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2(2/2)
然后它真跑了出来,七月眼睛都瞪大,倒不是因为它浑身火红,一看就是与之前不烬木地样子一模一样的火鼠,而是它当着两人的面,跑到最近的一根柱子后面,屁股往下一撅,就从毛茸茸的两股之间——排出了跟自己手里捏的东西同样的东西!
这是七月第一次不想要自己的右手!也是七月第一次对天长吼,立马就把水袋里的水全拿来浇洗手指。
长风倒是一脸平静淡然立在一旁,看着他对天嘶吼,望着他嫌弃不止地狂甩自己的右手。
过了好长时间,火鼠还停留在洞口外,站得端端正正,歪头看着慢慢平复心情的七月。
七月看着它,又看着满院黑棺,此刻真想一把火烧了,然后现烤个火鼠尝尝滋味,但一看见那无辜的眼神,低低的吱吱声,心又软了下来,也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只临时坐骑宠物“吱吱”。一别数日,也不知道它还记不记得自己。
只是这处竟有火鼠,自己记得好像在人界的时候,并没有在这里看见过一只火鼠,每天见到的最多的,就是临时停黑棺的死人,活人大多也不靠近这里,认为尸气太重,容易沾染招惹东西的阴气。
他蹲下,尝试着看看对方听不听得懂自己的话。
“你来这里多久了?”
对方吱吱几声。七月抚额,心道,“你是傻子吧?吱吱都不会讲人话,你还祈求这小不点能讲些人话给你听听?”
对啊,想到吱吱,七月说道,“你可认识一只长得巨大无比,跟头牛一样身型的火鼠?你要是认识,就吱两声,要是不认识,就不用吭声。”
对方吱吱两声。
还好听得懂人话,七月连着问,“它是你老大吗?”
对方吱吱两声。
七月放下心来,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才勉强理清其中的一些事情。
眼前这小火鼠是从不烬木地出来的,也不是因为混不下去了,而是吱吱让其出来的,至于为何,七月还不能完全读懂火鼠语言,只能大胆猜了猜。
它们虽然是火鼠,但属性和老鼠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生活习性其实还是差不太多的,都爱钻洞,都爱寻一处占地为王,所以七月想着,吱吱肯定是想多盘踞点地盘,这样才能把火鼠一族发扬壮大。
而来到此处,应该也是歪打正着。
中午随便靠烧饼解了一下饥饿感,因为没水可喝,就只吃了一半,毕竟一整个噎下去,是会被哽死的。
到南桠镇的时候,太阳剧烈,光线烫的皮肤发红,七月嘶呼一声,看向旁边时,那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眼睛扫在荒芜一人的街道。
南桠镇的街道算不上宽敞,邻里邻外的门墙都紧紧挨着,街上因为无人的原因,枯叶盖住大半,右侧的木制衣架上还挂着早已被风雨侵蚀的衣服,已然看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所穿,而大多数的门都大敞,因为岁月原因,墙上很多黑褐色,这种黑褐色和外面石头鬼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墙上的或许呈现喷溅,或许扬撒,总之看到上面的这些痕迹,仿佛就看见他们红眼拿刀相向的可怖样子。
就连烈日下南桠镇里吹来的风,都是带着一股子消散不去的发霉血腥冷气,让人汗毛不搓反立。
走到一处,看见杂草里的一物,七月低身捡过,攥在手里,摇了摇,左右只剩一方的弹丸在前后甩动拍打,发出鼓声,也许是时间太久了,导致声音有些沉闷,不似以往那般响亮,也没有一摇它,旁侧就会传来天真的孩童嬉笑声。
什么,都没有了。
七月惆怅,“你说,当他们看见自己的父母和自己朋友的父母执刀相向的时候,心里该有多害怕。”
一只手掠过自己,拿走了手中的拨浪鼓,擦了擦上面沉积的灰尘,看了一会,又还给了七月.
“走吧。”
七月捏紧手里的拨浪鼓,将它塞在腰间。
南桠镇现在就是一座空镇,他们穿行在大街小巷,不是为了试图去寻找还有没有漏网的鬼魂,更像是故地重访。七月每走过一处,在人界的那些记忆便会涌向脑海。哪一处空地是他曾经被拉着与小孩嬉戏的场所,哪一处是放风筝的地方,甚至还有站在石阶上透过缝隙去偷看哪家好看姑娘的地方......
七月不想往前走了,但又不能不继续往前走。因为他们要去的地方不是南桠镇里面,而是穿过整个南桠镇,上山。
七月扭头看向左侧的诺大宅子,上面的牌匾被风蚀得看不清原样,且爬满了蜘蛛网,但细细想来,这一处应该就是南桠镇里首个靠金条发财的那位樵夫的宅子。
为了钱财、美色,抛了发妻........自己最终还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顿然之间,七月不知道该为那位发妻感到不值,还是该为死无全尸的樵夫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