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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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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阿念还是无声凝视着自己,半晌叹道:“真是怕了你了…

还记得那个秦翠说过的吗?她父亲是边境少数民族的,老家靠近东南亚。后期大部分游手好闲人员妄图来这里发黑财。

当初我父亲的腿伤,就是在那个地方…

但这是我后来知道的,因为那会儿看相册,母亲告诉我,父亲他们在那边驻扎了一年,几次偷偷拍照片寄回来给她。里面有许多类似我们刚刚见过的,上面呈漏斗状的竹桩,以及那些图腾柱。”

“所以那些是?”林熵念偏头问到。

付璔手撑着头,半靠向身后柴堆:“我后来查资料,得知那是东南亚当地的少数民族为了祈求神降下雨水保佑来年收成,所以猎头祭祀…

起初只是牛头,慢慢地改变为猎人头,人头的血滴在种子上最好,天神喜爱,可保丰收。我们看到的竹桩上,原本是人头的,也不包白布,也许是这里民风没有被完全同化,所以才弄成这样也说不定。”

林熵念瞪大了眼睛,听着这骇人听闻的习俗。

“而那些石桩,如塔状的象征男性崇拜,大约是寨桩。‘丫’状以及那个刻满符号如兔耳般的木桩则是象征他们信奉的神明。

那族人把木鼓当作可通神灵的物件,驱邪,降吉。

而我只是…以为那人头桩和东南亚的一样…怕脏了你的手。没想到这里的村民还算善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付璔浅笑摇头。

林熵念听完一直垂着头,过了半晌,再擡头脸颊已有泪痕。

直视着付璔,面如冰霜,口中说出的话与泪,如利刃般刺入付璔心里:“璔哥,你是怕我看到那些人头桩,心里萌生杀人的想法吧…呵…我说了当初高中时那三个人跟我没关系。

这些年,我已经很努力在认真活着了,就因为小时候那件事你就一直记在心里。后来欺辱我的我一个都没有还过手,会尽量帮助所有人,回应善意的感情,难道在你眼里还不像个正常人吗?!”

他吼完,擡手胡乱抹了一下泪痕,然后就那么呆呆地靠在那里。

只片刻,付璔听到林熵念细如蚊呐的声音飘进了耳朵:“我知道错了…可明明…”

付璔眼中盛满了痛苦与自责,他拿手捂住自己的脸,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因为这句话,硬生生转变为旷野的寂静。

哽咽到:“不…在我眼中,你比外界定义的所谓正常人,要纯净一万倍。

像一颗吸满人间恶意的晶体,却为了不伤害别人,筑起壁垒,试图躲在角落独自消融…”

过了一会儿,他察觉到身边人没有动静,扭头一看,发现林熵念面色潮红地躺在那里。

“阿念,你怎么样!嘶,怎么这么烫!”付璔将柴火朝外搬了点儿,围成一个小空间挡住风雪,转身冲进暴雪中,他要去摩托车后座拿林熵念的消炎药和水。

林熵念昏昏沉沉的躺在那,脑子很乱,像是在做梦。

是了,小学被查出来分裂型人格障碍后,不知为何一切都变了…

父母总不在家,而假期时爷爷会将他关进地下室里,除了门缝透出的模糊光亮,其余都是漆黑一片。

偶尔也会去郊外一个荒废老房的地窖,不给吃的,身边只有一把刀,和一只半死不活的母鸡。爷爷引导他:没什么大不了的,想要活着,只能…

他不想死,付璔还在等他一起打球…况且随便放弃生命也太窝囊了。长久的折磨,一次,两次…无数次奄奄一息后,他终于麻木的拿起了刀…

于是在又一次噩梦结束后,爷爷放他出来了。傍晚他洗完澡,和付璔偷跑去郊区的球场打球,有稍大些的孩子来抢场地,将付璔推倒还踩在他手上。

林熵念转头面无表情拿出书包里的美工刀,对着领头孩子的脚狠狠捅了下去,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动作他在暗无边际的地下室中实战过无数次。

紧接着他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那群蹲在那吓哭的孩子们,以及呆若木鸡的付璔,冷静掏出手机打了父亲的电话,让他想办法救人。

事后,父亲派人将那孩子送到最好的医院了,也摆平了这件事,他记得那人是没有后遗症的。

但付璔每天都会去医院看那个孩子,不去找他,母亲也莫名其妙将他带走了。

林熵念觉得付璔真傻,明明被欺负了还要心疼那个施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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