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偿债（2/2）

白景逸整个人都愣住了，身体一直从指尖冰冷到内里，在“噬心蛊”这个名字从女孩口中吐出的瞬间，他便想起了那日向时雁取出的鳞片，以及……摄人威势。

在祝府盗取宝物的妖族，白月夜空的龙吟，宛如漆黑闪电一般击碎灵力墙的身影。白景逸自出生到现在为止也经历过许多磨砺，但从未有一个人能带给他这样的恐惧。在他弱小之时有家族保护，他强大起来后反过来屏护家族，白家势大，可以说他活到这个岁数也未受过多少威胁与冷遇。

在这一刻，仅仅是在少女冷淡的微笑中，他便感受到久违的恐怖，直面死亡的恐怖。

白景逸颤抖着回话：“确有耳闻，在祝家前任家主祝柽那里听过一回，只不过是知道这个名字而已，我并未详细询问。”

明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他却还存了一丝祸水东引的侥幸之心。本来噬心蛊便是祝家那边的东西，即便是要寻仇，也不该扯到他们白家身上！

女孩似是烦恼着，手指在茶盏边沿滑过：“现在暂代祝家家主之位的，是叫祝峰是吧，那个人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此物用久了子蛊控制之人会愈发僵硬宛若活尸，想要让其灵动起来要耗费极大的灵力，听闻祝城主不过元婴修为，或许可以在娘家来人的时候小骗一下，但要说能在十余年之中都保持着那副样子我是不相信的。”

她看向白景逸：“你相信吗？”

男人强健的外表好像瞬间向内坍塌了一般，他冷汗浸透了衣裳，一点也没有大乘期修士的模样。

“连祝府中近身侍奉的仆从小厮都能看出夫人的怪异，没道理祝氏一族的族长、祝城主仰仗的三叔公，这个时常到访本家的大乘期修士会看不出来，我是这么觉得的。可是他好像不是很认同我的推断。”

少女一只胳膊撑在桌案上，细白的小臂从黑色长袍的广袖中露出来一截。这分明是看起来仿佛成年男子随意便可折断的纤细手臂，其主人却让白景逸在短短的半刻钟中有了自己已然身死的错觉。

水汽越来越重，他几乎呼吸不了了，却也不敢用灵力屏护造氧，男人就这样捂着自己的脖子，恐惧战胜了求生本能，他一丝灵力也不敢调动，膝盖一软便跪在地上，揪着衣襟大口呼吸着。

“徐驲也说他对此毫无头绪……你们对自己的盟友手上握着这么恐怖的东西一无所知吗？还真是心大。”少女施施然起身，回忆着半个时辰前的经历，她仔细地抚平长袍下摆，在白景逸面前蹲下，“你的小儿子今年几岁了？”

男人的脸已经涨成了紫红色，却还是对着蹲在他身前的娇小少女露出一个卑微讨好的微笑，他一生不曾如此低眉顺目，做起来却好像无师自通，好似前面数百年的日子，便是为了此刻摇尾乞怜而活。

白景逸艰难又痛苦地说：“幼子……今年还差三年便满百岁，呜咳，前辈有什么恩怨，不要误伤了小辈，小儿顽劣，若是……冒犯了前辈，自当有人父偿还。”

少女惊奇道：“哇，百岁幼子，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踏入徐府的时候，听见老头在和自己的大儿子商量，要将二子之女嫁给你的小儿子。徐幼晴，你是否听说过这个名字？他们同你商量过吗？”看见白景逸眼角渗出一点泪，痛苦地点头，她露出冰冷的微笑：“八岁的女孩可以嫁为人妇，百岁男儿却是‘顽劣小儿’。”

她歪着头问道：“你们莫非不是人族？可是我活了这么些年岁，勉强算是见多识广，却也不曾听说过有哪种神奇生物雌雄生长差别如此之大。”

“呜呃……前、前辈……我什么都不知——”

女孩一巴掌将他扇到地上，嗓音褪去强装的温和甜美，突然冰冷下来：“和祝家合作买卖女修你不知道伤天害理？你是不知道自己儿子从少年开始便亵玩年岁甚小的女孩，还是不知道你们世家干的那些龌龊事？”

“呃——呃——”

“我受师妹之托，在办事之余顺便找了找你儿子。你猜怎么着，我进屋时正巧看见他逼女干一幼女。”她的笑容又柔和下来：“所以——我给你带了点小礼物。”

“吃啊，怎么不吃呢？这不是你们这群狗东西最喜欢的——男丁后嗣？你儿子逼别人吃得可是很欢呢，你怎么不尝尝？不是说他的孽债该由你这个为人父亲的偿还吗？”

少女脸上带着阴郁冷酷的微笑，她擡手将水雾散去，笑眯眯地说道：“你哭什么？我想找的东西你还没告诉我在哪，我们还要玩很久呢。”

“说起来，太虚宗的白景焕白长老，名字和你很像啊，是你的兄弟吗？这样就更好了，我有一个朋友与白长老有些交情，正好特别款待你一番。”

“把你知道的都乖乖吐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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