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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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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周寄疆早就知道皇室血脉还不止天子越渊一人。

毕竟也重活一次,不可能一无所得。他在一开始进入这个小世界就得到了前世所有信息,该知道和不该知道,全盘装入脑中。

前世天子越渊晚年在寝殿里点燃绢花自焚,皇室无人可依靠,最后就要随便拖出祝小星这个长大了的“养子”来当做傀儡推上皇位。

没想到一位天子越渊七皇叔横空出世,手拿遗失已久的传世玉玺,手段利落狠决,一举登上皇位,成了九五之尊。

按时间来说,沈清时早就该比天子越渊登基要早,要快,也更名正言顺。

只是他生逢乱世,皇室争斗远比这时复杂,皇宫朝廷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神仙打架。

他生母在宫中身份低微,又因他娘胎里就带着病活不过二十,别无他法,只能将他这孱弱幼婴送出宫外,交由母家也就是沈家寄养,后期沈家也怕落了把柄出去招了罪名,只能咬咬牙将沈清时送到云梦山,一是避祸,二是养病。

后来他生母在皇室争斗中亡故,也托沈家交代遗言,她最希望这个孩子能在这乱世平庸些,能平平安安活下来就好。

沈清时长到十七岁,偏偏天资卓绝,锋芒毕露,也对生死极其看轻。

他克制着,待在云梦山十多年,也未出山,后来遇见周寄疆,才有了求生意志,才会寻求那敲碎骨头重塑的求生之法。

后来周寄疆死了,沈清时仍然活着,也是为了护着差点被屠杀殆尽的九星阁上下弟子。

沈清时成了沈小侯爷,一步步筹谋,明明他身份那样尊贵,他却亲自上战场厮杀,每次鲜血喷洒模糊视线,每次经过边疆僻远城池,在路途他见到许多美不胜收之景,也看见马革裹尸与饥荒人人相食,他就会想……

周寄疆当时是什么心情呢?

沈清时不知道,他只是一步步踏遍周寄疆生前走过的路,走过周寄疆待过的地方。

路走得愈发远,心里曾经对于周寄疆身上那些疑惑,答案就愈发清晰,愈发荒凉。

这个世间诸多规矩,就好像被人框死了,明明沈清时无数次可以谋反,却总是棋差一招。

“难道这就是天命?”沈清时无数次去想,是不是这样他才杀不了天子越渊。

天命,就当真这样眷顾天子越渊?

当真眷顾那些恶人,那些疯狗?

那老天爷也是昏头了,该杀。

沈清时后期身体和精神其实都出了点问题,大抵知晓天命之人总会被老天爷惩罚。很多时候,他半疯半是清醒,拖着残败之身,硬生生在这吃人王朝撕开一条血路,他一步步往前走,杀了很多人,也救了很多人。

平川城已经被他屠了,最后只剩下了天子越渊和祝小星。

筹谋几十年,沈清时终于打破所谓命数,带兵攻入天子越渊寝殿时,那里燃了前所未有一场大火。

烧得干干净净,只余下灰烬,风一吹,没了。

就像是他这几十年筹划,随风而过,成了一场笑话。

天子越渊真是很该死,偏偏又死得这样令人愤愤不平。

当时祝小星已是青壮年还觊觎皇位,沈清时轻易把祝小星剁烂了也无法释怀,他不想要天子越渊就这么死了。

就这么死了算什么事呢?他没有赎罪,只是就这么自焚,殉情似的,后世或许都得赞帝王一句深情。

可不是这样的。殉情这两字是最大讽刺,天子越渊死时都是个半截身体入土的老头子了。

而周寄疆死前才二十有余,他那样风华正茂前途无量年纪,才是真正为了情一字,付之一炬。

天子越渊呢?晚年才觉年少情意难得,痛不欲生,却连惊才绝艳周丞相是何等姿容都忘却了。

迟来深情,可笑可叹。

不是说天命吗?

沈清时第一次信佛,去寺庙求愿,许过无数次,就是他要把天子越渊丢进地狱似的平川城,他不要天子越渊偿命,他要他痛苦,要他尝遍周寄疆痛楚。

老天爷和神佛若是不答应?

那他就像之前那样逆命而为,火烧佛寺,毁了那些数不胜数菩萨像、石雕神佛。

神佛受了那么多香火,也该办点事。

“……”

沈清时也想过好多次是不是他访遍古寺才求来这重来一世。

然而不是。他清楚知道这一点,他们的命,就是他们血淋淋从尸山血海里博出来,无关天命,无关古寺。

他们就是自己的神佛,巍然屹立,不倒。

朝廷之上,如今是周寄疆将沈清时推上高位。

“沈清时,乃是皇室遗留血脉,比之天子越渊,更合情合理,也理应登上高位!”

沈清时望着他,只见侧脸轮廓分明,眉眼冷冽,如霜华,无人敢逼视。

他脑海里乱糟糟,却又在某一刻冷静下来,不慌不忙甚至可以说是熟练处理了这场朝廷争斗戏码。

在众人或惊或喜离开宫殿之后,他高高倚在龙座,终于立起身近乎狂喜奔下玉阶,拽住了那个半只脚踏进宫门外也踏进阳光里的人。

“你也是重生……”他心跳失速,又在对方回转过头时,刹那平静,轻声道,“对不对?”

他原本活到二十岁就要死去,为了周寄疆没死,现在也心甘情愿没死。

他前世未曾娶妻生子,他站在冰冷皇宫,坐在皇位,直到死去。

他期盼过如有来世,再与周寄疆见面会是何等情景,他也失望忐忑过,若是再遇见来时周寄疆,那个周寄疆还会不会是拥有记忆同一个人?

他现在不用迷惘了。

周寄疆回过头,看见他兴奋紧张到难耐,无奈笑道:“对,是我。”

“……”沈清时拽着他,搭在腕骨那几根手指在抖,很轻微,在颤。

只不过这颤栗来源自骨子里,连带着灵魂也震颤起来。

周寄疆活了那么多年也不是傻子,他很快从沈清时眼里寻到与他同样炙热的欲望。

几乎是同时,沈清时快速向前,周寂疆也反握在钳制住腕骨那只手,轻轻一拽,两人彻底坠进宫门外阳光下。

阳光刺目,周寂疆背着光,一手遮着他双目,一手扶住他后颈,低头与他口齿交融。

心猿意马,饿虎吞羊。

他们在世俗眼光下旁若无人,未曾遮掩,足够自信能将那些规矩碾碎踩在脚下。

“好了,有人。”直到周寂疆摩挲着后颈,遮住沈清时眼,慢吞吞移开。

沈清时掀开眼皮,双眸,黑得深沉,如古潭,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所以你什么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

“是。”周寂疆道。他并未吃惊,或者说他早就有所预料,面前人就该是这个样子。

沈清时毕竟活了一世,也做过九五之尊,也曾掌权天下,这样的人绝不可能好相与。

他已然准备好应对质问。毕竟他之前一番谋划就是准备让沈清时再当皇帝,而他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直接离开这个小世界回主神公司。

这次他也顺势按计划,直接扶沈清时上了位。

沈清时若是觉得没有任何商量,感到冒犯,也是情有可原。

然而,沈清时却只是眸色复杂,问他:“你知道你师父……亡故了,对吗?”

沈清时记得他说过每一句话,也记得周寂疆说:“我好想他。”好想师父,好想见他。

周寂疆喉头一滚,几乎轻不可闻:“是。”

他早就知道了,他只是装着不知道,他半是伪装半是自欺欺人,假装不知道就好像只是把师父气着了,九星阁上下师兄弟都围着师父呢,他们都在青城山好好的。

可是天不遂人愿。

沈清时拼尽全力,以一人护住九星阁上下,费尽心力,是不争事实。

周寂疆很感谢他。

“所以我那时候不愿意告诉你实情,没有去平川城救你,你不怨我?”沈清时低低,如自言自语道,“那么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为什么周寂疆不恨他?为什么还愿意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重来一次游刃有余运筹帷幄?

因为他什么都知道。

沈清时何等聪明,蛛丝马迹便可得出事情全部,突然道:“我和你都是重生之人,那么,天子越渊……”

周寂疆点头。

如若天子越渊没有重生,怎么可能把他从平川城接回京都,态度大变?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死局而已。”一石激起千层浪,沈清时定定望着周寂疆,良久,蓦然笑了。

在这场死局里,他们逆命而为,博得生机。

接下来,就是他们摒弃前尘,继续他们自己的故事了。

“……”

不久后沈清时坐稳皇位,帝王都得住在紫宸殿,然而沈清时嫌晦气,又辟了一东边宫殿出来。

丞相老是在宫中也不好,周寂疆就搬到了宫外,也就是丞相府去了,没有再在宫中留宿过。

今夜也是如此。

不再细想,他慢吞吞往宫殿而去,边浅浅呼进冷风。

他的腿脚好了一点儿了,九星阁师兄弟在沈清时上位后曾来见他一次,带了云梦山山主一张药方。

云梦山山主连沈清时这将死之人都能从阎王殿救出来,更别提什么腿伤了。

周寂疆望着那些师兄弟,他们还是那样,神情自若,关心看着他,只是年纪轻轻鬓角便有了白丝。

聊了许多,说起大师兄谢道成,他们神情怅惘,终没有再提。

“我始终有愧疚,若是当年我没有强拉着你下山,是不是就不会……”当年小师弟路承安也渐渐稳重,蓦然开口。

周寂疆擡手,轻轻摸了摸他脑袋,这个举动对于他们来说有些生涩了,而小师弟无意识蹭了一下。

“命中注定而已。”周寂疆道。

师兄弟们若有所思,准备要离开,去往青城山重建九星阁。

他们要继承师父遗志,在一方天地,重新建立起桃花源来。

人各有志,周寂疆没有阻拦,只在分别时道:“皇宫永远是你们的退路。”

他不太会说好听话,身侧沈清时替他补了一句:“我们永远是你的退路。”

不掺杂利益,没有皇宫里尔虞我诈,两人最后立在城墙望着故人离去。

……

周寂疆与沈清时也努力在这越国建造桃花源。

沈清时已然有过一次执政经验,经验老道,指出当今越国国库日益空虚之问题,一针见血。

京都根子上就坏了。

寒门学子仕途艰难,偏偏权贵互相勾结,却是如鱼得水,畅通无阻。

沈清时收拾了那些收受贿赂之人,又削弱了世家子弟权利,给寒门学子与普通老百姓提供了一个公平公正的平台。

另外,就是纨绔子弟。

那些纨绔气性者,若是整日会酒观花倒也罢了,偏偏淫佚无度,聚赌□□,无恶不作,废了自己还要扯着别人堕落花柳巷。

沈清时早有打算,回来便将花楼全拆了做酒楼茶楼,身份低微以及风尘女全去做些琴棋书画或端茶倒水的活儿,亦或可以读书习字,不论男男女女都为京都繁华付出一份力,谁也逃不掉。

这样,京都才更繁华,国库才能更充盈。

沈清时真是为业绩操碎了心。

结果那么努力还要在背后被人戳着脊梁骨。

要么就是抢走了谁的小蛋糕,要么就是动摇了某氏族根基。

亦或者,有些人就喜欢跪着喊“大人大人”,跪久了,站不起来,有人扶他,还要反过头来吠一声:“干你屁事!”

沈清时早有预料,只是在御书房与周丞相独处时,滚上他膝,笑谈那些趣事。

周寂疆听了,也是微微讶异沈清时身处这个时代,竟然会有此等“惊骇世俗”思想。

但其实仔细一想,如果是沈清时,再正常不过了。

顿了半天儿,周寄疆才安抚他道:“此事需得几朝几代才能一步一步完成,我们踏踏实实,切勿心急。”

其实心急二字都是委婉了。改变千百年来根深蒂固思想,并非是一朝一夕能改。

周寄疆尽量委婉,但其实沈清时伸手摸了把他耳朵,好笑道:“我当然知道切勿心急,事实上这次变法……必然会失败。”

关乎江山社稷,沈清时不做没有利益那点子事,那为什么去做呢?

“其实做这事也好,虽没有结果,但也算是在历史长河里留下浓墨重彩一笔。毕竟,先打出头鸟,后面的人,就轻松了些。”周寄疆脑子不笨,很快猜测到七八分,他低低劝道,“若是如此,那就更不必心急了。”

“我心急,是因为别的。”沈清时淡淡一笑。

周寄疆一怔。

沈清时在外人眼里,眼神清冽锋利,颇具帝王威严,而注视着他时,放松,深沉,温柔。

温柔到周寄疆自己都怀疑他配不配得到这份汹涌感情。

也只是片刻失神,周寄疆低头亲在他眼睛上,他顺势也偏头蹭进周寄疆肩窝,道:“你知道我心急什么。”

鼻息热腾腾,周寂疆耳廓很痒。

“心急什么?”他明知故问。

沈清时闷笑。

周寄疆能感受到沈清时胸膛都震颤着,温度似乎能隔着衣料传到他肩膀。他能想象出来。

他都有点觉得热了。

“今日‘荒唐’,日后丞相与帝王,十里红妆,断袖之癖,摆在明面上才不会招太多非议。”沈清时恰时放过他,细细密密亲吻落在他耳朵、鼻子、脸颊,低低道。

道理很简单,一张纸浸泡在墨池里头,再往上面甩一滴墨,谁看得见,谁在乎?

成就伟业者,不拘小节,不在乎名誉,只在乎结果。沈清时只做心中认为值得做之事,反正都要做了,那么就做绝做狠,到时候外人见了,也知道他是个“疯癫”的人,自然无法用世俗规矩几字压他一头。

沈清时心细如发,连上次谋权篡位都不忘打下贵女约定好的兔子,自然也舍不得周寂疆因为背后那些锋利言语而受到影响。

哪怕他知道了周寂疆压根不是个会在乎他人三言两语的人。

没多久两人弄乱了御书房书案,沈清时勾了下他后颈,说:“留下来?”

周寂疆理智还算尚在,让他没一下子答应。

“我还要出宫。”

周寂疆亲他一下,还是很坚强直起身,摇摇头。

今日废帝流放平川城。周寂疆作为曾经辅佐他的股肱之臣,不去一趟可惜了。

御书房里燃着烛火,沈清时垂眸坐在那里,腰背挺拔,睫羽落下一小片阴影。

周寂疆哪里能看不懂沈清时想什么乱七八糟事儿呢,他已经走到宫门处,还是回转过去,走到沈清时背后倾身看去。

奏折上有块细微墨团。

烛光入人眼,而奏折却没跟着眼睛钻进大脑。

“别乱想了。”

背后突然传来熟悉清冽嗓音,沈清时擡眼,有些愕然转过头,结果刚刚好被捧住了脑袋,结结实实咬了一下唇。

“只是去跟过往告个别,若是你想跟我去,那也是可以的。”分开时,周寂疆拇指擦去沈清时唇瓣水光,道。

周寂疆还没有那么主动对待过他,亲呢又自然。

沈清时难得耳尖红了一片,道:“那不是显得我太斤斤计较,小气了。”

“哪有。你越这样,我越觉得自己被重视了。”周寂疆道。

何况沈清时把握分寸特别到位,是人格健全成年人,不会给人压力,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强行摁着他来个红眼给命文学,更没有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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