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好,但是没有钱(2/2)
作势,真的要走。
我连忙拉住他:“欢迎你,进来吧。”
我进屋,想了想,拿了这里最贵的巾子,让他去擦被雨水沾湿的头发。
日转晚,天渐凉,他来的时候披了件鲜红的披风,能挡雨雪。现下,他将它披在了我身上。
他说:“你披着,你娇贵。”
我不吭声,任他披上了。
娇是娇的,贵却没有,恐怕酒馆里任何一坛酒都要比我贵。
但话说回来,这样的酒,在先前,我却能免费请他们喝很多。
换句话说,在他们喜爱我珍视我的时候,这样的酒要多少有多少,我卖掉也行,自己喝掉也行,像今天这样拿去霍霍也行,甚至可以直接泼进雨里,让整个庭院都飘着酒香。
可我此前没想过要这样做,此后却很难这样做了。
我拢了拢披风的绳子,心里默默说,不会有第二次了。
屋子里暖,我坐在炉前温酒,听着炉里木头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跟奚少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不是去送货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本来要去的地方也不算远嘛,惦着你的酒,一路快马加鞭,便在日落前赶来了。还好来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地狼籍,意有所指地加重了最后一句。
“奚少爷是会夸人的。”
敌意有所指,我不动如山。
酒咕噜咕噜地响,是烧好了。
我小心将煮好的小锅用钳子取下,又拿来洗干净的壶和青瓷杯,慢慢给他斟了一杯。
他牛饮下,赞道:“好喝!”
我很怀疑他有没有尝到味儿,但也懒得拆穿他。
少爷喝完酒便走,还硬把衣服塞给了我,我只得看着他的背影在寒风中疾驰而去。或许是太快了,看不出瑟瑟。
第二天,我上街准备用所剩不多的银两找先前的人进一些原酿,到了却发现店铺关门了,于是又问旁边粮铺的人。粮铺老板惊讶地看着我:“后天就是小年了,他们回家了啊。您不回家过年吗?”
我一时呆在原地。
对了,是要过年了,各商客都是要回去的。
对方又问:“您是哪里人呢?”
我张了张嘴,也不知为什么,就道:“我打枫别镇来……”
“枫别镇?嗬,那可是好地方!圣人脚下,皇城边乡!”
他后面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话,我没仔细听,因为很发愁。
没有酒了,也没有钱了。
没有组织了,也没有朋友了。
可竟还要过年。
先一天小年,后七天大年,至少八天他们都不在。酒就算了,左右也没人来喝。关键是,这八天我吃什么?
粮铺老板再猜不到我已弹尽粮绝。只是我问他还有米吗,他干脆直爽地把最后一小袋一手就能提起的米给了我。
谢过粮铺老板,聊胜于无地买了点东西,一路苦思着回了酒馆。
这天出门没披奚少爷的披风,感觉风很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