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挖眼（1/2）

第113章 挖眼

孔二上山砍柴的时候摔断了腿。

向时雁本来已经忘记了这个人，但她一时脑子里想的都是当初她从这里将贺鹤带走时发生的事、遇见的人，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刁难过贺鹤的恶劣少年。

贺鹤与孔二在河滩遇见时向时雁正在与系统交谈，实际上并没有过于留意那女孩，也没有听到孔二的尖酸言语，只知道他似乎与贺鹤有些矛盾。

骤然听到他摔断了腿这件事时向时雁颇有些惊讶，接着便有些不安起来。继林家人之后孔二莫名其妙伤了腿……这简直就像是贺鹤会做的事一般。

向时雁固然不认为贺鹤是能够做出虐杀他人的举动的人，但却还是忍不住感到怪异，她将这种猜想从脑中挥去，在林家小院的墙根处布下了一些法阵，虽说大概玄酒是不会再回来了，这种粗浅的阵术也难以抵挡对方的攻击，不过还是能给向时雁一些警示，总算是聊胜于无。

噩耗接踵而来，当向时雁拒绝了少女哀求自己留下的请求，回到新阳城时，她看到的却是李家的一片狼藉。

她并没有离开很久，恐怕是她前脚刚走，后脚凶手便来到了李家，而此处的惨状……更让向时雁震撼。

锤杀是玄酒的惯用手法，她在淮海城时便用这样的方法在死前狠狠地折磨了徐家家主一番，林祥也是死于失血和内脏的损坏，或者说那些内脏已经离他很远很远，碎成一块一块与体表肌肉不太相同的肉块散落在小院中，最后被向时雁用法术一口气清除了。

看着地上的三具死尸，虽然同样留下了幸存者蜷缩在相对安全的地方无声啜泣，但向时雁却觉得并非是玄酒所谓，若是她……恐怕还会再血腥一些。

不过，眼前三人的死状倒也不失恐怖。

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李夫人软倒在一边，脸色苍白，她死于胸前巨大的穿刺伤口，大概也是一击毙命——和林奶奶差不了多少，但家中的两个男丁却死得十分凄惨，可见即便并非玄酒所为，行凶之人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可是向时雁还不清楚这些人究竟做了什么才招致这样的报复，是的，这样有针对性的虐杀只可能是报复，而牵连起林家与李家的便是贺鹤那个名叫招娣的姐姐。

向时雁好像脚下生根一般，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庭院中那两个好像还有些许生机，身体轻微颤抖的男子，她知道那只不过是身体完全死去之前的本能颤抖。

与已经出现了尸僵的李夫人相比，李大夫和他儿子的尸体可以算得上新鲜，似乎向时雁不过是来晚了一步，但她知道即便自己能够及时赶到，这两个人也断活不长了。

两个男人倒在地上，仰面朝天，衣襟大开着。他们与李夫人同时遇害，却一直坚持到向时雁来此前不久的原因不是其他，正是他们如怀胎十月的孕妇般高高隆起的肚子，两人的腹部上尽是又青又紫的血管，薄薄的腹部被成裂开来，似乎仅剩下一层皮，被鬼气维持着没有破开，向时雁甚至能看到腹内鬼气环绕的黑色“鬼胎”。

有人在他们的腹中种下了鬼胎，寄生在生者身上的鬼胎满是怨气，蛮横地吸收着人体的生气与营养，在很短的时间内便长成这样的大小，不光将男人的肚子撑得只剩下一层薄得恐怖的皮，还将两人的生命吸收得如同干尸一般。

两人肚皮上都是自己抓挠的痕迹，以至于双手上遍布鲜血，向时雁都能想象到察觉了腹部隆起、鬼胎在其中活动、腹内疼痛难耐的父子俩最后难以支撑，疯癫地抠抓着肚皮，以求速死的模样。

李家同样只剩下一个幸存者——李家回家省亲的女儿，她正躲在房中，房门紧闭，背后抵着桌柜试图阻挡外人的进入。这不是为了防范凶手，而是为了将痛苦发狂的父亲和弟弟挡在门外。

这同样侧面印证了向时雁的想法，无论是林家小娘还是李家女儿，这两人都不在复仇对象里，因此被饶过了性命，虽说可能精神方面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总比丢了命要好。

鬼物有大有小，入侵李家的凶手只在这里停留了很短的时间，难以忽视的鬼气便在李家医馆留下了不小的印记，确实是有些麻烦的鬼物。

向时雁冷冷地看着尸体腹中的鬼胎正在轻轻颤抖着，似乎是将要“分娩”了，她擡手结了个印，用灵力墙将整个院子封闭起来，以防稍后破开尸体钻出的鬼物逃走或伤到屋内的女子。

她活了三百多年，也只见过两次鬼胎罢了，此物诡异得很，且并非是什么折磨人的招式，而是带有某种深意的仪式。向时雁在百岁出头时曾经跟随师尊云游，见到了能够御使鬼物邪祟的女修，然而师尊的这位友人表面上对她大加赞赏，背地里却试图让自己死去爱人的魂魄附身在向时雁身上，使其重获新生。

现在回忆起来，或许那位前辈的爱人正是女性，否则也不会看中向时雁绮丽的皮囊，自从发觉了同性恋情的“秘密”之后，向时雁好像世界都扩张了一般，过去许多不曾细想的事都自己明朗起来。

强占身体不成，那位前辈便想出了怪招，利用爱人残存的魂魄受胎……之后向时雁便再没见过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第二次则是与师姐们下山历练偶然间遇见的炼成招魂幡的妖修，对方将鬼物种在凡人妇女的腹中，如此生产鬼将。即便过去了许多年，向时雁仍旧记得那是一种怎样的恐怖情状，万幸她们师姐妹三人合力将其击杀，才避免了这种妖法流传。

眼前这便是第三次，虽说残留的鬼气不容小觑，但即将生产的鬼胎气息却并不强大。更加奇怪的是，向时雁过去所见的鬼胎都是寄生在女性身上，按理来说没有子宫的男人实际上并不能很好地孕育出稳定的胎儿，看李家父子干尸一般的模样和孱弱的鬼胎便明白了。

若是要孕育鬼胎，李家女儿和李夫人反而更加合适。生产鬼物从来都是具有深层意味的仪式，而向时雁眼前的这一场，所传达出的是“复仇”。

谁对谁的复仇？

李大夫的尸体突然剧烈弹动了一下，向时雁目光一凝，本命灵剑微微颤动着，对腹部裂口井喷而出的鬼气产生了反应。

一只黑色小手拍打在腹腔内壁，十几只黑色小手好像蛋中之物一般，迫切地想要破壳而出，推搡着将本就涨大得恐怖的肚子进一步撑开。

“啪。”肚皮破裂发出十分清脆又微小的响声，接着百年好像破烂的布料一般缓慢地摊在了腹腔之上。

因为没有可以放置种子的地方，于是对方将两人的腹腔破开，放入鬼种后又使其愈合，在腹腔中生长的鬼物已经吃掉了男人的内脏，屏障一破她们便真好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发出尖锐的啼哭。

对，她们，向时雁目光所及的鬼物皆是幼小的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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