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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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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温迟迟顿了半晌,这才点点头,“郎君你身子好些了吗?”说着便兀自摸上了宋也的额头。

宋也:“.......”

瞥了一眼她的手,淡淡道:“身子是没什么大碍。”

这半夜来,她即便熟睡了,也时不时地摸摸他的脸,试试他还有没有呼吸。

他睡眠浅,只要她一动便能意识到,更遑论她将手伸到自己脸上了。

只是被她闹的一夜没睡好罢了。

数次拍掉她的手,她都能再攀上来,胆子当真是大得很。

宋也气得牙痒,很想拉她起来和自己一起看油灯熬枯,数天幕上的星星。

......但最终还是放过她了。

温迟迟见宋也同她说了几句话后脸色便冷了下去,思索了一番,并不觉得自己哪儿冒犯到他了,为免使自己再受牵连,索性从被子里出来,滑到了地上。

宋也看着温迟迟下床穿衣,直到她走时带上了门,这才将眼睛阖上养神。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温迟迟来到外边,见着便是袅袅炊烟,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坐在灶台便烧火,一旁四五岁的小姑娘蹲在旁边给兄长搭把手,时不时给他递柴头与干草。

再往外头看,只见大娘趁着天晴晾晒被子,大爷正在一旁砍柴削木。

温迟迟有些面红,一家人起的那样早,她一个客人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起身。

她带着昨夜郎中开的草药包,找了昨夜的用的小炉子,便开始煎药。

心中估量着时间够她浣洗衣裳了,便手上拿着她与宋也昨夜换下的脏衣物,又问大娘要了些皂荚这才往河边走去,沾了血迹的衣物不容易清洗,她此番一洗日头便更高了。

温迟迟带着拧干的衣服往岸上去,便见着小姑娘咚咚地跑了过来,嘟囔着,“姐姐,吃饭,阿娘给你留了馒头。”

话还说的不是特别清楚,只一张嘴鼓鼓囊囊的,梳着两个小髻,脸颊两侧白嫩如雪。

温迟迟温和地笑了笑,“好。”她将手上的水迹擦干,便拉着小姑娘,跟着她往屋子中去。

刚到门口,便见着大娘从她与宋也暂住的那间屋子里出来,温迟迟唤她:“大娘您早。”

“姑娘早,你在炉子上熬的药已经好了,我瞧着你在忙,便熄了炉子,替你将药送来了。”

温迟迟感激地看着李大娘,“多谢您了。”

李大娘忙说不妨事,将温迟迟拉到一边,问:“姑娘,姑娘昨日给我的那根簪子对你很重要吗?哎,我也当真是糊涂了,昨夜请大夫来看病,开了好些药,我想着那簪子既是姑娘您抵给我的,便擅作主张充当了医药费给了大夫。”

温迟迟愣了愣,不明白为何大娘突然说这个。

那根簪子是阿濯去码头搬沙包,攒了很久的钱给她买的生辰礼物,确实很重要。但此时她确实身无长物,唯一值点钱,能够抵给他们就那一根银簪罢了。

何况纵然将来阿濯建功立业,她与他也不会有将来了。

缘分已尽,这些都没有那般重要了。

于是她摇摇头,“没那么重要,不碍事。我还要多谢您与大爷能够收留我们呢,怎么会怪你。”

何大娘缓缓叹了一口气,“明日我和我们家老头子要去赶集,届时我帮你瞧瞧吧。”

温迟迟连忙说不必麻烦,将何大娘送走后又将衣服晾了出去,这才走到了房间内,见着宋也正靠在床上闭眼小憩。

心中闪过了一丝困惑,难不成是宋也让她问的?

正愣着神,便瞧见将才的小姑娘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温迟迟立即去帮她开了门,便见着小姑娘扭捏地站着门口,两只肉乎乎的小手,一手抓着一个白花花的大馒头,朝她羞涩地笑着。

“给我的?”温迟迟俯下身问。

小姑娘点点头,眸子亮亮的,“嗯!”说罢,小姑娘便将手上的东西递了出去。

温迟迟自然瞧出了小姑娘看见白馒头之时喉头轻微的吞咽的动作。

对于清贫的农户来说,没有田产,要吃粮食便要去镇上兑换,馒头因着比寻常大米多了几道工序,成本高些,一般也是舍不得吃的。

尤其这两个馒头,雪白,暄软,瞧着便让人垂涎欲滴。

温迟迟将小姑娘抱到了膝上,坐到了圆凳上,从怀中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铺在桌上,这才从小姑娘手中接过馒头放了上去。

温迟迟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呀?”说着,撕了馒头的一角递到了她的嘴边。

小姑娘愣了愣,想起阿娘叮嘱她的话,正要摇头拒绝,但闻到了馒头的味道,好香啊!

她咽了口口水,便张开嘴巴咬了一口,含糊道:“阿香。”

“阿香?”

“嗯!”

温迟迟帮她掸了掸嘴边沾的屑子,见着她吃完口中的,便将馒头撕了一半递给她,“姐姐吃不完,阿香帮着姐姐吃一些吧?”

阿香正要摇头,温迟迟便将馒头塞进了她手中,“吃吧,就在这儿吃完。但是要替姐姐保密,不可以将姐姐吃不完的事情说出去,好吗?”

阿香这才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嗯。”温迟迟将阿香从膝上放了下来,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

这才拿着另一只馒头递给了宋也,“郎君,用饭吧。”

宋也拧了拧眉头,只见温迟迟劝道:“条件是艰苦了些,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有好好用饭才能将伤养好。”

宋也掀开眸子,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认为我是半点苦都吃不得的人?”

他是对衣食住行要求极高,但他始终认为那是合乎身份与规矩之事,因而在条件与财力允许的情况下,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本就是应当的。当然,没办法的时候他也不会那般挑剔,为难自己。

他接过温迟迟手上的白馒头,没几口便将一整个白馒头吃完了,而后掸了掸手上的屑子。

温迟迟见他吃完,食欲还算不错的样子,递给他帕子,问他:“还要吗?”

“你不是就还剩半个了?我若说要,你也给我?那你饿肚子饿半天?”宋也不太理解地看了她一眼。

温迟迟见他好好地又对她摆脸色,也不知他这是怎么了,不欲往他枪口上撞,转身来到了阿香身边,见她也乖巧地吃完了,给她擦手与嘴,将她送了出去,便坐在桌边开始吃剩下的半个馒头。

“温迟迟。”宋也在身后唤她。

温迟迟回首,“嗯?怎么了?”

宋也皱了皱眉,“将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再说话。”

温迟迟连忙将嘴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神色疑惑地看向宋也。

“几天没吃东西了,此时就吃半个馒头,你饿不饿?”

温迟迟没有否认,当然是饿的,那日赶路之时腹痛,整整一日也就喝了米汤而已,昨日一天忙的脚不沾地,更是滴水未进。

“饿也给我忍着,”宋也扫了温迟迟一眼,冷哼道,“你现在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着普度众生呢?”

温迟迟:“我不觉得将手中的食物分给一个不过半大的孩子有什么问题。”

宋也失笑:“哦,人家爹娘在这儿,自是不可能短了她吃喝的,馒头吃不到,就没有旁的吃食了?要你瞎操什么心?”

温迟迟:“那也是大爷与大娘愿意收留我们,我们才不至于流离失所。我并不觉得对待恩人的孩子良善一些有什么问题。”

“说的是,”宋也看向她,“那你就没给她银簪子了?我就没给她东西了?”

“你身上不是并没有银两,”温迟迟擡起眸子,“你给了她什么?”

宋也不太想与她讨论这个,“总之你给我收起那些累赘的善心,除了凸显你的仁慈与良善,并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招致不少麻烦。”

温迟迟知道宋也说的没错,可她被这般指责,一时间也有些难堪,于是涨红脸,小声道:“那饿着的也是我。”

说罢,便端着药碗离开了房间。

“你现在若是敢了离开这间屋子,那你以后便不用再回来了。”宋也直直地盯着她的背影。

温迟迟脚步顿了下来,将碗又置在小案上,站在榻边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扯了扯他的袖子,“郎君。”

宋也头擡也没擡,温迟迟只好又道,“郎君你说的有道理,是我思虑不周。”

宋也嗯了一声,脸色这才缓和过来。

·

翌日,大娘与大爷已经去赶集了,除了宋也与温迟迟,家中只余下了哥哥与妹妹。

温迟迟出去煎药的功夫,端着药碗回来时,便见着宋也左手拿着一小截木头,右手拿着一把雕刀,正神情认真地篆刻着什么。

温迟迟将药碗放了下来,偷偷打量了几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郎君,你这是在做什么?”

“问大爷要的木头,做着打发时间。”宋也没擡眼,随口应道。

见着温迟迟端着药碗来,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接过药喝了下去。

温迟迟又打量了好几眼,这才挪开眼睛,“今日外面的阳光很好,我扶郎君出去晒晒太阳吧?”

“嗯。”

宋也没让她扶,身上是有几处伤口,但如今高热褪了,伤口感染的也好些了,只不牵扯到便一切都好。

于是便自己站了起来,朝外面走过去。

温迟迟跟在他身后,搬了两只凳子出去。

外面的阳光着实很好,照在人身上只觉得暖洋洋的,便是连心中的阴霾都能驱散不少。也许是人迹稀少的原因,除却静谧以外,空气亦很清新。

院子中有一棵光秃秃的大树,叶子全都落光了,冬日之时不会遮挡太阳,阳光洋洋洒洒地从头顶落下来。夏日,枝叶浓密之时便能遮蔽烈日,投射下一片阴凉。

枝头还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温迟迟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好吵。”宋也眯了眯眼睛,“这树也就想的好,这个院子逼仄,栽在这儿夏日里最是招惹蚊虫。”

温迟迟:“......”

宋也顿了顿道:“不过你的院子可以栽几棵海棠与玉兰,春夏交替之际,不冷不热的时节,晚上坐在外面透气赏月也很好。”

温迟迟问:“上京的府邸?”

宋也斜了她一眼,“不然呢?”

“京中府邸的院子大,人手又多,没有蚊虫的困扰。”宋也一边说,一边继续着手上篆刻的工作。

“郎君,你手上刻的是簪子?”温迟迟忍不住问。

宋也没回答她,他没避开她便也没想拦着她知道,但也不太想就这么直接告诉她,于是略过了这个问题,“你就这么看着?”

温迟迟局促道:“可我也不会这些呀,怕给郎君帮了倒忙。”

“那就做些你会的。”宋也说。

温迟迟顿了一会儿,心知依照宋也的意思,想偷会儿闲都不行了。

顿了顿,去一旁的房间拿了布料与针线出来。

她见着大娘纳鞋底,便觉得好奇,同大娘聊了一会儿,于是大娘便请她得闲之时帮她在鞋面上绣些小物件。

宋也扫了她两眼,确定她这绣的不是荷包,但他有的是耐心,倒也不急着这一时,于是弯唇笑笑,继续手上的事。

作者有话说:

掐指一算,下章就要回京城了。

防创飞提醒:就,咳......比较狗血。(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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