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2)
“陆锦明是我的人,你也没错吗?”
白千鲟眼光犀利地看过去,敛起额,是他心里觉得不安且不详时的面孔。
“他杀人,聚众淫-乱,你都知道?”
秦知琯伸手插-入自己的星星鬓影之间,让头发重新变得井然,然后在白千鲟空洞的注视下,单手盖住了一只眼睛。
那手跟他的脸一样,保养得不错,食指上的红宝石戒指鲜翠欲滴,晕泛着血一样的光,秦知琯没想着要移开这手,半张脸冲他含蓄地笑了笑,说:“千鲟,本来你还要过一段时间才有资格跟我一样,但干爹掐着指头数了数日子,现在到时候了。”
白千鲟很少有方寸大乱的时候,即使有,也都与哥哥有关。比如白千羽读高二时突然想不开,把好头发毁掉,剪成了寸头,或者法考压力太大时,当着他的面吞下一整罐辣椒酱之类的。
虽然只是些小事,但白千鲟次次都很在意。
而现在,他确实乱了。
秦知琯的的手势与Quo的宴会请柬一模一样,像是画的符纸成了人形。
当时他还觉得那是个山寨图形。
是哥哥给他说过的同济会。
怎么会这样。他会怪罪到哥哥身上吗?
白千鲟用不易被人发觉的动作,慢慢搜寻着那把猎-枪的位置。
“干爹,你不会想告诉我你也是同济会的吧。”
“你是想猜,还是想让我直接告诉你?”秦知琯放下手,神情又是皓月当空照的清朗。
白千鲟看着他,心里不大明白,干爹喜欢人藏于事,低调了一辈子,到了老态尽露的时候,为什么又开始浮躁了呢。
这与默认又有什么区别?
目光倏地停在距离秦知琯几米外的沙发之下,一个黑色管状物露出一截,乖乖巧巧的,正是他猎-枪的枪管。
“你打电话给蒙叔,让他替你教训教训陆锦明,我还笑你是小孩子脾气,可能只是跟陆锦明有点水土不服。没想到,最后直接戳到了我的肺管子,好好的一家会所能毁成今天这样,全是拜你所赐。”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正式加入我们。”
“不可能。”
秦知琯:“白千鲟,现在是我在给你机会改过自新,侍奉真神,这一分钟你一旦拒绝,下一分钟就是不同的offer了。”
“我没想跟你讨价还价,只是能让我信的东西,大概还没出现。”白千鲟步履稳健,轻摇着身体走到秦知琯的对面。
秦知琯挥了挥手,送给几个蒙面人把容颜拖出去的信号,对白千鲟说:“这个小男孩的命,我先收着。”
容颜汗流浃背地大叫:“不要……不要!小少爷!”
白千鲟听见了这声心烦的乱叫,视线没转过去,看似没有在意,但他突然就弯腰捡起了那杆猎-枪,“咔咔”几声枪栓脆响之后,枪管如一把又冷又快的长刀,已经怼到一位蒙面人的头顶!
“放开他!”白千鲟恶狠狠地说。
“少爷救……救我!”
秦知琯:“为了区区一个家奴,不惜顶撞干爹,这就是你的天道吗?”
白千鲟斜斜看着他,长长的眼尾处水光莹润,“我说了,他只是一个小孩子!”
“你不会下一句就想说,‘你们还是不是人’吧?俗套。”秦知琯仪态万方地起身,说:“孩子,人一旦有了软肋,还不如当个小鬼,能这么轻易就让人拿捏,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
在白千鲟胸口剧烈起伏的时候,他终于听见秦知琯冰凉剜心的威胁:“近在眼前的家奴我动不得,那么远在天边的白千羽呢?”
白千鲟一愣,用赤红的双眼死死看过来,本来娇美的脸庞陡然刷上暴徒一般的表情,反手给枪连续上膛,“突突突”朝屋顶射了几个冷枪!
“你少拿我哥开玩笑!”
弹壳从颤抖的弹夹里落下,一枚冒着轻烟的弹壳滚到秦知琯的脚下,他定定地弯腰拾起,似是遗憾地说:“软肋太多,天道就不会向着你。孩子,这次输了的话,下次记得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白千鲟有一瞬间直接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了。
后颈处的发尾被汗水浸湿,背肌纵深的凹陷里冷汗成流,蓄在白千鲟眼角的泪水终于不留情面地流了下来。
“听白甫说,我们家的白千鲟从小到大都没哭过一场,是个小硬汉,怎么,这点事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秦知琯道,“人命、狗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一样的,不值得流一滴眼泪。”
白千鲟浑身都在震颤。
枪管已指向了秦知琯。
“你们到底把我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