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2)
他第一次知道长时间遭受禁锢的囚犯突然解了那道咒枷是什么感觉。
没有被人在身上动乱,他依然坚洁不污。随时有可能泄露的视频并不存在,一切都是最初的样子。
他叫白千羽,是位律师,初恋叫严则,两人一过就是七年。
是最普通最单调的人生,即使他明白无暇就意味着苍白。
“陆锦明呢?你把他怎么样了?我说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人影,连警察都没找到他,你不会……”
“哥,我不是那种人,他没资格脏了我的手。拿到视频后,我把他扔在了沙滩上,浪大的话,被卷走了也说不定。”白千鲟脸色不乱,人也如玉兰般皎洁,看起来的确没有糊弄他。
白千羽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最近行为近乎放荡的缘由,白千羽承认,的确只是自暴自弃而已,他当了半辈子的好好先生,让有可能被发现的视频乱了方寸,还差点与弟弟越了雷池,做出给撒旦祭礼的事。
还好,他没有。
细想了一下,由严则铸就的那道防线真的不算结实。
怪严则,怪严则打骂过他,也怪严则时时刻刻都要以自卑之躯,故意凌驾在他上边寻求快意。
他还处于很脆弱的状态,暂时不想自我讨伐,每多内耗一点,就多了一点对自己的不公正待遇。
“千鲟,谢谢你找到那些视频,虽然造成的结果的确是恶劣了点,但不会再有更多的人误入歧途了。”白千羽用冷静淡漠的语气说。
白千鲟觉得自己是擅于看人脸色的人。
白甫当自己是个香饽饽,觉得自己的血性不吝于他,虽然从没明说,但白千鲟能看出来,他是被当作接班人来培养的。
由白甫因爱而生的压力,满得过分,他聪明的大脑就是被白甫用无数节私人补习班换回来的。
哥哥可以拿来挥霍的时间,他只能用在强固自己上。
变成白家的庇护,是那位父亲强制施来的爱。
白千鲟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去受苦,哥哥就要受白甫折磨,于是只好日夜苦修,不问退路。
亲妈呢,莺莺燕燕的,每天只顾着瞎开心,对自己很少显露母爱,不要说母爱,连正常的母子交流都几乎没有,仿佛他仅仅是个踏入白家的敲门砖。
一块砖而已,思想与情感于他来说就都是奢侈品。
白千鲟几乎不用思考,直觉就告诉了他,父母的爱他只得到过一边,而唯一的这一边,还被白千羽送进了牢房。
哥哥对他,除了怕,除了躲,就只有这几天施舍的怜爱,而现在,他好像又要强硬地收回那点爱了。
他眼光明亮,看得懂。
白千鲟的心里突然闪现了一点恨。
不足挂齿,全部攒起来也不过毫厘,远远够不上他对整个世界的恨。
都说父亲影响人怎么看世界,母亲影响如何待人。白千鲟算了算由这二位种下的因,数来算去,结的只有“白千羽”这一个果。
怎么办呢。
兜售自己?贩卖自己的强大?才不。
拂去一年又一年积在眼前的沙,白千羽总会看到的。
而且白千鲟觉得,能活成现在的模样,他已经够伟大的了。
像是要给两人短暂的亲密留白,白千鲟轻轻吻了吻他的侧脸就从这里离开,背影仍是轻如飞雪,在这个已从突发事件平复的小小律所,留下了一缕芬芳。
王小慧看了看他离开的背影,再看了看敞开的办公室,白千羽一脸的怅然若失,仿佛身体内的血液正在让压力阀大力抽干。
以往梳得有型有款的头发还有些杂乱,唇色也是红红的。
白二的嘴唇虽然平时自带了美妆效果,看起来很有味道,但红成这样可真是第一次遇到。
难不成是跟那个长头发的帅哥……接吻了?
啊!不会吧。
她心里冒出一个奇特的想法,走到安妮旁边,耳语道:“我怎么觉得严大危险了。”
安妮不屑道:“他那个狗样子,不是一直都很危险吗。”
“不是,我觉得他可能有情敌了,还是那种他根本比不过的情敌。安妮,我能收回我赌注吗。两年以后,说不定是白二跟刚才那个曝光奸情,严大哭死吧。”
安妮不屑地“切”了一声,“自作自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