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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故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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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故人

“七百年前一别就再没见过了……你活得比我想象的要久。”贺鹤笑了。

女子端坐于蒲团上,擡起头去看身量不高的少女,她的目光中没有丝毫动摇,不知是真的经岁月沉淀后变得如此沉稳,还是装作反应平淡。

或许是为了俯视这位不速之客,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天机缓缓地站起来,女子身材修长,容貌也仍保持着当年结丹时的模样,只不过现下却比贺鹤要高得多了,还未长成的少女只到她胸腹,脸和表情也陌生得很。

“我以为那一卦得减你二百年寿呢。”

天机耳不能听,但在贺鹤说出这句话时眼睫还是轻轻颤动了一下,她是能读唇的,否则集会之时徒子徒孙们各个慷慨陈词,靠手指写如何写得过来,还有专门的弟子为她抄录笔记,断不会让她错过什么要事。不能言语就更算不上什么不便之处了,她眉头一皱便有全天机门上下千百个弟子和修仙界大把大把的修士来揣测天机大人的心思,想将心绪隐藏反而还比较困难。

这样说起来,她实际上真的能算是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那一卦……这人眼下又一次全须全尾地站在自己面前,说明那一卦乃是强改了天命,生生让对方找出了不存在的生门来。

那时她还年轻,不到五十岁,对天道抱着一种很不合适的轻蔑,甚至将逆天改命当做一种值得自豪的挑战,参修天意、卜卦问道的修士年岁不高之时大多有这样可笑的傲气,她们中的大多数人在积累到懂得顺天命而行的年纪之前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而殒命,还连带着怀抱希望的蠢人一起。

如今她七百六十九岁,平生所见能改命重生之人也只有眼前这一个而已。

女子擡手,在空中书下“有何贵干”四字,食指微动,使之翻转,正对着贺鹤。

最初付知对她报告说卦象有变之时无人察觉到天道指示的魔头也与玉苍山之人纠缠到了一起,等付知到了玉苍山,就近才察觉到星象异变不止影响伴星而已。

若是她提早知道,定不会允许爱徒使用换身池。这人最是巧言令色,付知心思单纯,被贺鹤轻易看穿伪装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甚至被三言两语扰乱了心事,转而对师门和使命产生了质疑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天机耳聋口哑,此事人尽皆知,但知晓致她伤残的那一卦的也只有她自己和……

付知会冲动地拿此事来质问她让人有些意外,想来却也正常,那孩子非得要念着非黑即白、能一个弯不拐地走到底的路才能活得下去,很难让人不去猜测贺鹤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才故意在付知面前说那些话。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她擡手搭上天机的肩膀,微微用了点力,示意对方坐下——她不喜欢被人低头俯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最近我在想,若是天道也有私心,独独偏爱一人,情愿使天下大乱也要让他一人功成名就……有无此种可能?”

天机写:“吾等无从得知天道如何打算。”

“又在说笑了。你的好徒弟预见了什么难道不曾与你说?”天机顺着她的意思屈膝坐下了,贺鹤的手却牢牢按在她肩上不曾松开,少女一幅笑眯眯的表情,从容貌到表情都全然陌生。

“无端猜测。”少女的手离她的脖颈不过咫尺,但天机还是平淡地写下这句话。

“新鲜……”那容貌陌生的少女也弯下腰,她并没有像习惯的那样附在天机耳边,那样对方无从得知她说的话。贺鹤与天机身上唯一灵光的双眼四目相对,以一种讽刺又甜软的声音细语,好像在轻声复述着两人之间的秘密。

“难道我不是为此才捡回一条命,从天道那里领了反派的角色,遵照他的意思大闹一通后被天命之子降服?若真是我罪大恶极非得有人来镇压不可,怎么当初该死的时候没死,救我一命的你也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没让天道降雷劈死?”

……

七百余岁,即便是其中一半的时光都在闭关中度过,也积累了三百多年的气性,女子对贺鹤的话毫无反应,淡然地双目微暝,好似全然不将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天机大人真是好心气,就算知道自己不过是用来彰显天命的一枚棋子,也能这样从容地接受吗?”

女子用好像在发呆一般的空洞神情传递出一种冰冷的讯息——“与你无关”。虽然外表仍旧年轻,但她已经到了甚至不会被称作“上了年纪”的岁数,这样的应对方法得心应手,也早就没有了年轻人那种什么都要争一下的活力。

她身上带着一种有别于向时雁的冷漠,向时雁的冷淡更多是一种习惯的态度,她对大多数人都不假辞色,除了在独处时偶尔会对年幼的孩子温声几句,几乎见不到什么好脸色,而天机的冰冷,其根源乃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淡然,带着一种有别于人的超脱,因此显得分外不紧不慢,也比前者更加让人不舒服。

贺鹤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还以为你能有趣一点呢。”

这是自然的,贺鹤自己都不在乎什么天意,又怎么可能用这种说法说服别人呢?尤其是……这种浑浑噩噩地活着,实际上也并不是很在乎存在和行动的意义云云的人。

所谓的“天道”行事中带着十分鲜明的不合理之处,细究之下甚至将其称作漏洞也不为过,天机也算是与之打了数百年的交道,怎么不能发现祂的偏私?她只不过是不在乎罢了,又或许她只是不想再继续深思,免得在心中根种数百年的信仰一夕之间崩塌。

“阁下究竟有何贵干?”

“不,只是找故人叙叙旧罢了。”少女很快又兴致缺缺起来,扒拉着那一堆古籍,“不过说起来你我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算不得什么故人。”

贺鹤好像在找些什么,她隐约对其有些印象,却不知书究竟在何处,因而此时伸手拨来拨去的样子看起来仿佛一只闲的没事将书堆翻乱的坏猫咪。

不知道是存心还是有意,天机被她丢过来的一本书砸到膝盖,眉头皱一小下:“确实算不上故人,阁下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

贺鹤奇怪地透过空气中漂浮的青色墨字的间隙看向女人冷淡的表情,十分努力地想要在她脸上找出点什么情绪来,沉默了许久才忍不住笑出声:“你没有别的朋友吗?”

“都过去七百年了,谁会记得只认识没几天的小鬼啊?”她笑着反问。

她一直在笑。少女还未完全长开,显然是用什么邪术投了死胎重新受肉后新生的身体,不知是无意中受到内里灵魂的影响还是贺鹤本人有意为之,这具人身的五官长着长着也渐渐有了些她生前的影子,十多岁的少女脸上婴儿肥还未完全褪去,与甜腻的有些做作的笑却正好相得益彰。

然而即便带着些许熟悉的影子,面前的少女仍旧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相去甚远。那张脸也不适合笑……其实她已经记不得贺鹤原本的脸了,只是固执地觉得不该是现在这样。天机很久很久之前便不再做那个噩梦,自然是仰赖于愈发模糊的记忆,那张已经回忆不起来的脸也渐渐不再令她想起恐怖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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