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1/2)
番外二
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出现过很多次的梦。
梦里有一个高大的男人,看不清脸,牵着他的手,陪着他长大,他问这个男人是谁,那人只说是他的夫君。
夫君?
可笑,他一个男的怎么会有夫君。
进入青春期之后,每天都会梦到这个人,蔺月盏翻遍了书,找遍了论坛,甚至发帖询问网友这是怎么回事,但都没有得到答案。
他怀疑自己生病了,每一天都病的更严重。
直到他决定去看心理医生的那个晚上,梦里的男人抱住他,坚定地告诉他:“你没有病,你很健康,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存在,不然我会杀了他们。”
蔺月盏纠结再三,还是放弃了告诉别人这件事,万一真的死了人,他良心难安。
蔺月盏想看清男人的脸,但每次都会被一只手捂住,那人从背后抱着他,轻声喟叹:“小月亮,快点长大吧,我要等不及了。”
隐忍的叹息声落在耳边,带着不明的意味。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久到蔺月盏习惯了梦里发生的事情,以为这不过是阴差阳错导致的结果,是虚假的,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然后在十八岁生日的这天,他的认知被全盘推翻。
蔺月盏掀开沉重的眼皮,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你是?”
他刚刚被唤醒,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眼里充满了懵懂。
闻逍抵住他的额头,冰凉的触感与他眼里的火热截然不同:“我的小新娘,你不是一直都想见到我吗?”
见到了,真的见到了!
蔺月盏一个激灵,瞳孔地震,猛地清醒过来:“你……”
他的四肢被牢牢锁住,是冰冷的,黏腻的,却又十分柔软,一点被勒到的感觉都没有。
“我是你的夫君,等了你十八年。”闻逍压低声音,缓慢的话语如同念咒,诉说着内心的渴望与想念,“我的小新娘,你见到我了,还满意吗?”
蔺月盏被吓住了,呆愣愣地看着他。
闻逍在心里偷笑了一声,果然,人鬼情未了必须配上阴森森的故事背景,这样才够刺激:“怎么不说话,被我帅到了吗?”
蔺月盏眼皮一抖:“你是鬼?”
他的四肢都被不可名状的阴影缠住,面前的男人也是黑乎乎的一片,除了那张脸,像极了一道巨大的鬼影,遮住了所有的光亮,让他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我是你的夫君。”闻逍纠正道,“是与你日日夜夜耳鬓厮磨,合该长相厮守的夫君。”
蔺月盏张了张嘴,还没发出一个字音,就被吻住了。
这个吻冰冷,潮湿,让他想起曾经做过的梦。
蔺月盏浑身冰凉,理智告诉他应该挣脱束缚,从闻逍的怀抱中逃出来,但他的身体仿佛被下了定身咒,无法动弹,只能被动地仰起头,接受这个黏腻又热情的吻。
等到唇舌终于被放开的时候,蔺月盏觉得自己好像溺在深海之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闻逍弯了弯眸子,小声嘀咕:“怎么连换气都不会了?”
以往堂而皇之来勾引他的蔺月盏完全变了个样子,变得青涩稚嫩,如同一张没有被浸染过的白纸。
十八年的守候在这一刻突然有了意义。
闻逍发出满足的喟叹声,收拢怀抱,果然自己养大的小新娘别有一番风情。
蔺月盏被亲迷糊了,闻逍摆弄着他的胳膊,将他整个抱在腿上:“小新娘,你还没有说喜不喜欢我,满不满意刚才的吻。”
蔺月盏忘却了所有的事情,闻逍一边觉得这种体验很新奇,一边又忍不住生出嫉妒的心情。
在过去的十八年里,蔺月盏被蔺家夫妇好好养大,成绩好,运动棒,俨然是别人家的孩子,优秀得不像话。
优秀的孩子在校园里永远备受瞩目,加上蔺月盏这张脸,他从小到大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少年的身量还未完全长开,闻逍将人抱在怀里,宽厚的胸膛将蔺月盏整个笼罩住,他捏着蔺月盏的手,一点点十指相扣。
这双手,很久以前就接到过别人的情书了。
谈秋生放下了两块琥珀吊坠,其中一块在曾经指过的房间里,日夜接受香火供奉,这样既能够让蔺家夫妇安心,又能借香火来帮助闻逍的鬼魂长大。
十八岁出车祸死去的男高鬼能长大,全靠香火喂养,如今的闻逍宽肩窄腰大长腿,和成熟的男人没有区别。
闻逍伸出手,勾住蔺月盏脖子上的吊坠,紫色琥珀衬得蔺月盏皮肤更加白皙。
另一块吊坠一直戴在蔺月盏的脖子上,日日夜夜,蔺月盏身上已经浸透了闻逍的气息。
谈秋生对蔺家夫妇所说的结鬼亲并非空xue来风,活人看不见,但鬼魂一看到蔺月盏,就会知道他已经被鬼定下了。
白日里,闻逍不会出现,一般都待在吊坠里面,跟着蔺月盏一起上学,看到无数人向蔺月盏示好,然后被拒绝。
第一封情书是小学二年级时收到的,送情书的小姑娘字都没认全,作业纸上有三分之一都是拼音,说很喜欢蔺月盏,想和他交朋友。
闻逍没有当回事,反而觉得小姑娘很可爱。
久而久之,随着蔺月盏长大,送情书的人越来越多,情书越来越精美,送情书的人甚至都扩大了范围。
在初二的时候,蔺月盏收到了男生送的情书。
虽然蔺月盏拒绝了对方,但闻逍还是生了很久的气,他的小月亮被别人看到了。
当天夜里,闻逍出现在蔺月盏的梦境之中,他第一次回答了蔺月盏的问题。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是你的夫君。”
他从兄长朋友变成了夫君,他告诉他的小月亮,他们是成过亲的关系。
怀里的人不安地扭动起来,闻逍收回思绪,手臂微微收紧:“我的小新娘,我的小月亮,你逃不掉的。”
低沉的喟叹声落在耳边,有如诅咒一般,令蔺月盏心如擂鼓。
是恐惧吗?
一定是的,他在害怕这个自称是他夫君的男人。
蔺月盏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我不是你的新娘,我是男生,你放开我,我会报警抓你的!”
年纪变小了,就连想法也变得单纯了。
闻逍低低地笑了起来,震动的胸膛贴在蔺月盏背上,令他浑身过电一般:“你笑什么?!”
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气急败坏地吼叫。
闻逍掐住他的下巴,幽深的眸子里好似有漩涡,吸引着人不断沉溺:“我知道你是男生,但是男是女都不影响你做我的新娘。”
蔺月盏怔了下,感觉到一股冰冷的风钻进裤腿,好像一条拇指粗细的藤蔓,缠住了他的小腿。
沉笑声里充满了愉悦,闻逍没有见过恐惧的蔺月盏,他迫不及待想发掘蔺月盏不同的样子:“无论是男是女,你都可以坐在我的怀里,承受我的亲吻,接纳我与你融为一体。”
戏谑的笑声贴着耳朵灌进来,蔺月盏半边身子都麻了,感觉到藤蔓向上攀爬,蠢蠢欲动。
闻逍望进他的眼底,恶劣道:“你知道的,报警没有用,没有人能够救你。”
“蔺月盏,你是属于我的。”
——你是属于我的。
六个字,仿佛一道诅咒,打在蔺月盏的灵魂上。
“你叫什么名字?”
冷色调的大床上,漆黑的黑影铺展开来,闻逍钳住蔺月盏的双手,注视着他:“我的小新娘,我叫闻逍。”
闻逍……
蔺月盏喃喃低语,在亲吻之中沉入梦里。
鬼影如潮水一般从床上退下去,闻逍拉好窗帘,俯身吻住睡着的人,他叼着那块唇肉吸吮,直到蔺月盏的嘴唇变红发肿,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比起满是恐惧的蔺月盏,他还是更喜欢灵肉合一。
再等等,等到蔺月盏不可自控地爱上如今这样的他,再进行下一步也不迟。
闻逍眸光湛湛,在离开之前又低下头,亲了亲蔺月盏的喉结,留下一个无法遮挡的红色吻痕。
洞房可以推迟,但宣告主权不能推迟,等明天到了学校,喜欢蔺月盏的人就会知道他已经名草有主了。
蔺月盏从小学习好,跳了好几级,十八岁就念了大学,如今正是大四的学生。
他学的是金融专业,蔺家家底殷实,早早为他铺好了路,毕业以后直接管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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