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2)
第34章
白千鲟在短短的时间内,曾设想过硬闯进来的人到底是谁。
白家上下都在他的严管下服服帖帖,没有谁有这个胆子和能量。
生意上钱货两讫,互不相欠,互为仰仗,要提防的人有,想给他颜色的,除非他们视钱财为世仇,那就是疯子,是傻子。他从不跟这两种人做生意,会脏了手脚。
想吞他货轮航道的,白千鲟冷嗤了一声,背后的“伞”想让这条道姓白,那它就断然不会姓黑。
唯一一件私事,令他脏了几根手指头。
但姓陆的贱民到哪去知道他姓甚名谁?又怎么可能一路摸到他这半为隐世的私宅。
白千鲟脚步生硬地停下,开始质疑起心中一闪即过的念头:从一开始就能压住他的,无论过往还是未来,都能一直把他压得死死的。
该不会是——
“千鲟,往哪走。”
衣服让他脱得只剩条短裤,再暑热的天他都不会冷,而这声垂垂老矣的“千鲟”倒真让他冷了。
他的伞到了。
白千鲟少时,这把伞曾与白甫拜过把子,算是异性同袍,情逾昆弟,白千鲟遵着礼法要客客气气地称他一声干爹,这一喊就是小半辈子。
干爹不常造访,每次来也只是在书房跟白甫谈事情,每次走之前都不忘摸摸这位干儿子的头。白千鲟在除了白千羽以外的人面前,都保守了自己独一份的凉薄,唯独在干爹面前时时露出怯意,不仅有礼,更有敬奉。
就算他日暮不分,常行于黑白相错,这声干爹,他总不忘敬重有加地去叫。
干爹揣着手,叫他到院子里抱条狗来,就算是白千羽的狗,白千鲟都要依言抱过来,杀了也好,煮了也好,不容违逆。
要不是秦知绾,白千鲟很难在后白甫时代提振整个白家。
秦知琯穿着藏青色的意式西装站在容颜身旁,头发白了大半,但发型是新式洋气的,跟身旁秀气的容颜一比,足足在气场上压了几个层级。
“干爹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就过来了?”白千鲟伸出两指朝容颜做了一个递衣服的手势,后者却踉跄着扔了衣服就往外冲刺,跑了。秦知琯掏-出束在马甲里的紫色手绢,捂嘴轻咳了一声,几个蒙面具的莽汉又把容颜提了回来。
容颜双腿拖着地,直打抖,连小腿都是惨白的,口中含混地说着“饶命”。
今天不是他当值的日子,他换了身短袖短裤的常服准备出去打游戏,结果还没出门就让这群冤家堵住。
跟小少爷比起来,这些人看起来更不好惹。
“干爹,他还是个小孩子。”
“你是在怪我?”
“没有,不敢。但是要打要骂,请冲我一个人来。”
秦知琯一人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好,神色阴晴不定,看不清真实想法,白千鲟赶紧走过去蹲在秦知琯的身旁,语气绵绵:“干爹有什么事想吩咐?”
“你烧了Quo?”
白千鲟有点懵,心里寂然敲着鼓,点了点头。
“割了陆锦明一只耳朵?”
“是……”
白千鲟不明就里地再次点头,嗅到一丝危险气息。这件事不管起因多么正当,也确实算是行为失格了。
但绝不能让秦知琯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哥哥。
白千鲟垂下头,面上有自甘认罪的顺服,不愿辩解太多地说:“我是看不惯他那里脏。”
秦知琯脸色沉郁地看了他一眼,募地用膝盖顶向他的肩膀,白千鲟失重地朝后晃去,人也哑火不吭声了。
秦知琯不大关心他人是否安危,对永恒的利益却抓得死紧,因此就算白千鲟在外面乱来,只要不影响生意,他都当没看见。
所以秦知琯并非担心他会让人报复。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白千鲟像是有些醉意,晃悠着起身,俯瞰过去,“干爹,你在外面认的干儿子里,不会还有陆锦明吧。真可惜,我是以这种方式认识他的。但是想让我给他道歉,下辈子吧。”
秦知琯不虞的样子到了顶点,鼻子开始微微抽动,指着他怒道:“你闯祸了知不知道!”
白千鲟自辩似的摇头,声音还算温和:“警察从他那挖出了白骨,我这不算是替天行道吗?”
“天?哪里是天?道?你看见了吗?可笑!天道在人的手里攥着,今天有人说你得了道,明天就有同样的人骂你走的是歪道!白千鲟,你不知道错吗?”
白千鲟神情漠然:“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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