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21）（2/2）

“好。”

原本定好的时间，却在中途出了意外。

冬月，远在冀州的皇城传出消息，皇帝病重垂危。

老皇帝有儿子，但是因为疑心深重，并没有立太子之位，仅有的几个能力出众的，流放的流放，杀的杀，只剩下几个能力平庸的尚在京城内。

一时间，各州沉寂下去的势力又动起心思来。

君故渊瞧着没什么心思，但是亲近他的戚柔柔知道，他得知消息的时间，比京城传来消息的时候还要早。

婚后没过几日，州牧府里的议事厅整夜灯火亮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每天凌晨，院子里的仆人还未睡醒的时候，戚柔柔都会感觉到有人在身后抱紧她，熟悉的温度和气息带着浓浓的疲惫，偶尔她醒过来时，就会看到男人略带憔悴的脸。

一时间，州牧府里都在传，州牧年轻气盛，损了身子。

这样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等到春节前夕，幽州第一个动了起来。

幽州州牧率兵，军队南下直取冀州。

各州随着幽州的动作混乱起来，一时间，在冀州周围的各州势力纷纷集结，率兵攻向冀州城池。

与此同时，皇宫内传来皇帝召令，要求距离冀州最近的并州州牧携其家眷连夜返回京城，携并州精锐兵士连同皇宫精锐一同护驾，保皇城平安。

从并州到冀州，不过几天的脚程。

并州州牧得到消息后，几乎连夜赶来京城护驾，进入皇宫之后，其家眷停留在皇宫之内，名为照顾，实为人质。

远在冀州边关打仗的柳无眠听说消息后，忍不住冷哼：“看来老皇帝是吃透了君故渊的弱点，当初，杀死君故渊的母亲时，用的也是这一招。”

“君故渊注定是废棋。”

而在皇宫之内，此时却有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戚柔柔万万没有想到，皇宫之内，已然成了皇后的天下。

皇帝病重床榻，此时此刻瘫倒在床上，别说是下诏书，就是说话都费力气。

戚柔柔第一次见到皇帝时，险些吓了一跳。

根本不像是一个活人。

反而更像是她在现代看到的木乃伊。

他浑身上下缠着布，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

竟然是一双淡紫色的瞳孔，里面满是憎恶，恨意，还有……恐惧。

皇后目光幽幽落在戚柔柔的身上，说道：“过来，我看看你。”

戚柔柔神色乖巧，站在皇后面前。

皇后拉过她的手，目光落在她手腕的镯子上，目光更加幽然：“是个好孩子。”

她眼里淬着鬼火似的。

戚柔柔莫名感觉皇后很奇怪。

皇后许是感觉到她的疑惑，说道：“我的眼睛，是不是很可怕？”

戚柔柔摇头：“很奇怪，但是，不可怕。”

听到她的回答，皇后顿了顿。

“很可怕的吧。”

她目光透着些许哀伤：“我的眼睛，原本不是这样的。”

戚柔柔疑惑：“原来是什么样子呢？”

皇后想了想：“是和阿渊那样的。”

提起君故渊，皇后的神色更加温和起来：“你和阿渊在一起，我很高兴。”

“他以前，活得并不好。”

皇后不知怎么的，和她唠起家常来。

她语气透着少女的娇俏，浑然不似一个年逾四十的女人，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怎么好听：“阿渊年纪轻轻，死了父母不说，连我这个姑母，对他也不是很好。”

“他小时候，我成日里对他非打即骂，若是做不成功课，我便要拿他父母的仇压着他，不让他好过。”

戚柔柔眸光颤了颤。

“不高兴了吧。”

皇后目光紧紧盯着她，语气反倒欣然起来：“不高兴好啊。”

“不高兴。”

她笑起来。

面容透着几分疯魔：“我们都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