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2/2）

“呵。”安闲嗤笑一声，“去了南疆一趟，见识了人心善恶，自然是会变的，王爷不也如此吗？”

“先信誓旦旦上来招惹的是你，后抢先撇清抛下的也是你。”

“都说王爷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却好比民间百姓的洗衣水，谈不上多脏污又谈不上多干净，却是说泼就泼。”

韩夜凝：“……”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安闲款款走到远定王面前，“之前拿无辜百姓威胁我的高高在上劲去哪了？”

“如今我不过一介蝼蚁，闹出这般动静，王爷这次准备怎么处置我？”

“那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是我错认了你的眼睛，把你当成了他……我向你道歉。”

出乎意料的，高高在上的王爷这次竟然低下了头。

“至于先前诸般冒犯，我会如数补偿。”

安闲先是愕然，随后又在心里冷笑。

你那又何止是冒犯。补偿？

呵。

安闲垂眸，一副在考虑的样子。心里却在想，若是梦陨在这，听到这话估计会更难过。

韩夜凝这个混账对梦陨做的事他亦有所耳闻，他不是梦陨，不知道梦陨怎么这么好脾气，换他他才不忍，定要把远定王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韩夜凝耐心地等着，管事端来新蒸的糕点，他挥挥手，于是管事便让侍从轻轻放到了桌子上，又悄悄退了下去，全程没发出一点声响。

等了半天，先听得一声轻笑。

“好啊~除了给老板娘送赔礼，你还得跟街坊百姓道歉。”

韩夜凝只怕他不愿意接受道歉，闻言很干脆地答应：“好说。”

安闲掰着指头：“还有，你始乱终弃，打算如何赔我们母子俩？”

下人在亭外候着，闻言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

韩夜凝脸上笑容一僵，深吸一口气：“你莫要乱说。”

“王爷又来了。”安闲笑着一挥长袖，像青楼名伶那样挑逗说笑，“王爷做过的事，焉有不认之理？”

“小人不过一介山野村夫，被王爷看上乃是小人洪福呐，百姓难道会因为这事怪罪王爷？”

“这不对吧？王爷连断袖之癖龙阳之好都不怕被说，怎么会怕这个？”

最怕空气突然凝滞。

下人纷纷闭上了耳朵，再听下去他们不能保证自己还能见着明天的太阳。

韩夜凝重新审视起眼前人。而后者也毫无畏惧地仰起脖子与他对视。

韩夜凝愈加困惑。

样貌特征确实也还是他，但是不知以往气息无害的小白羊为何短短数日便转变了一种气场，更加明艳张扬，更加咄咄逼人，也更加……吸引人了。

他没来由地想起从前墨染把他摁在地上打的场景。

隔着数年，隔着漫长的岁月与挣扎，隔着渐渐冷却的热情和日益麻木，他再一次感到了心动。

可他又分明不是他。

这着实太奇怪了。

僵持间，一个下人噔噔噔跑了进来，毫无所觉地打破了原本沉闷得令人窒息的局面。

“王爷，南疆圣女求见！”

南疆圣女？他怎么会来？

临近中午的瓜下人自然也被喂了一肚子，此时已然有些撑了，眼见局面和缓安宁，莫名有些失望，又莫名松了口气。

报信的下人不敢多瞧，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等着王爷的命令，顺便去告知等候吃瓜的同僚事情进展。

谁知王爷还未答复，倒是那个明艳的美人勾起了唇角：“喔，儿子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