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4(2/2)
后来七月力竭晕过去,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先是涣散的双眼慢慢聚拢,看到周边环境,又蓦地起身。
守在一旁的白阳阳眼圈微红,见到七月醒来,还不及自己开口,就见他穿鞋,然后在找着什么。
白阳阳赶紧从袖子里拿出那颗糖,七月握紧它,半晌不吭声。
“七月,大帝的石碑被白长老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了,就在后山,他说,你若是想去看,都可以......”
“不是,那不是他的石碑,上面无名无姓,不是他。”
“七月......”白阳阳声音有些哽咽,“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也难过,可是你也不要这样折磨你啊。要不是白长老及时赶到,你都......”
“他在哪儿?”
“谁?白长老吗?”见他眼神通红,便指向后山位置。
七月赶到的时候,白浪正坐在无名碑的不远处,手里握着酒,听到声响,擡头看了七月一眼,然后就起身,确定他身上无恙,才舒了一口气。
无名碑在小山坡处,孤零零的,周边只有一些花花草草环绕在四周。
两人同坐在一起,橘子酒润喉,几口下去,七月才说话:“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白浪说:“自由之地。有花的地方,有溪流山川的地方。”
静默一会儿,两人都不开口说话,一只背有花色的蓝蝴停在无名碑上,七月伸手,它便上了前来,停留在七月的指尖上,一人一物互看一会,它便振翅飞离开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在南桠镇的?”
“不久。”
“谁告诉你的?”
“你希望是谁?”
两人看似寻常的一问一答,却藏着紧紧的逼问,问完后,七月盯着看着自己的白浪,半晌,他道:“七月,何必呢?他已经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你心存侥幸,可他......”
“这些日子这些话,我已经不想听了。”七月截断他的话,低首看着手里的橘子酒。
“这段时间我会守着你。”
七月听见了,但没有回话。
住在罗浮山的时间,白浪几乎都近身如言守在七月身边,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七月也当作没看见这人,照常吃饭睡觉,只是每次剩下的饭食都很多,浅睡不了多久便会突然惊醒。
往四周看去的时候,却只看见半垂眸的白浪。
看见七月,白浪倒水坐在床边递给他,喝了一口放在手心里,温热进不了身体。
“还睡吗?”
七月摇了摇头。
这几天每每睡着,就会目睹长风死在眼前的样子。
鲜血淋漓,痛苦难耐。
“那下会棋?”
七月侧头看向白日与他下了一半的棋,默然片刻,下床与他对坐。
黑子落,白子紧跟其后,七月顿住手,对方的白棋将自己困围住,黑子还在自己手中,迟迟不落下,若在左侧,还是会遇上困局,右侧也如此。
见他迟疑不下,白浪像是极其有耐心地静坐一旁,看着他,也看着那枚黑棋。
窗外没什么风,只有恰到好处的静谧。
忽地,七月蓦地一凝眼。
看似坚不可摧的棋局,看似走哪一步都是错,都是固步自封,可若是退至一步,扼住对方的路,局势便可扭转明了。
是死局,可确有生机!
“咚”地一声,黑子未落,七月站起身来,快速走向床边穿鞋,走到白浪身边,抓住他胳膊:“带我去见地藏。”
以为白浪会拒绝,大不了再让白阳阳幸苦带自己去。
结果,白浪站起身,伸手不紧不慢得帮他掖好领子往里的衣衫,随后伸手就要抚他的脸,被他侧头躲开,愣了一会,才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