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扰扰浪子情(2/2)
慕容雪骂道:“呸,这个假惺惺的伪君子,丧尽天良,不知害的多少老百姓无家可归,哀鸿遍野呢!”
茱萸夹了一个豆子,咀嚼完毕,才道:“是呀,听说他刮脂民膏,截镖车,干的都是江洋大道的勾当,怎么江湖人还如此尊敬他呢!”
慕容雪叹道:“那还不是因为所谓的江湖正道人士,根本都是帮走狗,一帮败类,没几个正经的玩意!”
美酒,上等的梨花酒。
店小二已将一壶满满的梨花酒摆在桌上,可是天磊再饮不下一口了!
他心里充满了疑问,一个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的疑问。
“师父是个坏人,是个恶人!”他咬了一下嘴唇,真的觉得可笑,觉得慕容雪,茱萸可笑。
他跟了龚清羽整整十二年,当然了解他的师父。
他师父仁义尚德,广施大爱,对弟子谦逊有礼,对儿子慈祥和蔼,对妻子相敬如宾。
甚至对于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都是满怀关爱。
那年的冬天特别酷寒,风也特别冰冷。
他穿着一件破烂的单衣,穿着一双满是洞的布鞋,在风雪中乞讨。
风雪交加,寒风弥漫。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扇朱红色的大门。
大门没有关,有的地方,红色的油漆已经脱落。
这个气派的大门怎样,饥饿的天磊并不感兴趣。
他只是跺着小脚,期待地向大门里张望。
他希望这个大门里的家丁能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食物,一碗残羹冷炙也可。
然而,他毕竟是个孩子,还天真的很。
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好人。
一个家丁的确是端了一样东西出来,可惜不是食物,而是一根长长的棍子。
天磊见了转身要逃,可惜已饿得无力,怎能逃出那个雄壮家丁的手掌。
小小的他倒在血泊里,眼睁睁看着那冰冷的大门慢慢关上。
外面的雪很大,窗户上也挤满了雪花。
屋子里却很暖和,火炉中的火苗吱吱地响,正在开心的跳跃着。
天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一张又软又大的床上。
屋子里摆设清幽,布局典雅。
他一个十岁男孩,一个穷乞丐,当然不会认识屋子里摆的都是什么东西。
但是世间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遗忘一种感觉,那就是香味!花香,酒香,饭香,菜香,肉香。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男子,一个满目慈善的男子。
天磊虽小,也见过不少慈善之人。
庙里的菩萨,女娲娘娘都很慈善,但他却没有见过一个如此和善的中年男子。
这个男子端着一个大方盘,盘子上有米饭,有炒菜,有鸡肉。
那顿饭是他这辈子吃的最香的一顿,他记得两人都是满脸油腻,像两只小花猫,两人打闹笑作一团。
笑得冰融化了,笑的雪停了!
天磊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那个他重生的夜晚。
那个夜晚他,第一次尝到了生的滋味,第一次感觉到了父爱。
正当萧天磊回忆之际,慕容雪和茱萸已然出门,他连忙尾随过去。
武当山,青山绿水,绿竹红花,一派清幽淡雅。
如今张灯结彩,鞭鸣炮响,一派喜庆的气息笼罩于武当山。
慕容雪带着姚茱萸,步入大殿内,只见人山人海,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最灿烂的笑容。
龚清羽和一枝花坐在大殿前,笑意盈盈。
又见一个英俊新郎,领着一个盖着喜帕的新娘跪在二人面前。
那新郎先道:“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说罢连磕了三个响头。
那新娘也磕头:“媳妇叩见父亲、母亲大人!”
本来人声鼎沸的大殿突然静止了,就连一根发丝落地都能听见。
新郎正为新娘揭喜帕。
然后本来寂静无声的大殿突然又沸腾了,就像煮沸了的开水。
大厅内无论男人,女人都惊讶的捂住了嘴。
因为新位新娘子,清新雅丽,惊为天人。
就连一向君子之称的慕容雪,此刻也惊讶得失了态。
不是因为她的倾城之色,而是因为这个新娘竟是麒麟儿。
酒宴结束后,人们渐渐散去,大殿剩下了三个人。
一个是龚清羽,一个是慕容雪,一个是姚茱萸。
龚清羽本想一个人静会,突然发现两个人正不怀好意盯着自己,谦谦问道:“请问,二位有何贵干?”
龚清羽当然认识少年英雄慕容雪,只是现在已认不出,因为慕容雪化了妆,要不然他早就被武林人士认出一百遍了。
慕容雪恨恨地问道:“伪君子,你还记得慕容朝旭么?”
龚清羽听罢,颜色惨然,叹道:“原来你是慕容雪!”
慕容雪慢慢撤下胡子,将假发摘掉。
“对,是我,今天我叫你血债血偿!”
一把正义刀,一把仁义剑修然而出,快的连茱萸都没反应过来。
那刀宛如一条千年的嗜血恶龙,那剑如一条百年至毒的蟒蛇,一齐奔向龚清羽的心脏。
龚清羽虽是个高手,可如果掉以轻心,如此之势,也不可能抵挡如此迅捷的招式,如此毒辣的一击。
然而,他只是笑笑,很淡定,很得意。
面对慕容雪的正义刀与仁义剑,纵然茱萸费劲心思,都没把握能躲过这一击,而龚清羽只是轻松地笑了笑。
然道这样的招式真的不堪一击?
难道龚清羽的功夫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然而姚茱萸错了,大错特错了。
龚清羽并不是拥有盖世神功,也不是胜利在握。
而是——他根本没有打算回击。
刀剑无情。
只见一道鲜血如岩浆一样骤然喷出。
倒在血泊里的人不是龚清羽,而是名门四秀之一的箫天磊。
正是:
患难之交终不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父母之爱涌泉报,恩师之情肝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