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铭刻，红衣立影（2/2）

说着，向后一步，弯腰从剑下溜了过去。

少女有点生气了，她没有去拦，只是冷冷地说：“你若是君王，天天这样，百姓怎么办？”

太子脚下一顿，兴许是有些感伤。嘴上却说：“那也不需要你来操心。”

“那你就去死吧！”

墨染本来的刺杀目标不是他，但一看王储是这么个模样，也不由变了主意。好，你若执意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墨染就是这样，从不废话。劝不了，就不劝，杀伐果断。正如当初红尘问他民心要不要，他回答得干脆利落：“若能得到就要，得不到就不要。”

当然你要是说他破罐子破摔也对。

接下来的战斗就不像先前那样逗太子殿下玩了。墨染出剑狠毒，招招直取致命处。太子不得不全力以赴。

但是，太子毕竟醉了。在这样的生死之战中，他到底眨了一下眼睛。或者用墨染的话说，他大意了。

剑过来时，他已知自己必死无疑。于是，他绝望而疑惑地望向好似从天而降的少女，却惊讶地发现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紫墨色！

而天下拥有紫墨瞳的仅有那一人！

他是堂堂太子，怎会不知？可笑的是，那时的他，只觉得这一双眼睛很美。

“原来……是你。”

魅惑的夜色，清风徐徐。他看到了那妖异的瞳孔，也成了唯一一个见过“惑世妖姬”的人。

从此，他的一双眼睛，瞎了。

“快来人啊！有刺客！”一个巡夜的人立刻大叫起来，去搬救兵。

瞬间，一群人将墨染包围起来。墨染早已丢了那身女装，立在湖边的围栏上，望着天上的明月，丝毫没有理会那些人。

天刚下过雪，栏杆上很滑，但墨染踩得稳稳当当，只有几缕散落的发丝在随风飘荡。

没有人敢上去救太子，也没有人敢真去抓墨染。

而墨染也就干耗着，并不动作，似乎就是想看看月亮吹吹风。

“他可能是在犹豫，要不要真杀了太子。”我突然说道。

“你瞎说什么！”王三正听得起劲，见我突然打岔，很不高兴。我闭上了嘴。

我并没有想起来什么，只是听着他的描述，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忧愁。

“我瞎说的，陈大哥，您继续。”

“后来其实也没什么，墨染从水上逃走了。”

众人唏嘘不已。

这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我不知道。我在设想，若是我在那个场景，我会体会到几分薄凉。

至此，我相信了一句话：墨染，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原本，他可以屠尽皇城，稳坐天下；而他后来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手下留情。劝，劝不成；杀，不至于杀；伤，仍手下留情。

若非如此，远定王瞎了的眼睛又如何能救治。

“小子在想什么？”我擡头，见陈大哥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如果墨染下手再狠一点——我是说假如他对任何人都少点仁慈，会不会成功一点？”我说。

“他要是再狠点可就变成真正的魔头了，会死得更惨。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想好你们怎么死了没有？”

完了，这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不用看我都知道来的是远定王本人，只是不知道他何时来的。

我立即哭丧着脸，转过身来，正准备学着那几个人磕头谢罪。他一手重重摁在我的肩上，瞪我一眼，沉声说道：“小莫子，本王到处找你找不到人，还不给我滚过来！本王有事问你！”

然后，我就这么被他拎走了！

我们俩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我被他往地上一摔，痛得要命。他脸都绿了。

“谁惹你了？”我一边揉着我的肩膀一边问。

“你。”他没好气地说，“整天乱跑什么？这下好了，你那宝贝徒弟凶多吉少了。”

我一愣：“红尘怎么了？”

“还能怎么？找你找疯了呗。”

我不理他，“他现在在哪？”

“黄泉路上。”

我怒不可遏：“好好说话！”

“他找不到你，以为你被夙华带走了，就去找夙华了。”

风水轮流转。急匆匆从府里出来的时候，脸绿的人换成了我。

他拦住我：“你一个人去？”

“废话。”我寻思了一下，夙华，离殇，好像是两个人，这远定王虽然是个废物小饼干但也是个能打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