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3（2/2）

“……”

能在这么肃然的气氛里做出这么个不着调的表情，真是让小七皱眉不已。

“大帝，我知道你来，就知道有些东西便已瞒不住了。”

他叹口气，回头看了眼不解疑惑眨眼的小七，复回头，看着盯着自己的大帝。

“我记得，你不是以炼丹为主？可我观这清虚观的人，都以符为修。”

他面色一顿，忽地无奈摇头笑了笑。

“之前因为我未留意，将丹炉倾洒向人间，造成一方的生灵涂炭，不得已使得其划分到你所管辖的地界，成了如今的炎火山，天界量其责，贬我下界。虽然成立清虚观，又觉往日之事的原因，所以也就……总之，我已经没再做炼丹的事了。”

长风敲着指尖，默了一会，问道：“你与七……小七和青羽，因何而有联系？”

清虚真人道：“当时我欲回罗浮山，可却得知九尾天狐一族已经居住在此，我身后是弟子，不便一起生活，又听说青羽不在小天幽境山，就带着弟子们前往此地。”

青羽闻此也点了头，看着小七说：“这事我临走前与你讲过，只是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欲占领我地盘的就是清虚真人。”

小七皱眉没搭话。

长风道：“那你又为何把自己住的地方腾让出来？”

“……我本来也不想啊。”青羽说：“所以当时我就跟清虚真人谁也不让谁，至于我为什么没跟他打架，而且打起来，清虚真人就一炼丹的神君，也一定不是我对手。且我答应过某人，不得再随意与人约架，遂才不挪位。只是…….”

他皱眉，后又舒展开，手掌摸向腕间的绿藤，擡眸看了小七，又往上看着长风。

“只是等到后面争论不休之时，一柳枝飞到我和清虚真人的中间，那柳枝我只需一眼便认的。”他顿了顿，说：“那是句芒手中常执的柳枝。”

句芒的柳枝随着主人的意识，把七月重聚的元神送到了它认为这世间最安全的地方。

这样一来，青羽根本没办法拒绝。

青羽在清虚观住到元神分化成婴孩，他从不会带小孩，所以就由清虚真人亲自喂养，后来随着柳枝的突然消失，他便想着去寻，所以就离开了小天幽境山，后来就重建了一住所，那住所便是东南位置、离这不远的水云观。

小七和另外两个师兄都木讷在原地。

过了一会，他们又齐刷刷地看向他们的小师弟。

所以，小七并不是师父在山底下的河沟木桶里捡到的，而是一个叫句芒的人，送到这清虚观来的，而且送来的时候，还是个不成形的元神。

那也就是说，小七极有可能，也不是人。

小七扶着脑袋，顿然感觉天旋地转，倒下去之前，似乎看见主位上的人蓦地站起，就没了自己的意识。

再次转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小七躺在自己的房间，也看着床上轻摇的白色纱幔。而后揉着眉心。

一天下来，信息一窝蜂就来了个触不及防，整得脑袋都快爆炸了。

什么四象，什么九尾天狐，什么清虚真人，什么句芒，什么婴孩……

感觉口干舌燥，就起身赤着脚倒了一杯水整杯饮下，不解渴，就连着喝了几口，还是不解渴，水壶里没水了，他就出门准备接水，却在开门的瞬间，看到一人。

他背对着房间，也背对着自己，他仰头看着残缺不全的月亮，惨惨淡淡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略显寂寥。

长风闻声转过头，视线从他脸移到右手的水壶，最后在看到赤脚后蹙紧眉宇。

“大哥哥，你……啊！”

小七一声惊呼，身子一腾轻，想着挣扎，但又想着是在他怀里，也就停止了动作，向上望着他冷峻的脸。

他把自己放在床边，蹲在身前，将手探向脚心，确定温度没事，也没有松开手。

小七看着他的两只手，它们都很好看，修长漂亮，但现在一手握在脚腕，一手触在脚心，没有收手的意思。

犹豫了会，小七试探道：“大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长风这才擡头，凝看他，须臾才道：“以后不管做什么，下床要穿鞋。”

见小七直看着自己并不言谈，半会，他说：“他们说那么多，我只信你。大哥哥，我到底是人还是妖怪？还有我究竟叫什么名字？是七月吗？”他停顿须臾，“是你的七月吗？”

长风冰凉的眼眸随这话化开冰，变成一滩甜腻腻，温柔似水，他轻叹出声，望着他用着不轻不重呵着：“七月呐。”

他愣愣地被拥在长风的怀里，将脸深埋在颈项里。

只是这一句就够了。

其实在长风心里，不管是小七也罢，还是七月，他们都是怀里这个人，名字不过一个称呼，它还会延伸出许多的爱昵。

比如长风哄自己的时候会叫“小面团子”，谁都不知道这个称呼，它像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只有两人所知，也知道里面有躲不开的心动与偏爱。

七月不知道以前所有的记忆，只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信，也必须信这个人。

信任这个词语，可以是亲人、朋友，也可以是袒开心扉把自己全部秘密与之共享并完全信任。

晚间，草里有不断的虫声，是关窗也避免不了的声音。

七月枕在他手臂，窝在怀里，鼻尖轻触在他隔了衣服的胸前，贪婪地吸着属于他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