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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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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除夕夜,流放三年多都快被遗忘了的人回来了,还是被那位年轻又乖戾的帝王亲手抱回宫里的。

一时之下,宫里、朝廷甚至民间都议论纷纷。

要知道三年前年轻帝王大怒将丞相流放还在额头侮辱刺了字,此番举动堪称决绝,半点儿情面也没留下。

可紫宸殿外的宫婢也确实看见年轻帝王抱着那怀里单薄瘦弱的人,步伐稳当,举止竟是罕见小心翼翼,生怕碰到怀里人的伤似的。

当然,宫婢怯懦,不能直视帝王尊容,只是远远在雪色里瞄了眼就飞快跪下叩拜,入目只是金丝玄靴经过,连带着一滴滴落下的血砸在雪地里,触目惊心。

那血肯定不会是帝王的。

宫婢们心下一惊,胆大点的人,禁不住擡起下颚远远望了一眼,这宫婢容貌清秀,才刚入宫不懂规矩,又实在渴求着想看那人一眼。

这人不是帝王越渊,却是曾经的周丞相。

三年前哪家还不知道惊才绝艳周丞相呢?白衣谪仙,容貌清俊,温和懂礼,甚至于在这三妻四妾是正常现象的世间,周丞相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并且一直这样做。如此,京都那些个女子有几个不倾慕于他?

然而年轻帝王腰板挺拔,身量甚伟,蓦然,止住脚步,回转过头来。

帝王越渊有双令人称道的狭长而漂亮的凤眼,眼尾上挑,在冬日,冻得稍微红了些,漫不经心望过来就让人一阵惊心动魄,然而,除了周寄疆,很少有人发现这点。

帝王威压似与生俱来,帝王越渊轻易一个眼神,凉薄冰冷,轻易让宫婢呼吸一窒。纵然是百般渴求,她都不应该在帝王面前窥视周丞相,那是找死。

绝望在心脏蔓延,她来不及哭着求饶就听到了帝王低沉冷漠的嗓音。

“拖下去。”

很快就上前来了几个太监,往宫婢嘴里匆匆塞了布条,只听得她呜呜声,雪地里被拖出一道长长痕迹来,所有宫婢趴伏着跪在雪里,膝盖渗入寒来,她们没有擡眼,也没有好奇那新来宫婢即将迎来是什么命运。

宫里有荣华富贵,又藏着锦绣前程,旁人不清楚,宫外人想进来,里面人却挣扎着想出去。

可深宫层层绕绕,红墙泣血似的,她们出不去,就习惯了,也麻木了。

——

夜深,几位太医行色匆匆,最后几乎是连滚带爬进了紫宸殿,跪立在床头为那位把脉续命。

周寂疆其实中途醒来过一次,情绪不稳定,拖着身体爬下了床说了几句话,伤口又裂开流了不少血,就又昏过去。

也不知这位昔日丞相说了什么,帝王唤那些宫人进来收拾地面血迹时,脸色阴得厉害。

当然,这是在那些人眼中。

太医战战兢兢拎着交趾黄檀所制的提梁小药箱匣,为龙床上的人把脉以及检查身体,期间,他无可避免触碰到对方,旁边视线沉默而具有侵略性,让他把脉手指都险些不稳。

“再抖一下,手可以不要了。”谢池春淡淡道。

他语气颇淡,但没人怀疑他话里真实性。

太医连忙聚精会神,这一低头仔细看,就让他哑然。

无他,也就是这位昔日尊荣无限、白衣不染纤尘的周丞相,状况实在是太差了。

他全身上下都有各种伤,能看得出来大部分是遭受虐待毒打,轻则刀痕,严重时候断了几根肋骨差点伤及内脏,腿还废了一条。

太医手指搭在那细瘦腕骨都觉得心惊,禁不住脱口而出:“他经历了什么?”

帝王黑眸犀利。

察觉失言太医又诚惶诚恐:“臣真是觉得了解病因,更容易对症下药。”

帝王神色稍缓,有此小插曲,太医再不敢分神,专心致志做他的分内之事。

到了某个步骤,太医伸出手指想揭开病床上那人衣襟,只是想起什么,忽而毛骨悚然,他侧头,果然对上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

太医有预料,这次包扎结束,他决计会被寻个由头,处死。

可是他不得不做。

“……”

等那些宫人端着一盆盆血水出去了,太医也让人往嘴里塞了东西,硬生生被人拖着臂膀拉下殿外。挣扎时提梁小药箱匣摔落地面,几个精致小药瓶掉了出来,在帝王那金丝绣边的玄靴滚了一圈。

又很快被一个宫人拾起,收掉。

不多时,殿内恢复平静,除了宫人间压抑气氛,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是龙床上的人被吵醒了。

周寂疆眼皮子很重,他勉强转头望向门外,随之,第一反应就是要支起上半身,下床,跪帝王。

显然,他认为太医过后,便是他遭殃了。

谢池春先是愕然,再之,侧头望向那些宫人。

年轻帝王不喜吵闹,故而,那些宫人很快便曲着身子退出了紫宸殿,在外守候。

漆黑长夜,殿内亮着烛火,虽微弱,但足够照亮龙床。

谢池春就坐在床边,他低垂着眉目,极具锋利的眉眼,在红色烛火映照下,眸若含水。

周寂疆隐约觉得那眼神,似隔着千山万水,竟有令人捉摸不透情意,太汹涌了,就好像等了数十年终于如愿以偿,以至于那眼神落入周寂疆眼里比烛火还烫,又带着点儿疯。

谢池春现在跟疯狗见到肉骨头似的。

周寂疆下意识绷直了腰背,他怕谢池春扑上来失控啃咬他,要是那样,他抵不过,好歹也要走个形式。

所幸谢池春还有些理智,他抿唇盯着周寂疆,似乎压抑着,还以为他是紧张惶恐。

三年多未见了,对于周寂疆来说是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他对帝王有了防备也有了敬畏,或者说,更深一层厌恶。

周寂疆自己都没发现这一点。他先前匍匐在帝王面前是全然被驯服的模样,看向谢池春眼神浑然都是陌生,简直三年前他们就从未相识一般。

谢池春发现了这一点,他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如坠冰窖。

他竟然不知所措,愧疚在心间愈发高涨,近乎满溢。

若是他人,让他不舒服,杀了就是,然而周寂疆不同。

那是让谢池春胸膛盈着汹涌澎湃的爱,也不敢贸然上前拥抱的人,他怕,碰到周寂疆单薄身躯上遍体的伤。

抱不得,随意不得。谢池春竭力想要周寂疆知道,他在意他,不会再伤害他。

无法行动,言语就显得那般重要。

“别怕我。”他低低从唇齿里挤出来这句话,“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想得他疯了。

他不是没见周寂疆三年多,而是几十年。

其实那几十年他一步步往上爬,忙着做他的九五之尊,完成他的千秋伟业,他并没有想起过周寂疆这号人物。

直至晚年他什么都做到了,却夜夜梦魇,身体病痛折磨,身旁无人,才想起来了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也暴烈爱他至死。

于是他去往平川城,却发现周寂疆流放三年多早就死了,尸体丢进乱葬岗被狗啃了,骨头都找不出来哪具是他的。

一开始他并不觉得那有什么。

只是回到京都他会暴瘦厌食、会失眠呕吐,甚至会没理由心绞痛,一夜须发全白,他会午夜梦回突然冷汗涔涔,噩梦惊醒发现自己喊着那位年轻丞相的名字。

然后接下来一整夜,他都在心有余悸或焦躁的负面情绪下,不能安睡。

他曾经以为是周寂疆鬼魂作祟,还请过一些道士做法驱鬼,以为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不可能的。他仍旧做着年轻丞相冻死在小巷子里的噩梦,那种影响也不会随时间推移而消失,而是愈演愈烈。

到最后即使白天他也很难保持清醒了,在高兴时,他都会突然想起夜间那些破碎而灰暗锋利的记忆,刹那,后脑就像是被人恶狠狠敲下闷棍。

直到把齐连周逐出京都,齐连周讽刺他,戳开他内心隐秘藏着掖着不愿意让人瞧见的。

这时候就得说有时候一个人醒悟,需要大部分千刀万剐,也需要有人恰到好处“提醒”。

至少谢池春那样才真正意识到了丞相周寂疆对于他,到底是什么。

是臣子,是家人,也是让他无意识依赖,让他爱到骨头缝里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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