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2)
“为什么睡不着?”白千鲟动作轻柔地抚着他头发,说话的腔调像是在责怪。
白千羽:“一旦我们按计划行事,当场拆穿那个人……严则会恼羞成怒吧。”
回来的路上白千羽给他提了叶荃跟陆锦明的离婚案,以及叶荃跟严则之间令人疑惑的关系,还提出怎么设计谋进行离婚调解,白千鲟安静地听完,先是夸了句 “你真是我亲哥”,再想想严则知道真相后的表情,有趣极了。
“你终于想明白了,是谁回来的时候差点笑抽过去?”
白千羽的眼神苍淡,苦涩地摇摇头。
在海洋公园他只是想到严则被叶荃骗后他们还有可能,却没想到严则的好事一旦让人搅黄,到底会怎么暴跳如雷。
白千鲟揽住他的后腰向自己贴近,笑得温软纯净:“哥,我很高兴。”
“你高兴什么?”
“你长大了,知道怎么对付敌人了。”
“别闹,我永远不会把他当成敌人,只是想一箭双雕,让叶荃彻底离开我和严则的世界,如果说谁是敌人,可能叶荃算一个。”
白千羽心事重重,说得也是底气不足。
这件事变数太大,有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场下注很重的赌博。
万一叶荃只是对他们兄弟俩的身材不感兴趣呢?也不算真代表她喜好同性。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就算闹得不好看,他装傻就行了。
“希望叶荃真是拉拉,那就……都有希望了。”
手力逐渐加重,白千鲟的腕间血管嘭张,深色的眼眸露出张狂。
“刚才严则打过电话了,我接的,说你在洗澡。”白千鲟毫不避讳。
白千羽一听,着急忙慌地四下寻找手机,白千鲟却是面如死水地握住他的双手,声息滚烫:“哥,你答应我的,不许说话不算数,我会伤心的。”
“替他当事人的敌人辩护,并且有极大的可能赢下他,不仅断了他想攀附别人的心,还得罪了那个他不想得罪的人。你俩真的到头了,别挣扎,听话。”白千鲟声线冷漠,说的像是恐怖童话。
虽然听起来刺心扎耳,但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
白千羽有点想哭。
七年纪念日,他没跟严则庆祝什么,却密谋了一次对他的绞击。
将刀枪对准家人,让他碎骨剁肉,跟当初对付白甫如出一辙。
当初老管家罗起经手的都是白甫秘而又秘的勾当,一开始是没留下痕迹和证据的,后来也不知是什么机缘巧合,让他也动了把白甫杀之后快的心思。
他想起白甫在被告席上灰头土脸的样子,还有那个看他时既落寞又凌厉的眼神,也不知白甫当时到底有多恨他。
严则到时候也会露出这种眼神。
白千羽突然笑得残破,很快就用双手捂住了脸。
意识到他是在哭,白千鲟伸手用力把他的手拿开,果然看见白千羽眼球里布满血丝,泪水不自觉地夺眶而出。
指腹撚着他的眼泪,紧抱着清瘦的骨架,“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从外面带回来的奶猫吗?一胎生的,长得很像。妈不喜欢猫,说那东西阴气重,我闹了很久才答应留下一只,另外一只送回了野外,离家几公里。第二天就让它原路找了回来,跋山涉水,就为了能跟它的兄弟在一起。”
“哥,我一直都会护你周全。”
“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两全其美呢……”
“你要得太多了。”
白千鲟最后把哭到脱力的哥哥哄睡着,已经到了凌晨。
后院的紫荆花树在大雾中显得柔润迷离,“喀喀”的猎-枪上膛声冲破了这份安静,白千鲟端住猎-枪,偏头瞄着准星,在繁树之间游移,慢慢地移到一位面容清秀的男仆身上。
那人不到二十的年纪,是家里人托关系进来的,在半山别墅伺候的时间不到半年,每天都提心吊胆,感觉在提头上钟。
白千鲟是个惹不起的,爱好都是能致人伤残的东西,手里的猎-枪就算一个,他在这个家说一不二,冷人冷面,但只要一笑,那绝对大事不好。
又笑了……男孩盯着黑洞洞不长眼的枪口,差点当场跪下,“少爷……别、别打我……”
白千鲟怕把白千羽吵醒,当然不会开枪,偏过头来,认认真真看了看这位男仆,眉目之间非常稚嫩,好奇道:“你叫什么?”
“容、容颜。”
穷人、少年……无意间白千鲟突然知道了该怎么发泄心里的难受,“烂名字,从今天开始你叫严则,听清楚了没有。”
枪托猛地从头顶落下,容颜的脑瓜顿时被凿得七窍生烟,他身子骨软绵绵地趴在草地上,正在找力气爬起来时,募地就让一只强劲的手掌拉着衣领,一步一步地拖进大宅。
“疼疼疼……”容颜吃力地擡起胳膊想脱身,白千鲟已一路拉他到了房间。
衣柜里找出一套白千鲟从没正眼瞧过的深色衬衫西裤,扔在他脚下,“严则,给我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