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2（2/2）

闻声，白阳阳嘴巴还张着，话被这冷笑声噎住。

“旁门左道？”七月站起身，慢慢踱步而下，白色的衣衫拖在其后，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什么是旁门左道？若我还如往前一般求于他人，为何不另寻法子？”

白阳阳脖子一缩。

现在的七月的眼神太过凌厉，像刀子一般剐人。

一手握住手腕，七月低眉看去他的主人。白浪眉眼不松，眼底都是担忧，他轻声道：“七月，一月前你来信说你去了幽冥河，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见到了深渊之物，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他握的手越来越紧：“七月，深渊之物最是擅长挖掘人内心的欲望，然后不断放大，你的心性不要被它蛊惑了。”

七月猛地甩开那手，怒目圆瞪道：“我心性如何，我自己最为清楚！你们又有何身份来劝解我？”

两人眼神都一凝滞。

七月摊开手掌，那里汇聚着黑气，是命煞和源地里的东西的混合体，也许是自己身体原因，不过短短几日，法力修炼上乘，就算是白浪，都无法与之相抵。

自己之前最为厌弃这命煞，没成想，有了它，自己才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成为真正的别人该惧怕的人物。

回到房间，七月走到镜子前，凝望着里面的自己。

样貌未变，爱穿白衣的习惯也没有变，半束的头发披散开来，自然垂于背后，也有几丝挂在鬓前，也散在眼眸前。

七月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微微歪着头，伸手触了上去。

从那幽冥之路出来后，眼睛开始会不断疼着，就像是有人拿一把尖锐的锤子不断地凿着眼眶，每每发作起来，双手都紧紧捂住那里，期望那边的疼痛小点，再小点。

现在也许是功力上进的原因，所以导致眼睛那处虽然还是会疼，但是却能压制。想来也是因深渊之物入体的原因，功力发展速度之快下的副作用。

只是盯得久了，也不知道为何，七月想到了长风。

那时转醒，不见长风，回到紫晶洞、亦不见青羽，本想着在离开幽冥河之后来到大殿宫与之一见，踌躇半晌，还是转身离开了地府。

躺在床上，如枕在云端，再也体会不到在南桠镇那时般的冷硬，可心里那处总觉得落寞。

“哟，睡着呢？”

阴阳怪气的声音毫无征兆地落在屋中，七月弹身起来，看见帷幔外的身影，见是熟人，松开警惕的手，随后撇开坐在床边。

青羽像个浪荡小子靠在墙边，两腿交叉，两手抱肘，侧头看过来的时候，嘴角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毛茸茸的，一咬一合。

七月顺着他脸往头顶上看去，露出奇异的表情：“你这头发。”

“怎么样？是不是很精神？很帅气？”

青羽擡手的时候露出了手腕间的绿藤，顺着高束的发髻展给七月看了看，随后不管某人的眼神径直走来，以半弯腰的姿势站在他身前，凝看他半晌，就在七月要讲他是不是有病，他又站直了身体，继续抱肘，环视着住所。

边看边评价道：“哟，这殿不错啊，不过我看着，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呢？”七月眼眸神色微动，那人继续往下说：“哦，我去过大帝的那屋子，跟你这个有点相像哦。”

七月擡眸道：“你去过他那里？”

“是啊，久了没出来，总得看看旧友吃的怎么样，住的怎么样嘛！”他说话一向没臊没皮，俨然不像是一位四象之首，眼睛里住的全是算计与心机，人家九尾天狐是藏着，他倒好，是刻在眼睛里，让人一看了，就知道要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这个人。

“他怎么样？”说出来后，七月立马道：“我随口一问。”

“既然你都随口一问了，那我便随口一答吧。”他坐在软椅上，睨眼瞧他道：“这么跟你说，有的人是嘴硬心冷，那就是个坏人相。有的人嘴软心软，那就是个好人相。有的人嘴硬心软，那就是个烂好人相。”

被绕得糊涂，七月皱眉不悦道：“胡说八道些什么？”

“啧！你还是以前可爱！现在有身份了有地位了，说话都带着枪火。”青羽也不明说，只转移话题道：“如今你这喝的是琼浆玉液，吃的是美味佳肴，睡的是云榻软椅，日子过得跟个坐拥八千城池的皇帝似的。”

“你少来。”七月说：“我正好找你。”

“稀奇事，七月大人竟然有问题要来问我。”

七月咬牙道：“我问你，你当日为何会突然离开？离开前，有没有看见他？”

“他？哪个他？”

七月瞪着他。青羽撇撇嘴，用手当枕头靠下去，脸朝上道：“哦，你说大帝啊。没看见。”顿了顿，说：“我离开只是想离开，与突不突然不挂关系。”

那就是说，长风真是在自己之前就离开了幽冥之路。

见他垂眸不说话，青羽想了想，说：“七月，我觉得，有时候你还是脑子要更机灵点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