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与雪色(2/2)
我掀起车帘往外望了一眼,已经黄昏时分。
长长的窄道上只有我们一辆孤零零的马车迎着夕阳奔走,我发了会呆,整个人还没从梦中的情绪抽离出来,只觉得毯子裹得很暖,手炉也很热,应该是添了新炭。我很舒服,不想挪动,看了一眼就缩回头,任由自己陷在了毯子里,浑身上下懒懒散散。
“你睡了两个时辰。怎么,昨晚没睡好?”
“没有的事。是做了个不错的梦。”
“哦?”他合上什么书本,饶有兴味地问我,“做了什么好梦?”
“梦见我被青石干掉啦。”
睡了太久,我感觉有些饿了,有些费劲地把毯子扒拉下来一些,离殇见了,从糕点盒里拿了块桂花糕给我。
我很不客气地就着他手咬了一小口。
“自己拿着。”他嫌弃地说。
“我才不要,全是油。”
他没有再提梦的事,我也不是很想说,咔吧咔吧啃了几块糕点,喝了几盏茶下肚,我摇摇头:“不吃了,饱了。”
“哎,那晚上还要不要吃饭?”
“那当然是要的。”
“你猪啊。”
“你才猪。”
……
我靠着他胳膊,感觉又有些昏昏欲睡。
以我这脑袋,我有点想不明白。
这梦,和现实有什么联系吗?
“你该不会又要睡吧?”他语气渐沉。
“我在想,为什么最近总是做很奇怪的梦。”我反驳。
他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问:“有多奇怪?”
“大概是,死法大全?我也不知道,很混乱,到处杀人,死来死去的,一点都不好玩。”
“喔。这种事想必你应当很熟悉了。”
“啊,不熟,根本不熟。”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往好处想,也许是前世记忆也说不定?”
我一瘫:“那我到底有多少个前世?有多少个我要死?”
“谁知道呢?之所以是梦,就是因为无从考证真实性吧。也许全是真的,也许全是假的,只是你日有所思,才会做这种梦;抑或者,半真半假……”他絮絮叨叨地又说了一大段,听得我对我接下来的人生毫无希望。
“好痛哦,要长脑子了。”我生无可恋地靠回我的枕头上。
想想这些梦也不是完全杂乱无章,它们几乎都是与我的经历和听过的墨染相关的话本有关,在梦里我不仅可以透过“墨染”的眼睛去看,也同样可以越过他,看到更多我不应该了解到的细节,或者……
看到“他”。
他总是一身鲜红的衣服,像染了血一样。
我想,这应该是因为在话本或者江湖传言中,他都是穿黑色或者红色的衣服,而因为“惑世妖姬”的名号,人们总是更喜欢传他喜好红色。
准确地说,是血色。
……不管什么颜色的衣服,最后都要染上鲜血,所以就一直这么写了吧。
他很难过吗?我不知道。
梦里我会有比平时现实生活里更强烈的情绪冲动,但也仅仅是能感觉到罢了,我经历着他所经历的一切,却还是没有理解他的感觉。我经常梦见的是,雪,月,夜,一片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