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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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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是贺霖佑叫蒋文杰准备的,肖桐青和贺霖佑一登上马车,蒋文杰便驾着马开始下山。肖桐青的侍女慧翠随着蒋文杰坐在了外面。

今日的贺霖佑没有穿学子服,一袭银月色的交领窄袖长袍,衬得人面容如玉身如松,发顶一根普普通通的玉簪,发丝梳得一丝不茍。

明明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可是看着人眼里,偏就觉得这人一身华贵,说不出的贵气。

肖桐青一身普通的红色蜀锦齐胸襦裙,薄纱淡淡宛如仙雾,梳着往日和洛朝朝一样的发髻,双丫鬓,发髻上簪戴着不少华丽动人的珠子,细看的话,能看见她的脸上也是有着不自然的白,腮上粉得有些刻意。

这或许就是姑娘的小心思吧,尽管她的妆容极淡,但是还是被贺霖佑一眼就看了出来,许是在宫里见多了,人有没有上装一目了然。

但是她装扮得如何与他贺霖佑没有关系。

两个小主子坐在马车内,气氛甚至有些凝滞,贺霖佑本就是一个沉默寡言之人,平日里也就和洛朝朝在一起会主动说上几句话,此刻忽然与其他小女子挨得那么近,他自然是恢复成了往日的冷漠了。

而肖桐青则是不屑与贺霖佑说话。她今日刻意打扮的一番,想着要见到洛文礼的母亲,她就说不出的紧张。一个月前她回家的时候,母亲就再三嘱咐她,叫她在洛文礼面前注意点打扮,她也将母亲嘱咐的那些话,深记于心。

之前在书院里面,只能穿简单统一的学子服,但是今日不一样,她也是

头一回有机会在旬假的时候和洛文礼见面,虽然不是单独见面,但是却也是难得的机会,她自然不能错过。

之后她又将目光偷偷投向贺霖佑,其实她哪看不出,贺霖佑也是居心叵测地收拾了一番,别看他衣服样式看着普通,但是那材质瞧着是极为昂贵的,穿在人的身上,自然好看,想必这个人和她的心思一样,想着巴结洛朝朝呢吧。

肖桐青哪里知晓,贺霖佑一柜子这样的衣服,而且,这还是里面最不起眼的普通衣服之一。

肖桐青不说话,贺霖佑自然也不会主动搭话。

今日肖桐青上马的时候还戴着一个锦布包裹的食盒,贺霖佑以为她是早膳没吃,所以带一份在马车上食用的。

二人坐在马车内,百无聊赖地尴尬了一刻钟,外面的风景都看得有些厌倦了,马车都开始摇得人昏昏欲睡了,肖桐青忽然开口:“你今日没带东西吗?”

贺霖佑凝眸看她:“带什么东西?”

肖桐青冷笑了一下,洛朝朝他们不在,她终于可以不用压制自己情绪,在贺霖佑面前装得知书达理了。

她的手放在那个锦盒上,指尖轻扣,眼神有些轻蔑地看向了贺霖佑,然后道:“此去天香寺,路途遥远,到时候到了云祈山,便不能坐马车了,一路跋山涉水的,大家肯定会肚子饿的,我特意带了点心,以便大家肚子饿的时候吃,不过我带的不多。”

潜台词是说,到时候可能会没有你的份。

贺霖佑轻笑。

肖桐青微怒:“你笑什么?!”

贺霖佑俊逸的眉眼微垂,笑意得体温润,却让肖桐青火冒三丈,他道:“我不用,你到时候紧着他们便好。”

其实贺霖佑想说,若是真的山路险阻,爬山会饿,洛文礼的母亲怎会没有这个打算,想必洛朝朝自己都会想着带吃食。他素来没有吃零嘴的习惯,一日三餐吃饱便好,所以肖桐青所说的话,根本就气不到他。

肖桐青见自己气不到他,转而又道:“你初见廖夫人,也不知道带些东西,着实不知礼数。”

贺霖佑看都未看她一眼:“人送礼,无非是有求于人,亦或者是情义上的往来,我与洛文礼的母亲素不相识,此次我亦不是登门拜访,也不是有求于人,此番送礼,反倒显得唐突,再者,送礼讲究合心意,你知道廖夫人喜欢什么?”

肖桐青不说话,但是她的沉默显然是说明她根本就不知道廖夫人喜欢什么东西。

“既然不知道,冒然送东西,你怎就知道别人就一定喜欢你的东西呢。”

说完这些,贺霖佑就不说话了,扭头看向了窗外,给了肖桐青一个冷漠的侧脸。

肖桐青咬牙切齿,看着自己身侧的食盒,忽然感觉有些难为情。其实给洛朝朝带吃的是假,实际上是想在廖夫人面前一展才艺。女子无才便是德,母亲说,富贵人家其实不喜欢女子多有才华,反而喜欢乖巧懂事,能照顾夫君饮食起居的,若不是父亲逼着自己来读书,母亲是不愿意自己来这书院的,后来又听闻父亲那个友人的孩子也在书院,母亲才放任她留在书院里。

这一呆,就是两年。

可是这两年,她根本就没有去过洛府,和洛朝朝玩得一般的其他公子小姐都有机会去洛府一逛,唯独她,因为没有背景,家里和洛府的几位官老爷没有关系,一直寻不到机会去洛府见见世面。

所以她才会如此珍惜这次和廖夫人见面的机会,可是此刻听贺霖佑这么一说,她瞬间觉得自己失礼了。

廖夫人万一觉得自己虚与委蛇,可如何是好。

还有眼前这个人,到时候他如果在廖夫人面前多舌,害得自己丢了面子,让廖夫人对自己的第一印象不好,那自己后半辈子岂不是都毁了。

贺霖佑可没有注意肖桐青的苦恼,他一个静静坐在那,欣赏这窗外的风景,沉浸其中,心情舒畅得很。

这几日都是下雨,风岳山一半的翠山都被缥缈的仙雾所掩盖了,远远瞧着,宛若耸入了仙境,极为好看。这是他这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出门,也是第一次用如此愉悦的心情去看四周的美景,所以他自然是高兴的。

他来书院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山长似乎不想他出门,于是每个旬假都安排夫子私下给他授课,他的日子,可谓是过得满满当当的,其实洛朝朝邀请他去洛府,他不是没想过答应,只是思虑再三,怕洛丞相看出自己的身份,便只能拒绝。

后来洛朝朝又提出去天香寺,他这才答应,而且出门的时候,也是和山长报备过的。

肖桐青这时候道:“其实我这点心,主要是给朝朝带的,朝朝最喜欢我做的点心了。”

贺霖佑不想理她。若是她真的有心,之前为何不见她为洛朝朝送上点心,小丫头贪吃得紧,洛文礼每日来书院,都有给洛朝朝带上一些水果,谁真心谁假意,一看便知。

肖桐青感觉自己的解释似乎对着空气解释了一般,贺霖佑根本就不在意,这让肖桐青有些生气。

“朝朝交朋友挑剔得紧,有一些人,一旦不合她的意了,亦或者,对她的课业没了帮助了,她便会与之绝交,而且,她最讨厌矫揉造作,故作高深的人了,如若不是因为那个……哎呀不能说,不然你以为朝朝会和你交朋友?”

贺霖佑敛眉思索,他听出了肖桐青的话外之音。无论洛朝朝出于何种目的,他贺霖佑这些日子过得很快乐,况且,洛朝朝是什么样的人,贺霖佑自认为自己是能分辨出来的,就肖桐青这般低俗的三言两语,他根本就不会在意。

只不过,她话里污蔑洛朝朝的话,让他极为不舒服。

贺霖佑道:“你方才说洛朝朝的那些话,洛朝朝知晓吗?”

少年说得风轻云淡,倒是肖桐青,脸色忽然就变了,厉声道:“你威胁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她本就是那样的人,如若不是你对她的课业有帮助,她这几日岂会痴缠于你,明明我才是她最好的朋友。”

贺霖佑冷冷擡眸:“趋利避害乃是人的天性,她不用你看得起,肖小姐,还是看清自己,看重自己为先吧。”

贺霖佑明明不想搭理肖桐青了,可是肖桐青还是不依不饶:“我方才和你说的话,你不许告诉洛朝朝。”

“你听到没有!”

马车上的不愉快一直持续到了洛府门口,之后的贺霖佑一直没有搭理肖桐青,反倒是肖桐青,一直在自言自语,说自己对洛朝朝和洛文礼是如何如何的好,说洛朝朝和洛文礼其实对她是重视的,是她小心眼了。

这些话,似乎是一种认错,想让贺霖佑忘记刚才她一怒之下说出的狂言,但是贺霖佑一直都安安静静的,若不是那紧锁的眉头彰显了他的不耐烦,否则都要以为他已经到了屏蔽杂音的境界了呢。

今日要出门,廖氏早早的就收拾妥帖了,洛文礼和洛朝朝也一早就起来,用过早膳,套好马车以后,就静静等着贺霖佑和肖桐青的到来。

方尚远祖父和洛兴尧是好友,两家也经常有往来,挨得也近,来的自然是早的。

季彦是去了一趟方府,然后随着方尚远一同来的洛府。虽说他的父亲是鸾州的长史,他也曾听说父亲受刺史之命时常进出洛府,但终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的父亲在洛朝朝大伯父手下当值,而洛老爷又是他父亲顶头上司的父亲,他来洛府,到底是像平民百姓入皇宫,拘谨到不行,所以只能拉着方尚远一同去,如此他便会少些尴尬。

洛文礼的母亲廖玉姝年方二七,削薄的身影套着一件木槿紫的长衫对襟襦裙,梳着坠马髻,发髻上只插着一直玉兰,耳饰也是极为小巧的玉兰耳坠,瞧着淡雅脱俗,温婉静柔。

小巧的脸蛋上没什么血色,但依旧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廖氏坐在梨花木圈椅上喝着茶,尽管小辈们迟到了,可她是似乎也不见着急。

反倒是洛朝朝,有些坐不住了,往门口的方向奔去。

只是还没有走到大门,小厮便来禀报,说人已经到了

PanPan

洛朝朝又立马回身,跑着回去和廖氏以及洛文礼报信,告诉他们可以出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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