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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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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中有人很快发现了季绵,悄咪咪地伸手在正在高谈大论“报应”玄学的同伴身上戳了一下。

后者有些不满地扭头看他:“做什么?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且不说他牧挣已经下台了,就是还是当权者。我这也都是说的实话,又不是诽谤他——”

那人有些头疼,直接示意他扭头看,然后后者转身就对上了季绵的视线。

“……”

那人顿时话都说不清楚了,磕磕绊绊道:“少,少帅夫人?!!”

他脑袋里疯狂地回想着,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要命的话,朝着季绵尬笑:“那个……那个,我刚才都是胡说的……”

“是吗?”

穿着长衫,看着一身书卷气息的季绵眸光冷冷地看着他,轻声反问。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刚才的话,我听得很清楚。”

季绵加重了语气,“之前我就已经解释过了,牧挣当时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江城的现状,迫于无奈才做出的选择,几位说他是汉奸,说他现在身体不好都是报应。”

他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嗤笑了一声,“你们有没有想过,他现在身体不好,都是之前打仗身体落下的病根。”

说完,他都不想再看到后面那些人的反应,直接转身就走。

但在回去的路上,他越想,越觉得心里面难受和恐慌。

难受是因为牧挣为这些人做了那么多,到头来他身体差成这样,却还是要忍受这些人莫名其妙的各种猜测。

恐慌是因为,他总觉得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牧挣的生命轨迹好像并没有得到什么改变。

他只要这么一想,整颗心脏就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加快脚步往家里面走。

自从牧挣把江城的大权给交出去,他们就从之前的那套小洋楼搬出来了。

虽然小洋楼也并不算是太过张扬,如果牧挣开口还是想要住在那儿,组织上肯定也是会同意的,但是季绵和牧挣两个人都一致觉得还是搬出来比较好。

也算是真正开始了新的生活。

季绵回去的时候,牧挣正在厨房里炒菜,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往外面看了一眼:“回来了?”

“洗个手,吃饭了。”

季绵抿着唇没有应声,男人有些疑惑地准备出来看一眼,然后在下一瞬间,他的小妻子就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这姿势充满了依恋,牧挣挑了挑眉,转过身一看,嚯,小妻子的眼眶都红了。

他顿时严肃了些:“怎么了绵绵?受欺负了?”

问这话的时候,他把季绵学校里面老师们的脸都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实在想不出来谁胆子那么大。

季绵没有说话,像是以前做过的无数次那样,把脸颊往男人的怀里一埋,好像只需要这样,他说遇到的所有事情男人都会很快帮他解决。

过了好一阵,他才声音闷闷地开口:“牧挣,你一定要好好地保护自己。”

这是哪儿来的话,他现在都把自己保护到需要媳妇赚钱养家了。

不过看着怀里面的青年状态实在不好,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应声:“知道了。”

他拖长了声音,“我们绵绵那么好,我肯定是不可能会让你当寡妇的。”

季绵被他逗笑了,伸手就在他的背上轻轻地锤了一下:“说什么呢。”

这件事算是过了,但是季绵悬起来的心脏却没有真正放下心来。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很快,季绵就得到了BaN牧挣被政.府的人带走的消息。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季绵正在跟学生们上课,邻居家的小孩儿突然跑了进来,“哐当”一声推开门:“季先生,你快回去看看吧,牧叔叔……牧叔叔要被那些人抓走了!!”

季绵那一瞬间整个人脑海里面都是空白的,然后等他反应过来,都来不及跟学校的人请个假,拔腿就跑。

他赶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脸色满是病态的牧挣被一群人从家里面带出来。其中带头的那个人正好是之前上面派下来,问牧挣要不要继续继任江城市长的那个。

那人看到季绵脸上飞快地给他打了个招呼:“弟媳妇啊。”

季绵压根儿就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冲到了牧挣面前,把脸色苍白的男人挡在了身后:“你们要干什么?!”

虽然是在问话,但实际上他的心里面已经隐隐有了答案,整个人的身体都已经绷紧了,挡在牧挣面前的时候,像极了故事里没有力气保护人的小狼崽子。

他咬紧了牙关,愤怒地盯着面前的每一个人,但实际上只有牧挣才能看到,他的身体害怕得都在细细的发抖。

领头的人有点尴尬,尝试着轻声细语地跟他讲道理:“是这样的弟媳妇啊,我们最近不是在做那个清理工作吗,有人实名举报牧挣老弟当初跟敌军勾结,这……我们就是带他去调查一下。”

“轰”一声,季绵整个人都炸了,“举报?”

他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里面就像是堵上了什么东西,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里面都带着浓厚的潮气:“什么举报?”

“你们……怀疑他是汉奸?”季绵摇了摇头,急得都要哭出来:“怎么可能,你们是知道的呀,他之前做过什么事,他之前都是为了什么——”

那人早就知道他的反应会是什么样的,有些无奈:“弟媳妇啊,就是因为上面的人还相信牧挣,所以才会派我来,你放心,我们真的就是把他带去配合调查,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季绵能放的下心来才怪!!!

这剧情原著里写得明明白白的,牧挣去了之后就是一去不复返!!!

他还准备说些什么,身后的牧挣就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绵绵?”

一听到他的声音,季绵直接就忍不住了,连忙转头看他:“你自己解释呀,你怎么能就这么跟着他们走,牧挣!!!”

他慌得甚至都有些口不择言:“牧挣你怎么这样,你是不是就是想把我一个人留下来,牧挣呜呜呜呜呜,你个渣男!!!”

牧挣轻咳了两声,笑了:“没事的,好好在家里等我。”

等个毛线!!!

“我不!!”青年倔强地微微仰着头看他,脸色都有些发白:“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他都没有办法把原著里那个残忍的结局讲出来。

他说着说着就哭了,伸手去拉男人的手:“牧挣,你跟他们说清楚,你是无辜的,你没有做过……那些事你都没有做过!!”

但男人却挣脱了他的手,反而在他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相信我?”

他身上的镇定感染了季绵,季绵咬着牙没有动,却没有再说别的。

牧挣又笑了笑,“我没那么没用,你自己男人怎么样,你还不清楚?”

就是因为太过于清楚,所以他才会这么担心。

原著里……原著里……

牧挣却没有继续跟他说别的,“好好地在家等我,别想些有的没的。”

他说完,就转眸看向了另一边的人,朝着对方点了点头。

“乖,眼睛一会儿又哭肿了,回去用冷水敷一下。”

季绵摇头,没有动。

牧挣没有继续看面前的小妻子,跟他擦肩而过,随着那一群人走了。

等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季绵才恍恍惚惚地骤然回神,追着去了门口,但却没有再看到人。

现在明明天气不错,但季绵却硬是在风吹过来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牧挣就这样被带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最开始的时候,季绵还能安心在家里等着,但是一星期之后,他还看不到牧挣的半个影子,他坐不住了,托关系找到了之前把牧挣带走的那个人。

那人听到他找上门来,最开始都不想见他的,被他一天天地缠得没办法,然后才带着他去了外面的一个茶楼。

他给季绵倒了杯茶,“季先生啊,我实话跟你说了吧,牧挣这个事,挺难办的。”

季绵顿时着急地就要坐起来:“怎么就难办了呀,他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您不是也知道的吗?”

“总不可能别人随便一句举报就能把他送进去吧,这也是要讲证据的呀!!”

说到这儿,那人的脸色更加为难了些,想了又想,他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压低了声音:“我说难办就是难办在这里。”

“开始的时候,我们也觉得把他带过来就只是配合一下调查,但是……”

“实名举报他的那个人拿出了证据。”

他摆了摆手,“这铁证如山,上面因为牧挣的身份特殊,也为难得很。”

季绵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证据?”

“什么证据?”

那人叹了口气:“还能是什么证据,通敌叛国的证据!!”

“不是我说,季先生,你们本来就是两个男的在一起,虽然说这年头吃饱饭就差不多了,也管不了别的,但是,我就实话跟您说了吧,牧挣的情况大概也是这样了,你……”

他说得很隐晦,“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

这一瞬间,季绵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人一下子抽走了。

他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来,反复咽了咽口水,才哑声说:“我最后再问一下,您……知不知道这个举报的人是谁?”

“这……”

那人十分为难,想了想之后,低声暗示:“你和牧挣的关系近,你想想他的东西,有哪些人可以经常接触到吧。”

他说完之后,就像是话有些烫嘴一样,飞快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出去了,只剩下季绵一个人。

熟悉的人,关系亲近的人,经常能碰到牧挣东西的人……

除了他,还能有谁?

季绵在茶馆一直坐到了晚上他们要打烊的时候,茶馆的伙计有些为难地过来催促他:“客官,明天再来吧,小店也要休息了。”

季绵这才从位置上缓缓站起来,腿脚发麻的往外面走。

他想。

他好像知道是谁了。

翌日,季绵就找上了之前牧挣的副帅。

在牧挣离开修养身体之后,副帅留在了新政府,因为他之前抗战有功,所以在现在新政.府的职位并不低。

季绵见他并不是很费力,这人还是主动出来把他带进去的:“嫂子。”

副帅给他倒了杯茶,“我也听说了少帅……牧哥的事情,你放心,我现在虽然已经不在他手下做事了,但是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一定会为他想办法的。”

季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可能是基本上已经确定了,他整个人都看起来镇定地不行:“是吗?”

他喉结微微滚了滚,轻声问:“难道不是你举报他的吗?”

副官动作一顿,紧跟着尴尬地笑了笑:“嫂子,你这是哪儿来的话,我怎么可能会背叛牧哥,这种事我做不来——”

季绵冷声打断了他的话:“他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情,究竟有没有勾结过敌国,我们两个都是最清楚的人。”

“你那些所谓的证据,究竟是哪儿来的?”

“……”

书房里倏地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就要凝固。

季绵不躲不避地跟人对视,他跟牧挣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类型人,但这一刻,他身上竟然有了跟牧挣很相似的某种特性。

让人莫名不敢跟他对视。

副官牵了牵唇角,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隔了一会儿,他淡笑了一声,“我倒是很想问,嫂子,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季绵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视线里夹杂的冷意越来越甚。

他没有说话,但副官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想要他回答的模样,漫不经心地在他不远处坐了下来,“这也不能怪我,嫂子。”

“当初我们那一群兄弟跟着牧哥,都是觉得他能带着我们打下一片天下,谁能想到他半路上因为你洗手不干了。”

“这是把我们这些兄弟们当成什么?用得着的时候就对我们挺好,用不着了就自己拍拍屁股走了?”

季绵忍不住了,皱着眉冷声开口:“你明明知道他身体不好!!!”

副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没有让人对他动刑呢,好歹兄弟一场,他不仁,我却不能对他不义。”

“理解一下吧嫂子,我本来也是不想揭发他的,真的,但是上面最近的动静很大,因为我跟过牧哥,所以他们不会让我继续往上面爬,我这也是没办法。”

“嫂子,而且这件事你也不能完全怪我啊,是上面的人早就在忌惮牧挣,不然也没我的机会。”

无、无——

“无耻!”季绵气得发抖,直接把手里的茶泼了他一脸。

副官怔住,像是没想到他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不过很快,他又面色如常地抹了一把脸,“生气就生气吧,这样我心里面的愧疚还能少一点。”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是这样的?!!

季绵咬紧了腮帮子瞪他:“那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是你编造的?!”

副官又是一愣,然后很快笑起来:“怪不得,嫂子,怪不得牧挣会喜欢你。”

“你这么天真的人,好像是个人都会喜欢的。”

他理所当然地反问:“不然呢?幸好牧哥以前跟洋鬼子们周旋的信还留了不少,稍微在那基础上伪造一下,这不就是现成的证据?!!”

季绵跟他说不下去了。

这种人,你指着鼻子骂他无耻,他都会觉得这是对他的欣赏。

他站起来就往外面走,没有走几步就听到了后面人传出来的声音:“来人,送一下客。”

“!!!!!”

可恶!!!

但即使是知道了真相,他也拿副官完全没有办法,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录音笔什么的,不能把副官的话说给上面的人听,他空口白话,想想也知道上面没有人会相信他。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副官才会半点不惧地把这些说给他听。

季绵辗转又找了好多人,都是以前跟牧挣有不少来往的,其中不少人之前见到牧挣的时候都是一脸谄媚,但现在一听到他提牧挣的名字,都连连摇头。

有很多人都委婉地劝他,这件事并不简单,让他不要往里面趟浑水,不过是一个男的罢了,死了重新找不就行了。

怎么可能,这个人是牧挣。

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作者有话说:

副帅的事后面会有解释感谢在2023-02-07 23:04:51~2023-02-08 22:16: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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