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变幻(2/2)
随着大单于叩问声止,九名巫仕手举羊头骨架藏铜铃围绕着跪坐于血图腾中央的大巫师舞动着奇诡而又肃穆的动作,中央的大巫师紧闭眼,念念有词,不停地拨弄着双手里的白骨串球。
台下千万名犬戎士兵们个个神情肃穆地凝视着这一切,风吹拂而过,铜铃发出诡谲而又无比庄严的声音。突然,铜铃声止,一甲一骨落定,大巫师手上动作停下的同时睁开了眼:“东。”
一字决生死。
“报!”斥侯疾跑进帐:“大帅,犬戎大军全军向煌城进发!”
“好!众将士听令,列阵进军!”夏珏望着东边灰蒙蒙的天,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
夏珏紧握长缨雪枪直指天山沙地峡谷,毅然冷声下令道:“离北的战士们,歼敌的时机到了,按计划随本帅斩敌!”
“杀,杀,杀!”
行军于沙地峡谷的犬戎部队忽然惊起千钧万马的兵戈重响,伴随着“杀——杀——杀——”冲锋声而来的是数不清的离北铁骑。
苏勒蛮峦勒住马头,回转过来便看见了千军万马中那一面绣着“离北”二字的旗帜和那一手策马持枪一手高挥军旗的玄甲将军——夏钰,不,夏钰已死,但来者仍是武侯。
夏珏高举离北军旗冲在最前面,身边是无数的离北同袍,身后是他们要誓死捍卫的家国。
天山沙地峡谷,离北军与犬戎大军鏊战三日,犬戎颓势初显。
又三日,煌城犬戎部队久攻煌城不下、久侯援军不至,士气大伤,时狼烟起,领兵将领雪漠大将于漠从煌城撤兵,退至天山,在与犬戎大军汇合途中被元辰率军袭击,伤亡惨重。
犬戎会师之日,呜时秋率煌城离北军自西而至,元辰率掖光离北军绕天山北而至,离北军环天山已成包围之势,犬戎全军均被困于沙地峡谷,进退维谷。
鏊战九日,夏珏下令离北军全军鸣金收兵,驻扎峡谷出口,围困犬戎。
“盛人这是什么意思?”于漠望着井然有序收兵的离北大军,不敢轻举妄动:“大单于,我们该如何?追还是不追?”
于勒蛮峦脸色铁青,己连续不停作战了九日的他早已疲惫不堪,更何况是普通的将士?哪里还有追击的可能?即使知道那位年轻的武侯想把自己死困于此,他亦不敢用士兵们的命去赌了:“鸣金收兵,就地休整。”
“大帅,为何不趁热打铁拿下犬戎?”鹏展风尘仆仆,蓬头垢面下却是掩不下的杀戮光芒。杀红了眼的远不止他一个,这九天不眠不休的奋战,连接处于上风的战局,使得离北军上下士气大振,恨不得马上战至章。
“战士们无休无止地奋战了九天九夜,已至极限,犬戎已然颓靡,且已全然被我军围困,不必急于一时。”将士可气血上头杀红眼,将领却不能。作统帅夏珏必须随时保持冷静:“现在,当然是拖得一日是一日。传本帅令,全军休整,但务必死困犬戎,做好值守。”
“是。”鹏展:“沙地峡谷出来一个犬戎兵我们斩一个,出来两个我们砍一双,保证他犬戎一个苍蝇也飞不出来。”
双方停战三日后,犬戎方果然如夏珏所料开始躁动了起来。天地沙地峡谷如其名字一样只有沙子,连绵二十余里的沙地寸草不生,犬戎不足一月的粮草尚未告急,水源便竭了。跟在北廷对峙时情况相反,离北军按兵不动,只防不打,犬戎却是不停派兵袭来,妄图突破离北军的包围圈,寻得一处生机。
犬戎的突围一次比一次严峻,一日比一日急躁。夏珏却丝毫不为其所动,犬戎越是急不可耐,离北的胜算才更多一分。
按双方兵力来讲,围困犬戎于沙地峡谷后离北军已然占优,可当日夜帝都传来消息——圣母皇太后病入肺腑、昏睡不醒,盛帝急火攻心,直接不省人事了。
盛帝这一昏睡,却是病入膏肓再无生还可能。司清越虽下令封锁消息,控制了皇城,可萧安早有预谋,当夜便携楚王司清宁以“太子司清越毒杀陛下,意图谋逆。”为由起兵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