原来是这样啊。”白千羽这才反应过来楚望月跟白千鲟是一母所生,难怪眉眼间有些媚态非常相似,身材也都是差不多的修长挺拔,但他随即明白了白千鲟话里话外隐藏的意思,飞红了脸颊。
楚望月:“你少来,货轮都到了太平洋,还让一张华国脸追着打,小白总,这个人明显跟我们有私仇,你别不当真。他今天能追上货轮,明天就能追到你家里,到时候这豪宅可就不光有你自己留下的弹孔了。”
白千羽想起白千鲟给他说过,擅自收购金城的烟叶是动了别人的蛋糕,目光有深深的隐忧:“千鲟,你让人查一查这艘货轮是不是就是运我那批烟叶的?”
对于白家这批“风神号”每一艘的航海计划,白千鲟全都了然于心,脑中早就复刻了每艘船航行的路线轨迹和时间安排,楚望月给他通告这个消息时,他就猜到了是金城搞的鬼。
可他不想让白千羽迁罪给他自己。
“怎么会呢,哥,那批东西走的不是这条路。”白千鲟的神色与声音都是洒脱傲慢的,对楚望月不尊不敬道:“姓楚的,货轮出事,你给我哥说得着吗?”
楚望月差点给他一拳。
白千羽:“我正好在码头……看海。”
“夜风冷,你不该去那。”
楚望月高高地“啊”了一声,“我就不怕冷是吧。”
“怕冷?那就赶紧投胎到非洲。”
“咱妈可不喜欢黑鬼。”
白千鲟嘲谑道:“下辈子还要投她的胎,你脑子有病?”
“我喜欢还不成吗?”
楚望月的亲爸是个喜欢吟诗作赋的文艺青年,也是白千鲟他妈的初恋,两人生活拮据但一直感情羡人,然而楚望月的爸爸在他五六岁时就去世了,是个短命鬼。如果还活着,楚望月觉得他们一家三口依然能长长久久地幸福下去。
钱?他妈根本不爱钱,只是不爱后面那些糟老头子罢了。
白千鲟一直都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说被抛弃就抛弃了。而他楚望月,一生都会被小时候那段暖心暖肺的日子滋养。
“她昨天还在跟我煲电话粥,说她想吃我爸做的糖醋鱼。”
白千鲟跟白千羽对视了一眼,白千羽很快就洞察出他想拿那把法夫里把楚望月崩了,给楚望月使了个“快走”的眼色,后者就带着倨傲昂首走了。
看他走后,白千羽笑了笑,“没想到翁姨还有这么好玩的儿子……啊,我不是说你不好玩……”
白千鲟心里装着事,乌云惨淡的,并没抓着这话不放,还要讨点好处。
意识到白千鲟一整晚的异常,白千羽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今晚我过来,怎么没看见那个经常跟你在一起的小孩?”
白千鲟木无知觉地看着窗外的紫荆花林,眼神似有浅浅的波动。落花又盖了一层,好像就能盖住那场杀戮。
“他回老家,可能不会回来了。”
“哦。”天天挨打能不走吗?白千羽走过来,伏低了身子,温如暖玉的手摸了摸他的侧脸,白千鲟那双很像垂危病人的眼睛突然迸发一些光芒,抓住了在他看来很像救命稻草的手。
白千羽任由他抚摸,手被牵着从侧脸一路到了胸膛,看向自己的眼睛幽深静寂,如同黯然却明亮的黑曜石。
白千羽的笑从清浅到了满盈,像一株盛开的玉兰,美得目不胜收。
从那场“入会仪式”里带来的震动和不安,就这么找到了可以继续安然下去的理由,只要能扫平哥哥背后的障碍,他做什么都可以。
路是自己走的,跟哥哥无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