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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迷障心魔(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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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迷障心魔(十)

麻凤一路朝着方才焰火的方位直奔,路上遇到几只零散的活尸,都被她目不斜视地挥起鞭子绞成了尸块。

雾浓林密,看不清什么前路,等到了更无人迹的深林时,她便彻底失去了方向。

通灵、感应在这里统统没有用武之地,除了一条红骨长鞭,她此时和普通人无异,也害怕再遇到更多的活尸打她个围困之地,难以应对。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这担忧刚浮上心头,身后的雾中就冲出一道身影。

麻凤回身斥出长鞭刺去,将那活尸在近前刺了个颅骨碎裂,却见到那活尸青紫的脸上露出一个狞笑,早已腐烂发臭的喉咙里嘶哑说出一句话:

“主人已经知道你们来了。”

麻凤娘胎落地头一回被吓得浑身生寒,头皮麻得快挣开了!

她被吓出了一股怒火,猛地擡起一脚蹬住活尸的肩头,将长鞭一绕,绞住活尸的脑壳,厉呵逼问道:“你主人是什么东西!”

活尸却不回答,盯着麻凤片刻后,僵直死黑的眼眸中,竟然显出人的痛苦神情,然后突然长大了嘴巴,凄厉喊出一声尖叫。

这声尖叫极为诡异。与人遭受到锥心痛苦时的绝望叫声非常相似。

麻凤意外之下,没来得及阻止这声报信,等绞杀掉活尸后,四周极度静谧的雾林中,已经有细细簌簌地响声朝这边移动过来了。

自入雾林之后,所有的突发情况都来得这么诡异,不合常理,麻凤也清楚此时情况恐怕已经恶化到了自己无法把控的地步,她无法像花景明那样的符修独自应付太多活尸,绝望之下,心狠狠一横,干脆杀性大起,决定一决死战了。

但想到任存凤那一队的同门,身为大师姐的责任感,还是叫她以最后一线理智放出了一只传音纸鹤。

她注入的灵力不多,一是觉得那只小队相离不远,二是为了保存灵力厮杀,心想:“这只纸鹤便是我们之间的生机缘分了,飞到哪算哪!大不了来世再相见!”

纸鹤托出手掌,颤颤飞进了雾中。

被吸引来的活尸足足围缩了三层,麻凤精神紧绷,红着眼视线穿过活尸群,最后看了一眼纸鹤,心中又恍惚响起了一阵清凉淅沥的溪流声。

那日晚霞懒照,青葱的山林中,冷泉映着粼粼金光拖着一抹月白而来,口不对心的少年将明知已经支撑不住的湿透纸灯轻轻放在了梧桐叶上,顺流漂下。

河流一路崎岖,乱石拦路,就如同这世道,颤颤巍巍地,幸亏一颗侠义之心不折不挠。

生逢遇知己,红尘稀罕事。

麻凤勾唇一笑,将耳鬓的碎发擡手一捋,便挥舞起长鞭与重重的活尸恶斗了起来。

*

纸鹤迎着风一歪一斜地飞着,飞过的地方一路留下如星火般的碎盈,又渐渐消失不见,偶尔擦过几只逆行的活尸肩头,被活尸瞥了一眼,也忽视了。

没有活尸把它当回事,但它还是可怜兮兮地飞到了地方,只是一接触到万里殿弟子的尸体,便力竭地落了地。

灵力用尽后,它就是一只在寻常不过的折纸了,静静躺在尸体中,也一并死了。没有引起任存凤与厉鬼夫人的任何注意。

厉鬼夫人妩媚阴森的声音问:“你考虑得如何?”

任存凤所谓非所答:“你是要让我帮你打开泥犁山的镇鬼石印?我不是鬼族,就算死了,也无法触碰镇鬼石印才对。”

厉鬼夫人幽怨道:“泥犁山太冷,饶是驻守的鬼将们都冷得千年如一日,你白生生的潇洒公子,妾身怎么舍得你去受那罪?妾身只是想让你找到屋氏族谱,在上面更正个姓名,进山的苦差事就交由妾身去做即可。”

任存凤不是受制于她不敢多问的红萼,当即冷笑道:“原来这镇鬼石印是有特殊限制才能触碰的,你不去找鬼王遗脉倒来找我,怎么,是想在鬼族造反吗?”

厉鬼夫人闻言大笑起来,笑中含怒,叫身边的冷气更冷了,刺得任存凤骨骼生疼。

笑声一歇,她便从雾中化出了原形。

任存凤眼瞳一颤,下意识转开了目光。

厉鬼夫人恐怕是多年没有化过原身了,身上的衣服已经腐烂得衣不蔽体,只剩几条碎布挂在身上,浑身冷白的体肤在黑雾中十分惹眼。

更让任存凤意外的是,外界传闻里疯癫无状的厉鬼夫人是个相当年轻有风姿的窈窕美人。

哪怕通身冷白,如画的眉眼也丝毫不显寡淡,眼波一转就有剪不断道不清的千种风情,加之鬼界叱咤的嚣张化作三分邪异,魅力岂是寻常可颦美的。

他不欲去端详一只厉鬼的风姿,便垂下眼睫毛,瞧起地上的尸体来,看着尸体腰间别着一颗讯号焰火,便忍不住想:“刚才那一枚黑色焰火,已然传达了这只小队的情况,麻凤那直愣的脑子,是不是真聪明地返回营地了?”

他生怕麻凤又端着那大师姐的称呼跑来这边送命,要是遇到自己与厉鬼夫人在此,自己不谈,厉鬼夫人必定要先杀她灭口。

思及此处,他对厉鬼夫人话里的弯弯绕绕愈发不耐烦起来:“你还是敞开天窗说亮话,待会增援赶来了,你和我都没什么好下场。”

厉鬼夫人漫步走到任存凤身边来,擡起头细细打量了一番道:“放心,有一个人,妾身比你还不想见,自然不会逗留许久……至于你说的‘造反’,妾身便应下了,你只需要找到那本屋氏族谱交给妾身,就可以敬候佳音了,妾身保证,修仙界必然有一场腥风血雨,死伤无数,那就是你想见到的。”

厉鬼夫人说完,伸手用冰冷的指尖轻轻在任存凤脸上划了一下。

她这一下并没有挑逗的意味,但仍是叫任存凤心生厌恶,退开了两步。

厉鬼夫人愣了一下,又哈哈笑了起来:“不错不错,也该是这样的反应,真是像,真是像……”

“像什么?”任存凤半是防备半是猜疑。

厉鬼夫人轻蔑地瞥了他一眼,道:“陈年旧事,与你无关。”

任存凤又道:“既然你让我帮你在屋氏族谱上更名,那改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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